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后
世人皆知,大周朝有三大令人津津乐道的怪事。
一怪,当朝皇太女自五岁入主东宫之后,无论大小节日,甚至是天子寿辰、年终祭祀活动皆从不出席;哪怕是面对当今圣上的亲自召唤,也绝不肯踏出东宫一步。
由此导致,世人皆知大周朝已有储君在位,可是这位储君相貌如何、性情如何,就连她亲爹都不知道。
二怪,自端敬皇后薨逝之后,中宫之位空悬,数年间皆由惠妃阮清璇代为管理后宫;民间有流言,说平康帝至今未下旨封后,皆是因为对端敬皇后的深情不移,这才迟迟不立后。
可,也有人站出来指出疑惑,若当今圣上真是多情之人,那为何年年选秀不落?后宫嫔妃众多?这不是跟惠妃得宠传言相冲突吗?
大驸马沈墨池乃当朝太傅长子,三岁启蒙读书,五岁便能写诗作赋,不到十岁之龄神童之名就已传遍四海五内;人人都说,下一任当朝太傅的位置非他沈墨池莫属,而沈家也将会在沈墨池的手中走上巅峰。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被无数人看好前途的人,却被当朝皇太女看中,成了那东宫驸马,从此变成裙下之臣。
大驸马沈墨池乃当朝太傅长子,三岁启蒙读书,五岁便能写诗作赋,不到十岁之龄神童之名就已传遍四海五内;人人都说,下一任当朝太傅的位置定是他沈墨池的,而沈家也将会在沈墨池的手中走上巅峰。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被无数人看好前途的人,却被当朝皇太女看中,成了那东宫驸马,从此变成裙下之臣。
如果说沈墨池因被送入东宫从此被断了前途而让世人惋惜的话,那么二驸马才算是真正的叫人憋屈。
因为这二驸马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尉迟冲唯一的儿子尉迟敬。
那尉迟敬也是个文韬武略般的能人,十三岁时就能随父出征,一身功名皆是在战场上搏杀而来;这样一个将来必成将帅的大人物,没想到竟也失足落入东宫之手。从此,什么雄心报国的壮志,浴血杀敌的决心都成了泡影;实在是让人每逢提起,都恨不能在心里洒一把同情之泪。
至于那三驸马陆遥,出身倒是没有前两位那般显赫,但容貌却俊朗奇美。出身武林之家的三驸马来自于江湖,听说在未入东宫之前,被称为江湖第一美男。
也正是因为三驸马的容貌过于出色,算是彻底坐实了东宫那位主子好色花心的绯闻;试想,正常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同时找三个丈夫?哪怕是未来的天子,也不能如此荒唐不是吗?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你想要荒唐,也不能去祸害正经人家的好儿郎啊;这不是摆明要让好端端的两朵鲜花插在东宫女君这坨牛粪上吗?
沈墨池和尉迟敬皆是大周未来的国之栋梁,可现在这两大栋梁却成了被深养在东宫的金丝雀,而且还是被同一个女人养着;这要人如何不气愤?如何不义愤填膺?如何不将色胚这顶金光闪闪的帽子扣在她殷璃的头上?
总之,世人在每每议论起这件事,都会露出一副好似自家儿子被流氓糟蹋了的痛心疾首的表情。
人人都想不明白,平康帝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代明君,统御天下颇有谋略和手段,怎么就偏偏这么想不通,要将大周朝的未来交给自己的皇长女,且还是这么一个色气冲天的女儿;难道他老人家是想要亡国了不成?
“殿下,据探子汇报,今天太白楼的说书先生老孟又开始正大光明的诋毁您的名声了。这回他虽然没再胡编乱造着说您日日宣淫、夜夜春宵,可他却另辟蹊径,依然将苗头对准您的家事上;听说这次,他是下了血本,要着重描写您在东宫里的生活,连说书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什么《当朝皇太女跟三位驸马不得不说的一二三件事》。听我们的人汇报,老孟在讲这个系列的时候,几乎是场场爆满,说的人唾沫横飞,听的人如痴如醉,总之您的那点薄如蝉翼的名声在老孟日以继夜的诋毁下,现在已经堪比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让人避之不及。”
听着身边第一狗腿子绘声绘色的描述,正在东宫镜湖垂钓的殷璃终于慵懒的掀起了眼皮,“幺鸡,你要是能将这八卦的精神用在伺候孤的心思上,孤会感觉更加宽慰的。”
听出自家殿下是在变相吐槽自己,向来被惯的有些趾高气昂的狗腿子竟然还敢顶嘴,“是啊!若是奴才所伺候的殿下能在年少时少做一些荒唐事,奴才如今也不必如此殚精竭虑的四处搜寻消息,生怕殿下这毁的差不多的名声变的更糟。”
说到这里,幺鸡就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自家主子:“殿下,难道您就不心急吗?原本这朝堂上的文武朝臣就不满皇上将东宫之主的位置交给一个女君,惠妃那个不省心的东西也在处处针对咱们,一心想将自己亲生的三皇子扶上位取你而代之。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宫外,支持我们的人几乎是屈指可数,在这样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您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钓鱼,还敢任由无知的百姓在外面破坏你的声誉;殿下,您就跟奴才叫个底儿吧,这储君的身份,您是不是不想干了?”
