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冷静的出奇,淡淡的目光从赵书的脸上转到四周,扫了一圈,赵书突然定住了,他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也说不上来。围观的人被她刚刚那么淡淡的一扫,竟然觉得那双眼睛不似一个女娃,透着一种疏离和清傲,暗暗心惊,赵书生竟然生了这么一个女孩。
其实这个女娃已经不是那个落水的赵颜儿了,她是出车祸的洛清暮。
清暮看着周遭的情形,伸出自己细白的小手,平静的眸子突然睁大,然后发出一声:“怎么会……”细软的声音像被自己吓到一般,看着赵书道:“放我下来。”
赵书不知道女儿怎么了,只见她四周乱窜着似乎在找什么,然后看见离她不远的河水,往那边跑去。
清暮颤抖着小手,慢慢靠近自己那张酷似自己小时候的粉嫩的小脸,狠狠地一捏,“痛……”只见河水里那个小女孩的脸也变得扭曲了起来,这不是梦,那谁有告诉她这是什么……难道是拍戏,可是拍戏,为什么她会是八岁时候的样子。
就在她被这一幕惊得不知所措时,赵书突然从她的身后抱住她,紧紧地,温柔道:“颜儿,那些柴不要了,我们回家。”温热的泪灼烫了她的脖颈,她抬眼,才看到那些漂浮的柴草。
一阵风吹过,她的心猛地扯一下,她不会是……穿越了。那么,妈妈和小哲,还有他,怎么办呢?
二年后,依旧是枫铃县的大街,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大大小小的摊位,好不热闹。
女子薄施粉黛,腰细如柳地拿着蒲扇,****半抹,裙纱飘飘,一低眉一娇笑,尽是风情。男子一个个束发带官,衣着整洁,神色欣喜,笑声爽朗,眼神也时不时飘向四周,捕获那个中意的倩影。
在大街众多摊位一角,只见一个素蓝长衫男子在桌子上摆着一幅幅字画,他的旁边则站着一个清丽的小女孩,长发及腰,用一根蓝纱带挽起几缕,清秀的小脸上有着一汪清潭般的眼睛,气质清稳,也让人总忘记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这两个人正是赵书生和赵颜儿。
赵颜儿抬头看着他“爹”,温润的眼眸里的欣喜,心头微微的有着暖意。两年了,她由最初的难以置信,她穿越到了这个叫西诏的国家,到最后徒劳地挣扎地躺在这个“父亲”的怀里。
这两年,她变了很多,她所有的事情不用在一个人抗,即使她现在这个爹是个连柴都砍不好,害得自己女儿因为砍柴而落水的男人,可是他给了她,这么多年来,从未感受到的,浓烈的亲情。
她想,也许她再也回不去,那世,既然她已经死掉了,那么她便让她死去吧,包括所有的责任和沉重。
只是夜深人静时,想着那个沉默寡言的妈妈,那个坚强却永远没有光明的弟弟,那个雨夜惊恐的眼睛,她总会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最后也会在赵书生的歌声中慢慢平静地睡去。
赵书生,一转身,便看见自己的宝贝看着他,又好像在发呆一样的小傻样,用手刮了一下她秀气的小鼻子,轻柔的声音,像怕吓坏她的宝贝一样:“颜儿,在想什么了?”
赵颜儿的眼神闪了一下,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洛清暮而是赵颜儿了,于是弯起嫣红的唇,甜甜地笑着拿着手绢,将赵书生额角的汗渍擦去,调皮地笑道:“爹爹,今天可不要光顾着做生意,别忘了替颜儿找个娘亲。”今天是西诏的乞巧节,根据她书呆子爹爹给她描述的,枫铃那些大家闺秀的宅女们都出动了。
她的爹今年才26岁,长的是文弱了点,但也算一表人才,而且除了读书,几乎对什么事都不懂,纯到不行,个性却执拗的要命,她不知道哪天会离开,所以对他的婚事很上心。
只是她这话一说完,赵书的脸色大变,好像娶妻是一件多恐怖的事一样,连忙叫道:“爹爹不要,爹爹有颜儿和书就行了。”接着那个眼睛里雾气蒙蒙的,好像她丢弃他一样。清暮顿时觉得黑线直冒,她很好奇,她这前身的娘,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让他爹这么排斥婚姻,按理说这个年龄应该很需要才对。
叹了一口气,清暮拍拍他爹的肩道:“好啦,爹爹,这事以后再说,今天先做生意吧。”
赵书如临大赦般地点头,在清暮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道:“颜儿太好了。”清暮弯起了嘴角,他爹也太好哄了。
一辆马车从两人的身边刚好经过,帘布被风吹起,坐在里面的东方焓正好看到这温情的一幕,小女孩用手刮着她爹的鼻头,他的笑着的眼眸里满是宠溺地也回刮着他,什么东西一下刺进他的心里,让他原本雾一样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来。
他本是明煌藩王的皇子,在他父王的封地习武念书。只是当今圣上好武昏庸,对实力比他们国家明显强很多的西诏发兵,最后三十万大军被西诏的五万精兵击退,一朝国耻,这只是一个开头。
接着南诏借着兵强马壮对他的国家明煌百般刁难,黄金,城池,美女,只要他们想要的,那个懦弱昏君,他的世伯,都给!最后在西诏一阵收刮后,国库已经空虚了,百姓也民不聊生,而在他们离开时竟然提出要皇太子去西诏游玩一番。谁都知道,游玩是个幌子,给明煌最后一击才是真的,当今皇帝少有子嗣,唯一一子,东方璃,这是要断了明煌的根,纵使皇帝再昏庸,也懂这其中的道理。于是召集群臣商议,而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三王笙王育有一子,与皇太子年龄相仿,可代皇太子赴西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