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琦靠着墙想了很多，她想起母亲说过很多次的话，又回想最近几年自己的表现，她刻苦学习，努力练琴，明明已经尽力，可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也对，就她这个脑子，这辈子怕也难入母亲的眼。
客厅里话音渐落，沈梦琦又站了一会儿才下楼取手机。
她表情慵懒，目不斜视，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突然记起遗落在餐桌上的手机。
沈父沈母对此毫无察觉。
沈梦琦表现的再若无其事，也没心情继续呆在家里。索性掏出寒假作业，快速翻阅起来。
各科作业册子都很厚，可如尚伟所说，题的质量差，做起来比较容易。
沈梦琦看了个大概，心里有个计划后拿出手机准备给聂心远发信息。
还没等她编辑完，一个电话就插拨进来。
明晃晃四个大字：邵艺师兄。
沈梦琦内心感慨，师兄一定是在一中安插了卧底，每次时间都掐的很准，“喂，师兄？”
“是不是还在睡？”
邵艺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清凉，让人听着很舒服。
“没有，早醒了。师兄有什么事？”沈梦琦心情低落，不想拐弯抹角。
邵艺没料到她这么直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沈梦琦叹了口气，放平语速，“没有，可能是没睡好，心情有点糟。”
“是吗？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又不是你造成的。师兄有什么事？”沈梦琦第二次发问。
“嗯，是这样的，我们乐队今年不来内地巡演了，和你说一声，不敢耽误你假期安排。”邵艺站在书房的窗户边吹冷风。
“啊？不来了吗？那挺遗憾。”沈梦琦不知该高兴还是失落。
“明年夏天会来，今年我太忙，顾不过来。”
“师兄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好，那先这样，有机会见面聊。”
“好。”
直到电话挂断，沈梦琦才又放松的靠在椅背，她总是这样，面对不熟悉的人，第一反应就是礼貌客气，即使隔着手机，沈梦琦也坐的板正。
另一边的聂心远，在晨读结束后，终于记起自己静音的手机。
他的联系人并不多，群也只有那么几个。
类似信息轰炸，在过去的岁月里还没有出现过。
尚伟算是一个例外，他成功的让聂心远长了见识。
没有几条是有用信息，聂心远很有耐心的看完后，用了一分钟思考，要不要将这个话唠拉黑。
沈梦琦的电话成功的挽救了差点躺进黑名单的尚伟。
“你干嘛呢，看群没，怎么不回信息？”沈梦琦的问题像连环炮。
“刚刚看到，没来得及。”
“尚伟的建议还是可以考虑的，出去走走吧。”沈梦琦的话音里带着一丝撒娇。
聂心远也没有多想，“可以。”
“那现在出发？”
“好，楼下见。”
沈梦琦挂了电话，又在群里通知了尚伟。
“尚伟，现在出发。可以吗？”
尚伟本就无聊，火速回复：“可以。那先去图书馆？”
“好。”
敲定了时间，沈梦琦又一头钻进洗手间，收拾了一番，找了舒适的衣服，穿好下楼。
沈母见女儿下楼，推了一下正在刷手机的妻子。沈母抬头见女儿穿戴整齐，“要出去？”
“嗯，去图书馆。”
“怎么刚放假就去图书馆？要适当放松。”沈母是真的心疼女儿，她只是偶尔话说的太直。
沈梦琦很耐心的解释：“嗯，假期准备去图书馆学习，今天先去看看情况。”
“去图书馆学习？外面多冷啊，在家学吧。”沈母还要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沈梦琦打断：“聂心远在楼下等着呢，我先走了，回头再说。”
沈母一听聂心远在楼下挨冻，也不唠叨了，“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
沈梦琦快速下楼，聂心远果然已经等在楼下。
“休息好了？”
沈梦琦点了点，又摇了摇头，“还行？昨天回去就睡，早晨醒来，都怀疑昨晚有人偷袭我。全身疼。”
“你平时题做的多，考试前看一次就行，不用每次把自己搞得这么疲惫。”聂心远还是说了昨天就想说的话。
聂心远的话分明是关心，可沈梦琦突然就想起早晨母亲那番话。
她仰起头问聂心远，“我是不是很笨？”
这句话，她问的很轻，聂心远好似都没有听清楚，她像是说给自己听得，也像是问自己。
她不怪母亲，也不会怪聂心远，不去迁怒是她的原则。
聂心远果然没有听清，“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问你，穿那么少，冷吗？”沈梦琦特意提高了嗓门，像是在打趣他。
“还好，不怎么冷。”聂心远看了看沈梦琦的厚羽绒服，又看了看他的加绒大衣，对比明显。
他刚刚又一次恍神，沈梦琦仰面看向他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被蛊惑。
聂心远费解的摇了摇头，怀疑自己最近血糖出了问题，应该空腹测一下。
图书馆离两人的家相对远一些，两人坐地铁到达时，尚伟已经等候多时。
沈梦琦见尚伟脸都冻红了，“怎么不进去等？”
尚伟摸了摸自己冻僵了的脸，嘴硬到：“外面空气好，也不太冷。”
沈梦琦也没和他较真，只是加快了脚步，三人刷脸进了图书馆。
这栋楼是政府新建，最初准备做行政楼，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临时改成了市图书馆。
图书馆内部装修的很有科技感。沈梦琦很久以前去过旧图书馆，当时嫌弃那座承载历史的图书馆不够现代化。现在看来，这座新的，环境好，占地面积大，书的分类也更细致、全面，可走在里面，好像少了文化底蕴。
尚伟和聂心远在此前都来过。前者是来学习，后者，则是来借书。
尚伟压低声音：“我们去几楼？”
“不知道，我第一次来。”
“我只去过3楼的自由借阅室，里面人不多。”
……
聂心远对两人毫无营养的交流表示无语，“去6楼。”
接着，他直接向着电梯走去。沈梦琦和尚伟对视一眼，也只能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