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陷入了他的情殇,心里甜甜的,丝丝的,觉得很满足,第一次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停留在这里很强烈的理由。
幽暗的玉宫中,莫倾狂长发妖艳撑着额头睡在玉床,梅花璎珞的圆扇窗户边,他眼神有些幽迷惺忪地静静仰望着窗外的那一林子飘落繁华的梅花,修长的手指摸着手中一只美丽的白狐,阴柔的面庞即使被青丝遮盖了一大片可是却遮盖不住他比任何女子都美丽的容貌,一身梅花白底的里衣松散地露出他优美的颈项和锁骨,幽暗的一室,深邃在他那双看不见低的眼眸中,手指突然伸手动了动旁边的风铃,发出一窜梵音般的声响。
突然没有门的墙面一块,反侧着,室内一下更冷了起来,魔星走了进来,在他身旁跪下,没有感情的眼神看着那个妖娆的难辨雌雄的男子,冷而尊敬道:“义父。”
莫倾狂惺忪依旧,摸着白狐,磁懒的嗓音半响带着妖娆的邪气,懒慢道:“星儿,义父饿了。”
魔星抬起头,目光依旧,伸出手,匕首划过,脖颈上的血,流出了一道妖娆的藤蔓,莫倾狂惺忪的眼睛总算微微睁了睁,看着他的徒儿和义女,慢慢地走进,在她的脖子上伸出樱红的舌头舔了一下,齿间流转,看着她,磁邪道:“味道不同了呢。”
魔星的手指微微颤了颤,睁开眼睛,只见莫倾狂用手在自己的脖颈处缓缓地磨蹭,脖子上冷痛的感觉也渐渐地消失了,她看着他,冷眸终于出现了一丝溃裂。
“把那个紫眸的男子带来给义父尝尝。”他在她耳边吹着气,带着冷然的妖异说道,接着仔仔细细欣赏魔星的表情,除了她额上的魔微微地红了红,冷美的容颜,表现得倒是无懈可击。
“是。”半晌,魔星唇线抿直道。莫倾狂又爬到了刚刚的地方,神情又恢复了惺忪,摆了摆手,袖上飘来一股他独特的迷邪的香味。
赶了几天的路,清暮算是终于到达了暗夜山庄,下了马车,想到要见到墨玉和于昊天,照顾了她十年的义父义母,她的心情是许久不曾有的轻松和温柔的。
可是站在那片残破显然被大火烧毁的庄园前面,她生活了十年的家,她的步伐猛地向后踉跄一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干臭的血腥味。
东方焓在身后扶住清暮,雾眸带着凝重看着这突变的一幕,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很不好的感觉。
“爹,娘!”清暮推开东方焓终于失控了般地朝着里面跑去。
遍地的尸体,腥干的血腥,被焚烧尽毁的梨花阵,干枯着失去生命的枝头,这一切都让清暮陷入巨大的恐惧,一个个房子,每个角落,清暮有些焦狂地呼唤着墨玉和于昊天,魅,鱼裳,如孑,如馨他们的名字,空荡荡被毁的庄子里,每一声没有回应的呼喊过后,都让她的手脚越加冰冷,她的恐惧如无底洞那样张裂般地扩大。
东方焓立马唤来了暗中跟踪的鬼卫收寻这个庄子里的任何一个活口,自己则紧紧地跟着清暮,这样无助的她,他从未见过,心口也跟着撕裂了开来,最终抱着在那里搬废木,要找到自己亲人的清暮道:“别怕,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他轻拍着她的背,渐渐抚平了她的焦狂。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暮奔腾的泪水渐渐地停息,颤动着身体,很怕自己的思绪朝着坏的一面想到。
就在这时,鬼奚出现,跪在二人面前道:“陛下,我发现了这个?”
清暮挣开东方焓,一下子冲到鬼奚身边,拿回那张信:“火凤出世,魔离之殇,不想亲灭,带凤来相。”清暮看完,手指捏紧信封,双目红了红:“是莫倾狂。”
“莫倾狂?”东方焓听着这个他查出和东方璃的生死有着莫大关系,在御血简直算个禁忌的魔离宫主的名字,倾城之颜也凝重了起来,不自觉地抓紧清暮的手道:“卿确定?”
清暮皱着清眉,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这是他的字,天下间只有千机存有他的极少档案,我见过,不会错。”
东方焓握紧她的手,看着那双突然眯起的清红中带着一些疏冷杀意的眸子,道:“我和你一起去。”
清暮抬头,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子敬,你知道为什么这封信上面要写火凤吗?”
东方焓看着那双突然变得忧伤的眸子,心疼扯了一下,弯起嘴角,“卿,我以为以你的聪明,当初应该猜到了一些了?”
清暮看着她,清眸深了深,唇抿了抿,看着他道:“对,我是知道,可是我不愿意相信你接近我真的是别有目的,或者说我不愿意相信,你也是为了争夺那个传说中的可以统一御血的神诏!”清暮撇开脸,颤动的身子,默哀的侧颜,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地刺进东方焓的心里。
“卿……”他想说什么,可是觉得一切的解释都是那么苍白。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她看着他越来越惨白的倾世容颜,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捏了捏手指:“况且你和莫倾狂有没有关系,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东方焓一下子薄寒了轮廓,看着清暮,有着他陌生的冷漠,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告诉你,我和莫倾狂没有关系,你也休想撇开我,一个人去涉险!”
清暮微微颤了颤,她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魔离宫的力量可怕到可以摧毁四国的命脉,何况是一个明煌,她知道他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无情地抽开手,她淡冷道:“东方焓,我真希望没有遇见你。”她转身,走得决绝,泪滴落下来,让自己不要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