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处,陆然紧了紧手中的弯刀,一个士兵不小心近身,弯刀划过,血流头断。
北墙的城头上挂着话枚被箭射中脑门的人头,齐军们现在已经被宇文鸠的阵法,还有自己将军的人头,给打乱了一切步伐,但是他们却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了,整个宇文大军在外围把他们团团围住,大有不打死不罢休的趋势。
宇文鸠的兵法不同与清暮的是,她不是单纯的在打仗,她还是在追逐游戏,她的父皇曾经说过,她,是天生的将才!她看着一圈被围困在里面的猎物,无路可走,最后孤注一掷的拼搏,在这场力量达到顶峰的战役中,训练自己阵法的同时,欣赏猎物无论怎么努力却最终还是败给她的喜悦,她的战斗,从来都属于强者的较量,以及在过程的享受厮杀中,让自己变得更强!
“忠律,接下来交给你了,我去于颜那里看看。”她对她的其中一个副手说道,眼中全然没有焦急,一副凑热闹的姿态。
忠律看她一眼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南墙那人是女皇少有欣赏之人,现大局已定,就算没有她,他也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陛下,万事小心。”知道她的好事,不免唠叨地提醒一句。
“知道了。”她勒马朝着南面,手拿弓羽,眉宇张扬,笑意魅惑,墨发轻狂,忠律看着这个他终随了十年的主子,从她的四殿下到他的帝皇,他终究配不上她,那样肆意风扬的女子,他终究只能远远地看着,默默地守护,一辈子……足矣。
南墙内,火烧一片,很多齐军就算没被烧死,也被火熏得差不多了,而城外的齐军已经放下武器,跪在城下,皆数俘虏。
“灭火吧。”清墨走到城墙边上,看着良栈安静地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剑立在身侧,全身绷紧,她怕再不出现,那人最后,要自刎于此了,蓝田为了正义而战,那人又是为了什么呢?她……很好奇。
士兵得到命令,立马按照先前计划好的,把水和细沙往下投洒,城门开启,一些皇军拿着救水管,就往那些被烧的齐军身上浇,俨然像个救火队。
大火很快被扑灭,可是齐军已经没有任何战斗力了,如清暮一开始计划的,皆疲软。
良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发有些凌乱,刀削的俊脸有些被火熏黑的脏乱,到了这一步,他已然做好自刎的打算了,他跟随西临羽出战数场,从来没有战的如此被动,战得如此狼狈,这是对他的领军能力的侮辱,而且是败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上。
皇军列成两队,恭迎城门两侧,风依旧大吹,一身蓝衣,飘然折立,清俊萧然,清暮从城门间朝着良栈走去,她的身侧是腰挎铜剑的蓝田,一脸威肃。
庄严肃静间,良栈睁开眼睛看见了那个曾经让他被关进地牢的人,没有恨,颤动的鹰眸是激动,他,还活着!
她停在他不远处的方向看向他,她从来没有想过杀此人,从第一次交手开始,她是欣赏这个人的。
他站起身来,鹰眸里倒影着他的清影,原来他是输给他呀!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长剑拔起,他认为他的不作为,是因为给他留下最后一个机会,让他自刎于此,留给他作为一个将军的尊严。
可是他明显想错了,清暮踢起地上的箭,打掉了他的剑,她想他误会她的意思了。
“不准伤他!”白影飞过,站定在良栈身前,冷艳绝色的女子,双目冰冷,十指飞刀,就想向清暮射去。
“白素!”良栈喝道。
白素微微侧转,“你对他已仁至义尽,如今她至你于此,你还要偏护他!”说完便向清暮执起手中的飞刀向清暮毫不留情的射去。白素,天下暗器榜,排名第二,人称,夺命飞刀。
“住手!”良栈拿起刀架在白素的脖子上,白素没有料想他会这么做,手微微地抖了抖,原本没有真的要清暮的命,这下却朝她的要害袭去。
蓝田抽出铜剑,清暮闭上眼睛,单手负后,“匡……”一声碎响,玉箫旋动,十把飞刀全部被打落,白素大震。
“敢伤卿者,杀无赦。”婉转悠扬的嗓音,却说得寒意十足,倾世容颜,尊贵冽冷。
清暮睁开眼睛,看着前方那个熟悉的紫色身影,微顿道:“子敬。”
东方焓微微地僵了僵背脊,龙腾在手,显然不太想放过那个白衣女子。
清暮走到他的身边,不着痕迹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东方焓看着她依旧有着一种坚持,可是最终败给了清眸中的对峙。
龙腾收起,他执起她的手,微微抬起道:“你做什么我不阻止,但不准放开我的手。”
清暮愣了愣,弯起的嘴角,微微地抿了抿,心里却觉得有一股暖流涟漪着心田,东方焓却弯了薄唇,看出了她掩藏的情绪。
士兵们看着这一幕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的主帅不是男人嘛……蓝田如此,良栈如此,只是突然想到那传言的作风……可是白素睇着清暮,突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是她?这个想法突然生出,朝着良栈的方向看了看,发现他只是惊诧,倒没有什么异常,心微微地放了放,不知道担心什么。
清暮一身男装和同是男装的东方焓,十指相扣中有些尴尬地在众人不诧异的目光下,走到良栈和白素更近的地方:“咳……”打断了大家惊愣,看着良栈,正色道:“愿不愿意降?”
良栈抬头,目光睇着清暮淡静的清颜,坚定如往:“我不会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