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倾世容颜上,他弯起嘴角,雾眸婉转着柔情:“卿,不要走太快,等等子敬,等我寂灭一切,我带你回凤火山,你种曼陀罗,我吹箫给你听,多好……”泪水顺着那双早已失去体温的手心,滑落。
风吹动着紫色的薄纱,屋外还有一个俊逸的男子,抬头望着天,眼中安静着苍茫:“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无法得到她,可是为什么要她死,如果我不再执念呢,你是不是可以放过他们?”华袍倾动,黑发被风吹乱,遮住了那双邪然忏悔的眸子。
不远处,西临枫顶着雨水,提着青铜剑气势汹汹而来:“让开!”
手中一动,一把弯刀流转在冥月的手上:“我从来都没有为你们做过什么,这刻就让我为你们留住一刻的宁静吧。”弯刀冷闪,嚎啕大雨中,冥月向西临枫袭击过去。
弯刀快闪,青铜剑凌厉,很快宇文鸠也加入了战营。宇文鸠看着冥月,这个几乎害死清暮最大罪人,她是愤怒的,用尽全身力气,箭戟合并,招招狠厉,最后千机的几个高手也加入要替清暮报仇,很快,冥月处于下风。
几个时辰后,宇文鸠一箭射准他的心脏处,他跪在雨水中,青铜剑飞插入他的身体,墨发被雨打乱,他巡视着这些清暮的亲人,朋友或是主子,他们都有理由呆在她身旁,堂堂正正,而他却总是不可以,他不知道到底自己哪里错了,他只是忘不掉曾救下他的凤火山那个清丽笑颜的女子;那个初见在学校,阳光草地上安静翻着书页的女子;那个看着她受委屈的样子,让他发疯的女子。她可记得过他,他在她的眼中是什么样子的呢,他曾想问可却不敢问……他甚至不敢去追究原因,弯起嘴角,彼岸若邪着几世的苍茫。
转眼,他看见雨水帘幕中,东方焓站在不远处望着他,雾眸闪着自清暮死后,死寂中投下一颗石子般的颤动。
“子敬……如果我没爱上她,我想你会是我最深的挚友。”说完这句话,他拔出青铜剑,雨水中,淋出那个女子的样子,他弯起嘴角,伸出手想去触摸她的微笑的眸子,最后闭上了眼睛,泪顺着俊逸的脸颊流了下来:“凤清,即使这样,我从不后悔,爱过你。”
“阿然!”东方焓雾眸猛颤,飞身到他身边,难以置信地触着他被雨水淋湿的身体,突然触电一样地向后倒地,雾眸骇然,又猛地抱住他:“你醒醒!老天还欠我们两个人一个交代,你不可以死得这么早,我一个痛快有什么意思!你醒醒!为什么我们结局总是这样!”他仰天长啸中,雷电大作!
灵云寺庙中,一个光头和尚坐在菩提树下,有一个白衣冰冷的女子替她撑着一把伞,还有一只白貂守在他身边。
清暮死了,紫落在没有办法走出的那一剑的心魔,遁入空门,他此生已经无所留恋,决定用一生的虔诚去超度他们三人之间的冤孽轮回,来赎自己那无法原谅的罪过。
只是东方焓的怨恨太深,紫龙是四神兽之首,加之他又拥有鬼族的力量,合二为一的结果是力量强大的除了神御消除他的力量,一切都无能为力。他想清暮还在的话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的的,那个女子始终是善良的。
“师傅,我们去凤火山。”他睁开眼睛,看破红尘的眼睛,温淡道。身后那个自从他遁入佛门,也准备一生伴他青灯古佛的冰冷女子,点点头头:“你可我主意?”
紫落伸出手,白貂朝着他扑过来,他抚着它有些湿漉漉的脑袋道:“白貂,是不是没有清暮,神御无法打开?”
白貂缓缓地摇头,在地上划了几个字:“火凤,万民之泪。”
火葬了冥月,东方焓将他的骨灰带回了凤火山,山崖之间,他把他的骨灰撒在风中,他记得冥月曾是一个喜欢站在高处看风景的人。
马车里,他把清暮抱出来,放在黑色的曼陀罗之间,风中摇摆着一种寂寥的味道,传说这漫山的曼陀罗是因为当年一个追求自己情人无果的男子之血所染,留下无间的爱和复仇染黑了那些鲜红的花朵。
阿然曾经看着白色的曼陀罗说过,等到他把白色曼陀罗染红的时候,他要把它们全部移植到凤火山去,曼陀罗还是红色的漂亮。那时的他看着他很是不解,可是他现在却似乎有些明白了。
白色的灰吹进黑色的曼陀罗,血色的残阳一点点地移开了阴影,渐渐地染成鲜红色,空气中怨念的气味消失了,蝴蝶大群地飞来。
东方焓站起来,看到此情此景,雾眸微颤,蝴蝶飞到清暮的身上,停在她的眼睛上,他瞥见,突然觉得她似乎醒来了,摇着她,却发现,南柯一梦般。
“陛下……”鬼奚从马车边走过来,动容地说道。
东方焓摆了摆手,抱着那个女子小心翼翼地怕吵醒她样子地站起来,看着鬼奚,倾世容颜沉浸着:“我至万民于水火,毁天沦丧,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鬼奚紧抿了抿唇,跪在他的前面:“在属下的眼里,只有陛下而已,其它的我不想去理会。”
东方焓抬头仰天大笑:“哈哈哈……好一个不想去理会。”停止了笑容,他摆了摆手,让他起身:“走吧,我想和她待一会,把那个喝醉的老头也一并带走。”
“陛下!”这数月鬼奚看出他的无恋红尘,不愿离开半步。只是东方焓一个决绝的眼神,王者至尊的霸气凌驾过来,他只有领命,起身道:“属下就在凤火山的结界外。”东方焓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