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来时的那个位置,洛语诗和苏尘都席地而卧,静静地休息。
不多一会儿,听着身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苏尘知道,洛语诗已经睡着了。
今晚的夜空看不清星辰月光,只有一片连绵的乌云翻来覆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翻滚一样。
夏日的雨天是最令人难以接受的天气,不仅热而且闷,特别是在这种野外的环境,湿度极大。
苏尘翻来覆去,只感到浑身燥热,实在是睡不着,索性回忆起古籍上记载的有关五行石的内容。
“滴答滴答...”
十几分钟后,提前在头顶遮起的蒙布上传来了清脆的雨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声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再也听不到有节奏的声响,只有一阵如鼓点般“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瓢泼大雨突然小了下来,最后维持在一个稳定的节奏上。
雨水的降落使得周遭的湿热稍稍缓解了些,苏尘也感到了困意,眼睛越来越重,渐渐闭合了起来。
而也就在这时,他心头猛生警觉,就在刚刚,一阵和雨声不协调的“啪啪”声突然在头顶上方响起!
苏尘怕打草惊蛇,并没有叫醒洛语诗,而是保持着卧倒的姿势,实则手中早已握上去了刀袋的军刀。
时间在此刻仿佛变得无比缓慢,每一秒都似过了许久。那声音像是从没有出现过一样,整个世界又变得只剩下了雨声。
但苏尘没有丝毫大意。因为头顶上有着蒙布,他相信既然自己看不到上面,那么上面也不会看到下面。
他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后发制敌的优势。
因此,当蒙布中出现黑影的一瞬间,他奇快无比地翻滚出来,右手紧握军刀,也不管雨水淋湿了自己,微微弯腰。
“轰”的一声,黑影压垮了薄薄的蒙布。
洛语诗睡在靠近山体的一侧,理论上是安全的,苏尘并不担心。而且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她应该已经醒了。
黑影见有人从蒙布中逃脱,立刻尖声长啸,就想朝着苏尘扑来。
然而苏尘并不想给它机会,趁着对方第一击失败,他弯曲的右腿立马绷直,像离弦的箭一般弹射而出,苏尘有感觉,这是他生平到目前为止,爆发出的最快速度!
苏尘的身影一闪而逝,甚至带动了雨幕的一阵飘摇,同时他右臂放松,腰部使劲,握着军刀的胳膊如同长鞭一般甩出,划了一个半圈后再猛地用力!
“嚓!”然而令苏尘无比惊讶的是,对方仅仅是随手举起一截类似木棒的玩意儿,就轻松地接下了他的全力一击。
手臂一阵酸麻,苏尘手抖地差点就要令军刀脱手了。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此刻丢掉武器的后果,忍着右臂的脱力,双手齐握刀柄,迅速地从陷入的木棍中将军刀拔出,“噔噔”后退了好几步。
“呀哦!”对方一阵尖叫,似乎在嘲讽苏尘的不自量力。
“咔嚓...”就在此时,天空一阵炸雷,借着惨白的雷光,苏尘看清了对方的模样,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是一只先前他们见到过的长毛野人,手上拿着一截粗壮的木棍,足有将近两米高。但是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令苏尘感到惊恐的是,对方竟然长着一张猴子脸!
一只有着雄壮男性身材的野人猴子?
他突然想到了古籍有记载,发生在他们身上的这种变化也可能发生在动物身上,并且随着血脉延续...
难不成,所谓的野人就是一群异变的猴子?
苏尘甩了甩手腕,一步一步地后退。他不想硬拼,从刚刚的交手中他就已经知道了这只异变猴子、或者说是“野人”的底细。
野人有一定智商,但是并不高,这也反向印证了他们极有可能是由猴子异变而来。同时野人拥有极强的肉|体力量,凭苏尘异变后的力量,竟然只能勉强接住对方随手的一击。虽然这其中有苏尘刚刚异变、还没有来的及提升的原因,但也足以看出野人肉|体的强大。
甚至如果对方手里拿的不是木棍,而是大骨棒之类的硬物,苏尘只刚刚那一击,手中的军刀就该脱手了。
野人一边“奸笑”着,一边向苏尘靠近,却没有注意到在他后方,隐隐间折射出寒芒的长剑在缓缓向他靠近。
苏尘退了小溪边,随着雨水的降临,小溪的水位早已上升了许多,眼看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时苏尘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嗨,臭猴子,你以为你变大了就不是猴子了吗?说到底你还是一只畜牲啊!”
野人听了苏尘的话先是愣了一愣,随后像是听懂了一般,顿时发狂起来,眼中都隐隐露出了红光。
他一声咆哮,也不管苏尘身后就是溪流,猛地朝他狂奔而去。
苏尘心里微微一惊,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激怒野人,谁知这野人还真的发狂了。
“看来出生的卑贱总是会给一个人...哦不,是野人,留下永久的自卑心理。”苏尘心里感概,但是脚下功夫不停,在野人开始向他狂奔的同时,也迎着对方冲了上去。
眼看两者又要对碰,而以野人现在的力量,苏尘毫无胜算可言!
可他根本也没有打算去硬碰硬。
苏尘在野人即将与他对撞的瞬间向侧方扑出,剩下一脸懵逼的野人多跑了好几步才刹住车。
也难怪,苏尘刚刚那种决绝的表情和拼劲实在是表现得太彻底了,以野人不高的智商难以看出丝毫破绽。他甚至觉得凭自己刚刚的演技混个奥斯卡小金人应该没有问题。
而还没有等野人来得及回过头来,一柄闪着寒芒的长剑就已经携带着呼啸的破空声斩向了他的脖颈!
关键时刻,野人天生的本能使得他猛地向前一跃,堪堪避过了致命一击。但是洛语诗的长剑还是粗暴地撕裂了他的后背,随着血光一闪,野人一声长啸,在自己前扑趋势和洛语诗长剑力道的双重作用下,面露不甘地跌进了前方湍急的溪流中,消失不见。
被血液染红的溪水很快又恢复了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