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我这张脸要毁了,你可要替我负责呀。”陆然抬头,不像被重虐的犯人。
于颜弯腰,手指左右侧着他的脸道:“嗯,除了面目全非了点……还,挺个性的。”于颜给出中肯的评价。
“你……”陆然抬头,看出她微笑中的歉意,咽下要骂人的话,对她,他总有着一丝纵容,这不像他。
“我不会站到西临枫这边的。”这是他给她来此的答案。
“你要什么?”于颜看着他,她一直猜不透,他要什么。
陆然抬头,将头埋在她的颈子旁,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这是秘密。”
因为他太过的接近,抑或是笑意中迷惑的情意,于颜感觉到一丝不自在,站起身来,微微地瞪了他一眼。
“哈哈……”陆然看着她很少的表情,突然清朗地笑了起来,明明笑得不好看,却依旧流转了一室的光华。
于颜扫了他一眼,似乎不是很喜欢他笑得如此开心。
突然门打开了,她有些警觉地看向身后,触目的是一个紫色的身影,再看那人,发如墨缎,倾世容颜,眉宇中流露着一股尊贵,一双如雾烟笼般的眼睛,看着她,瞬间夺取天地芳华。
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从她心底荡开,有一个名字一下子窜入到她的脑海,“东方焓……”
“阿然,我来接你了。”婉转悠扬的声音缓缓道,却听不出一丝情绪。
“阿然,我来接你了。”东方焓说完这句话,于颜就全身拉响了警报,进入戒备状态中,凝气在手。
只是东方焓却迟迟未动手,身后突然出现六名蒙面黑衣人,其中有一人和于颜视线接触,微微地颤了颤,于颜认出他是那日在竹林中被她打伤之人。
一个黑色的血滴子带着凛冽的风飞向于颜,于颜轻功旋身,躲开一劫,漏了一人,便是夏尚。
于颜看那个血滴子虽然打向自己,但是却把身后那人的铁链给割断,暗器之妙,另她咂舌。
夏尚身形一跃,便已现陆然身前,蹲身扶住身形微微晃动的陆然,上下打量,声音怒气中有些悲切:“主子……”
“无妨。”陆然淡然道。夏尚朝后一瞪,燃眉一扬,直直地看向于颜,好像和她一下子有了血海深仇。
于颜用食指蹭了蹭鼻子,虽然不是自己干的,但是身为西临枫的臣子,怎么说也算个头号帮凶。
“夏尚,是陛下,和颜儿无关。”陆然出声解释道。夏尚微微有些愕然。于颜有些讶异他竟然为她说好话?东方焓一双如雾的眸子若有所思。
“他是我男宠,不可无礼。”陆然脱口而出,被松开了束缚,扯了扯嘴角,还带血的伤痕,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于颜看着有着石化趋势的夏尚,扫了陆然一眼,顿了顿道:“他放屁!”
“呵呵……”东方焓轻声笑起,窒息了一室,耳朵微微地动了动,忽而停下笑声,抬首道,“阿然,恐怕走不了了。”
就在他这句话说完,西临枫和张淼带着一队身形魁梧,面色肃杀的皇宫禁卫,手拿大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西临枫似乎没有料想到在这里会看到,明煌的国主,东方焓,这个三天后本该出现在他朝堂的人,神色晦暗不明:“焓陛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淼站在西临枫身后,看着那个无论是当年落魄的质子,还是如今天之骄子,东方焓,一身紫袍,纤指玉箫,如玉肌肤,缎墨长发,雾眸长眉,高粱微冷,皓齿薄唇,挺拔而立,却不似在地,若高山远瞩,高柏劲松,他,似乎生来,就有着夺天地之光色,亦如当年初见。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桃花眼中有着泛起一丝凝重。
东方焓微微侧身,看着当年那个并不受宠,如今却是西诏天子的人,微微颔首,声音低转悠扬,谦逊有礼:“朕深夜来劫狱,失礼了。”
于颜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这个回答……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中华五千年,她还没听过有皇帝来劫狱的,看来,她以前猜得没错,他果然是皇亲。
一室短暂地寂静后,身为一国国主的西临枫很快地从他的高水准的答话中清醒过来,刃眸坚毅冷冽,却瞬间闪过好几种颜色,最终敛去锋芒,扔掉手中的刀,带着一丝张狂的笑意:“哈哈……陛下这是在说笑呢吧?”
身后的禁卫皆是一愣,本来欲动手的夏尚等人也被陆然伸出的手给制止住,于颜看着两人,不动声色。
东方焓雾眸轻转,直到他停下那突兀的笑容,唇瓣微微上扬,笑意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道:“陛下所言甚是。”
钢刀哗哗地跌落一片,众人在讶异中,看着那个原本来势汹汹的帝王,一脸和善地将那个将劫狱说得好似我在吃饭的帝王,恭敬有礼地邀请至他的宫中共赴晚宴。
那夜未深,天色微变,皇上圣御,西宫之乱,陆然被人诬陷,原本乃是救驾,放回相府。右相陆舍仁经查证无通敌叛国之嫌,但因身体抱恙,扰政务烦忧,赐黄金千两,封万户侯,颐养天年。百姓非议,朝堂互相揣度,那个帝皇真正的意图。
而昨夜冲进去抓人的禁卫军,一夜消失在皇宫之中,无从查起。
次日下朝后,于颜站在西临枫的宣德殿,相当于御书房,左眼瞅了瞅那个坐在那里喝茶都喝得那么艺术的东方焓,考虑要不要认个亲,当年两人好歹还患难过,说不定说说,他发个兵,也不用请飒燃帮忙了。只是如若他利用她,真的答应发兵,却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那她可帮倒忙了,嗯,还是不要认了,看他样子应该也记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