殷璃被最贴心的第一心腹这般质问,当场就被逗笑。
殷璃被最贴心的第一心腹这般质问,当场就被逗笑。
容貌酷似生母的她一张脸生的极好,尤其是那双看上去懒洋洋实则却藏着慧光的眸子,更是堪比黑夜中的星辰,亮的灼人。看着这样一张脸,就算此时她殷璃的名声在外面已经坏透了,也无人能说不出一句重话来的。
“孤要是告诉你,孤不想做这个储君了,你这狗奴才准备怎么做?”
幺鸡想也不想,立刻回答:“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奴才自然是要早早为自己做打算,择良木而栖,趁早摆脱殿下您这根朽木。”
“嘿!你这狗奴才,孤还真是养了一条白眼狼是不是?孤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另择明主,你信不信孤立刻就要认将你拖下去把你的狗腿打断。”
一边叱骂着,叶楚一边脱了自己的鞋子就朝着这个没点忠心劲儿的狗奴才砸过去。
幺鸡自幼就伴随着殷璃住在这东宫,最是了解这位主子的脾气,看见她脱鞋砸人,立刻就抱头鼠窜,口中不断发出哀呼喊痛的叫嚷,那副同自家主子玩闹的样子一看便知此人在殷璃心目中的份量不轻。
而就在殷璃同幺鸡闹的正欢的时候,一声破风般凌厉的剑鸣如闪电般疾风而来,殷璃虽不会武功,但五感却极为敏锐。
在察觉到有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意朝着自己袭来的时候,她立刻拽着幺鸡就躲到一边;同时,一柄闪烁寒光的宝剑直愣愣的就扎在了殷璃先才所站的位置上。
看着剑柄在落地之后犹自震颤,可见这投剑之人当真是不留情面,使了极大地力道。
幺鸡看见这眼熟的宝剑,顿时意识到是那人来了。
立刻就做胆小状躲到殷璃的背后,那副贪生怕自的样子还真是被他表现的极为明显。
幺鸡都能通过宝剑认出来人,殷璃又怎么可能办不到。
只见她贱嗖嗖的抖着肩膀,环顾四周,高喊着:“陆遥你个小妖精,你这凭空丢剑的本事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是不是?要不是孤躲得快,孤就被你钉在地上了。怎么?你还真打算谋杀亲妻当鳏夫?”
幺鸡当真是为自家这不怕死的主子默默地擦了一把汗,要知道她口中所提的陆遥不是别人,正是能让整个东宫都害怕到颤抖的三驸马。
伺候在东宫的宫人们谁不知道,皇太女迎进来的三位驸马不仅各个皆是人中龙凤,就连这性情也是各不相同。
大驸马沈墨池居住在瑶华殿,不仅文采斐然,性情更是一等一的好,这满宫上下的宫人们提起谁不竖起个大拇指来;当然,只要一想到这样一朵风光霁月的高岭之花最后却被东宫的这位给拱了,心情之糟糕简直难以言述。
二驸马尉迟敬长居在建章殿,虽出身将门,但那也是不可多得的世家公子,且先不提他那一身令人敬佩的武功,光那谈吐与风度都能让无数人着迷。可就是这样传来的少年郎,也折在东宫了。
至于这第三位驸马陆遥虽说来头比不上前面两位,但那张可颠倒众生的脸当真是让女人都嫉妒;而更让三驸马在东宫出名的是他那古怪爱折腾的脾气。
东宫上下谁都知道,大驸马与世无争,二驸马深居浅出,只有这三驸马天天都在东宫里上蹿下跳,心情一不好就追着当朝储君丢剑,那副恨不能将未来储君扎成马蜂窝的样子当真是一点都不作假。
此刻,伴随着殷璃的叫嚷,一个身着紫色锦服的翩翩少年从天而降,当真是身若游龙、翩若惊鸿,尤其是那张只应天上有的脸,真真是连这满宫的春色都比下去了。
看着这样一个鲜活的少年郎,殷璃早就忘掉差点被钉的下场。
只见她立刻狗腿的凑到少年面前,当真是恨不能将自己的整颗心头都捧到这眉眼间尽是冷傲之色的少年面前,讨好道:“阿遥小心肝,你这是怎么了?是谁又惹你生气了?来,告诉孤,孤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