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窸窸窣窣才讲了几句话,许靖声便冷着一张脸,后面跟着文山和蓝天,几人疾步走出小区门口,文山一脚油门下去,没了踪影。
管事人和保安走进监控室,画面早就被定格住,一辆黑色汽车的车牌号被放到了最大。
车上,许靖声一言不发,嗜血的面容似乎罩着一层寒冷,就像是****即将来临一般,他紧紧扣着牙关,眼眸稍敛,看不见眼底的情绪,而身侧隐隐发抖的拳头却泄露了他此刻的焦急和害怕。
车子在东帝会所停下。
许靖声已经没了许家的依托,但身子那骨子阴狠劲却丝毫没有消退,先前惹不起他的如今依旧怕他。
许靖声带着目的性,一进来便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往办公室的方向走过去。
瞧着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世主来势汹汹,大堂经理脸色已经变了,腿脚发软,意识到情不对,又苦于那边被彩姐压着,不想丢了动作,这才鼓足勇气上前愈加阻跑着烂住去路,好声好气道:“许少主,咱有话好好说,今天这姑娘可……”
大堂经理话还没说完,就被许靖声一脚踹过去,那人直直撞在墙壁上,又缓缓滑落下来,蜷缩在地上捂着伤口痛苦呻吟。
东帝走廊里,灯光摇曳,音乐震天,几声破天不着调的歌喉从包厢里传出来,厕所边,走廊尽头的窗口边,几对男男女女耳鬓厮磨,丝毫不在意此处是公共场合,目之所及,皆是一片乌烟瘴气。
“怦!”一声巨响之后,某间VIP包厢的门从外头被人一脚踢开,玻璃门砸在地上,扬起些许尘粉。
一瞬间,音乐停止了,灯光也立刻恢复正常模样,勾的手定住,画面安静得针落可闻。
包厢里汇集着各色各样的人,此刻皆抬眸,齐齐望着门口目呲欲裂的男人。
彩姐心口一突,眼底一片青灰,脸已经白了一片,此刻神情木然,想说些什么,奈何张张嘴却无言。
真是苍了天呐,这天杀的怎么这么快就杀过来了!
“车子开去哪了?”许靖声单刀直入,铁青的脸庞冷冰得没有一点血色。
彩姐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心里七上八下的,唇瓣打着颤,想说又不敢说。真是造孽啊,那许家父子唱的到底是哪出戏,老子随随便便就借走了一辆车,如今小子又反过来威胁她,毁了她的生意。
彩姐笑得有点僵,努力打着圆场:“少主好久没来了,要不……”
许靖声没有耐心,倏然上前两步掐住彩姐的脖子,像拎小鸡仔一般提了起来,不顾她的撕打,一字一顿道:“我问你车开去哪里了!”
许伯韬本就是个只手遮天的狠角色,能搞垮他的那就更不用说了。众人只知道,许靖声坐过牢,又流落与市井,孤僻暴戾,连杀个人都可以无声无息。
大家都怕死,不敢逗留,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窜了出去。
空旷的包厢,灯光稍暗,空气中荡漾着浓稠的酒气,外头仍然点着细雨。入夜,正是这座大都市群魔乱舞的时刻。而就在此刻,静谧的包厢里就像被一个巨大的气泡罩笼住,空气死寂得只听见女人低低的抽泣声。
彩姐也算是见过场面的大人物,男人嘛,都是一副死德行,无非就是说句话好话哄哄,实在不行叫他舒服一下也就罢了。而此刻许靖声铁钳一般的手掌紧紧掐着她,嗜血狂魔一般的面容怒视着她,叫她心头不禁一骇。四十多岁,会所里人人叫了都得阿谀奉承一句的老妈子,如今却像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无助的低声抽泣起来。
感觉到脖颈间的力度徒然收紧,彩姐心里一横,真的怕许靖声会就这样掐死她。
她很快点点头。
许靖声一把将她撂在地上,彩姐如同刚才地狱般逃出来,脸色惊恐万分,佝偻着背手掩口鼻止不住的低咳,浓妆淡抹的脸被泪水染花,现在真的丑得像只老妖怪。
彩姐不要命的报了一个地名。
闻言,许靖声眸色一敛,丝毫不斟酌女人这话是真是假,他没看彩姐一眼,转身上车直往郊区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