“张伯伯,颜儿记得您还曾经拿着我爹的字画和您的好朋友炫耀,说这是您的真迹呢。”看着张舒大变的脸色,清暮懒懒的嗓音,透着不属于她年龄的清冷继续道:“不知道是谁挂羊头卖狗肉呢?”
他的话音一落四下哗然,张舒立马像被踩到尾巴似地面红耳赤地跳起来:“死丫头,我什么时候拿你爹的字画去炫耀了?还有我有那么老吗,叫张大哥哥!”
赵书此时一脸痴懵,张兄是常在他这买字画,但是经常把他的字画和他贬的一文不值,怎会……
清暮扯了扯嘴角,还张哥哥呢,叫声伯伯是给他面子了,继续叫道:“是吗?张伯伯。”清暮看着他甜甜地笑着,笑得张舒全身寒毛直竖,莫名地害怕眼前这个小女娃,明明是个十岁的孩子,为什么……他突然有种想逃得冲动。
只是她后面的一句话把他打入尴尬,“张伯伯告诉你一个秘密哦,自从两年前,我看到有人拿着我爹爹的画招摇过市,我就每次会在爹爹的画后留下我的一些独有的印记,来捍卫爹爹的著作权。”顿了顿,清暮看到张舒苍白的脸继续道:“就像上次张伯伯的那副字画,我记得背面有颜儿留下的隔壁张大婶家那条狗,小花的掌印。”
张舒直觉头上冒汗,此地不宜久留,那个张大婶和他家关系一向不交好,就连狗看着也绕道那种,真的对峙起来……这丫头,狠!
他这一甩袖,众人唏嘘不已,谁是谁非,大家心里都有数。
不知不觉中对赵书的画有了另一个想法,原来只是平凡的画作,此时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凡,缘由是那个张舒是他们枫铃县稀有的进士,而进士都拿去脸上贴金的画作,当然不是凡品。
而这些都是清暮预料的,清暮在看见张舒那个讨厌鬼,所想出来的一套营销方案。
此时又有人跳出来说道:“小姑娘,依在下看,你这画就算再好,也是赝品,十两银子未免太高了?”
赵书点点头,表示赞同。只是接受到女儿的目光后,立刻摇了摇头。赵书拍了拍他的胸脯,感觉女儿得目光太犀利了。
清暮就怕没问题,有问题,就可以忽悠下去。
放眼望去,清暮看着里面不乏有钱的主,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今天不赚一笔钱,等着他老爹卖画,他们不要饿死。
那天夜里她起身,看见他爹半夜打着瞌睡还在画画,就为了今天能够多卖点银两,她就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狠狠赚一笔,开个书屋,让这个书呆子爹爹安心读书。
清暮看着来人,五官深刻,衣着光鲜,眉宇间透着英气,身形结实,腰间还配着刀剑,似习武之人,心下有了计量。
放下锣鼓,拿起了她旁边一副大漠南雁图,看着来人道:“大哥哥,你知道这幅画的由来吗?”
这声甜甜地大哥哥叫的陈翔心猿意马,稍稍恢复有些不自在地摇了摇头,他是没见过,但是这幅画,莫名地他很喜欢。
他出身将门,此次送皇太子来西诏,路经风铃县,本来心情郁闷出来散心,没想到却看到这么有趣的一幕和这个有趣的女孩,不经想和她搭搭话。
清暮点点头,心想,他知道的话,价值就没这么高了,看着陈翔继续循循善诱道:“那么大哥哥可知道一世名将,南风燃。”
陈翔怎么不知道,那是他偶像呀,只是他和字画又有何关系?
清暮清了清喉咙,软软的嗓音带着些清凉说道:“一百多年前,御血大地发生了一次外乱,在沿海地区,海盗和外邦人组织了一群强大的军队,对四国人民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烧杀抢虐,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百业待废。”四周安静一片,好像回忆起儿时听过或者亲身经历过的那段时光。
清暮看着效果不错,继续道:“此时幸好在雾霁国出现了一位伟大的军事奇才,就是南风燃。南风燃率领十万奇兵,历时五年,歼灭海盗和外邦的进攻,解放了御血大地的人民。就在人们以为战争已经过去,修养生息的时候,雾霁国国主突然命令南风燃出兵西诏,举国哗然,御血大震。谁都知道雾霁国王的野心绝对不只是西诏,而是天下。”
她的天下如醍醐灌顶,把在场的看客都给震住了,并不是每个都知道雾霁国主背后真正的意图,而经她口中这么一说,一切这么的理所当然。
陈翔大惊,接着清暮道:“之后南风燃请军出征大漠,并且在大漠渡过了他的余生,才避免了这场劫难,莫非这副画是南风燃的赝品?”说完看着那副画,眼中有着惊喜的激动,要知道,南风燃的赝品在市面也是很难买到的。
清暮点点头,这幅正是南风大将军的《塞漠孤鸿》,现珍藏于南风家。人群齐齐倒吸一口气,包括赵书。
赵书吃惊是因为,这里的画都是颜儿让他临摹的,至于它是一世英雄南风燃的赝品,他倒不知。蓦然一股骄傲感荣升在他胸怀,难怪他画这副画时,总觉得心潮澎湃,又莫名地苍凉,原来是这么一位英雄的画作。
清暮直视着陈翔震惊的眸子,给予最后一击:“也许一幅赝品,不值十两,但是那位英雄给予在这副画中的孤傲,苍凉和不屈,还有那颗为天下苍生,放弃荣华富贵,在大漠度过一生的大义,难道只值十两吗?难道花十两去收藏这颗勇者的寄托和豪情,不值得吗?”
“我买!”陈翔双目赤红,激动地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