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依旧,月光今日照不进窗前了,可惜今宵清凉只是空有习风,空气之中还是带着浑浊的浓烟味,也没有什么,只是这烟味呛人口鼻,这难受滋味让自己明白还是未能放空思绪,静心修炼。
师父让自己闭关静修七七四十九天,如今算着日子时辰估计也快到最后一天头上了。这七七之日,每日都是冥想打坐,耳边总能听见山间鸟雀鸣歌,听见夜间凉风习习而入,略过肩头,胸背。初晨听着晨鸡啼鸣知又是一日归去不复回,夜间听见屋外声声知了低吟,那是晚间唯一的陪伴,偶尔也能感觉到当空朗月洒在窗前,朝着自己的方向渐渐而来,不久便照在了自己身上......
“贤宏......”他听见师父声音,这声音虽低却传得极快,师父便在自己周边,孙贤宏方才打坐冥想,魂随心出早不知去了哪,竟感觉不到师父便在身边。
“师父,弟子怠慢不知师父驾临,弟子有罪!”
“哈哈哈哈......”师父淡淡一笑,这笑声浑厚却如悦耳琴声略过耳畔,叫贤宏只觉由心而发的舒畅,平日里师父便是常这般笑声,贤宏光是听也能在脑海之中勾勒出师父笑颜。
“无罪,无罪......”师父缓缓说到,“你闭关静修已四十九日,七七正满,如今可睁开双眼了。”
“弟子明白!”说着便缓缓睁开朦胧双眼,这才看到原先漆黑一片的屋内,窗前已经洒进一段阳光,灰蒙蒙的眼前瞬间被光芒所吸引。而师父正打坐在自己左侧......
他才要松出一口气,就见身旁师父突得一起,一指打在自己胸口前,噗的一声响起,孙贤宏原先浑身寒意,此时一股暖流涌上全身,直入心头,腾腾热气从身上散出,顿觉浑身舒畅。
师父笑笑:“四十九日不吃少喝,单凭一口真气内力维持......也是难为你了。”
孙贤宏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这四十九日清修未曾吃上一口饭菜,尝过一口水,只在七七之日前喝过两口甘露清泉。这些日子是靠自身内力才能维持生理,方才自己疏忽险些一口真气吐了出来,若不是师父相救,一指点穴将内力都逼了回去自己怕是性命难保。这才觉得先是一阵寒意逼体,接着又是暖流袭身。
“弟子疏忽大意,多谢师父搭救......”
孙贤宏这才看清了师父样貌,身批一深蓝长袍,上锈高山流水,白鹭齐飞。而立之年的中年男子却显出仙风古道的神仙气派。师父时常这副打扮,贤宏常见,所以如今看到更觉出几分亲切之感。
“无妨,无妨......这四十九日,你可悟出了些什么?”师父问到。
孙贤宏道:“弟子静修这七七之日,每日都待在这小屋之内,闻鸡鸣知晨起,听蝉吟知夜归......实在是悟不出什么。”
师父再笑:“......这四十九日下来,你便只是听到这屋外蝉鸣鸡咏,再没听见什么了?”
孙贤宏听了纠正说到:“弟子还能听见屋外雨声风声,这几日下过雨......不,有五日下过雨,一日夜里狂风大作。”
“好好好......你还察觉到什么?”
“还察觉......弟子还......哦......”孙贤宏说到,“弟子在这屋内四十九日时常都能闻见浓烟阵阵扑人口鼻。”
“什么感觉?”
“......浓烟呛人,弟子在这黑色之中不能见一屋只有这浓烟让弟子知道自己不算‘孤身一人’。”孙贤宏夲不觉得这呛人的浓烟有什么稀奇,师父问了便随口一提及,没想到正叫师父问到了。
“哈哈哈哈......”师父再笑,“不错不错,这黑烟遁藏于黑暗之中,人知双目可通天略地却也无法黑暗之中查出这黑烟。但当双目闭起,以心辨之,方能觉出这其中究竟。孩儿,你可悟到了?”
“弟子领悟。”
“好好好......随为师出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