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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到小镇

刺眼的阳光直直照在谢迎春的脸上,潺潺的水声也在他身旁响着,天上刚刚泛起鱼肚白,九月秋天的一点寒气把似乎正在熟睡的他叫醒。起身活动一下因为靠在树下一晚上而有些僵硬的身体,感受着身体不同以往的轻快,谢迎春心底有种来自身体深处的开心。

也不知道在这山崖底下过去了多久,谢迎春并没有太过饥饿,认准太阳升起的方向,谢迎春把身体充分活动开后准备动身返回小镇了。

刚刚迈出第一步,仅仅是抬起和落下腿这简简单单的动作,谢迎春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有种想要撒开腿狂奔的冲动。想到就做,谢迎春撒腿就跑,一瞬间就已经在六米开外了,感觉双腿暖暖的,有使不完的力气,谢迎春越跑越快,沿着河流往西边的小镇跑去。

没一会儿,谢迎春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山路,他开始停了下来。过早的懂事让谢迎春比同龄人,或者说是正常人,更加地谨小慎微。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变化,虽然这种变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算什么。

如同往常一样,低着头,像是地上有什么宝贝似的努力寻找。往小镇西边自己的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坐在自己的小院里,谢迎春刚刚平静下来。腿部却突然传来一阵阵的空虚感,就像是饿极的狼一样,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谢迎春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是好,这种感觉让他难以继续坐着,他只好在小院里来回走动。可是这样做并没有让这种感觉消失,反而让它更加恣意妄为。慢慢地,似乎是渴望的东西得不到,谢迎春腿里的那匹狼开始撕咬起来,钻心的疼痛感传来,让谢迎春瞬间倒地,身体本能地蜷缩着。

那种疼痛和前天晚上的一模一样,谢迎春感觉整双腿都要被砸碎一般。钻心的疼痛感再次让谢迎春晕死过去,就在他自家的小院里。

还是那九月秋天略带寒意的风把已经在小院里躺了一天的谢迎春唤醒。

醒来的谢迎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除了有点饿之外。谢迎春对于今天腿上的异常,完全没有任何认识,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也许就是跳崖之后又剧烈运动的后遗症。这让他对自己双腿的变化有点不安,以后就算是跑步也许也不敢再像今天这样了。

躺在家里的小院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若是躺在野外或者是街上,那有没有什么不同就说不定了,谢迎春的那点谨慎也许在不知不觉中救了他自己一命。

找了一点家里剩下的山果,这些山果还是一样的新鲜并没有坏,说明他在崖底的时间并不长。

吃过两个果子,在家里水缸里取了水,稍微加热了一下,就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吃完饭,洗完澡,谢迎春早早就躺在床上了。并不困,但他除了躺着也没其他别的事情可做。家里的果子没有坏,说明时间最多才两天左右。这两天的事情对谢迎春来说是非常难忘的。从一年中最幸福的生日晚餐,到那蛇不蛇,虎不虎的怪物,再到那救了他一命的无名悬崖,还有腿上不知是好还是坏的变化。这些事情都不是谢迎春这九岁的脑瓜能想明白的。

也许是想着想着又累了,也许是不想再次体验饥饿的感觉,谢迎春他又睡着了。

第二天,和过生日前一样平常的一天。谢迎春早早起床,简单洗漱一下后便又开始为冬天做准备了。

走在小镇西边的路上,太阳刚刚出来,谢迎春低头往西边的无崖山上前行。耳边突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终于肯抬起那寻找宝贝的头,看向了临近小镇中央处的一间房子。

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人们习惯性的往热闹的地方走去,谢迎春也不例外。

“咋回事儿啊?有谁知道吗?”“这大早上的敲锣打鼓,在西街可是很少见的啊”谢迎春刚刚走近,就听到有人在谈论。“上一回这样的阵仗还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次好像是齐家出了一个龙修。这次不会又是出龙了吧”一个看起来30岁左右的人和身边的朋友说着。

就在谢迎春还在想龙修是什么的时候,那家屋子里面走出来三个人,一对夫妇和一个6岁左右的小孩,小孩看起来很瘦,双手却有着淡淡的奶白色的气息缠绕不散。

“恭喜你们二位夫妇,生了个好儿子啊,昨晚我家老爷夜观星象,发现西边有出龙之兆,命我今天早上来此邀请你们家加入我们齐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对着刚出来的夫妇二人说到。

“果然是出龙了,还真给你说对了,好福气啊,齐家可是小镇南边有名的家族了。”那之前说话的人听到朋友的夸奖,顿时起了谈性。“那是,齐家可是我小时候见证的啊,如今过去二十多年了,肯定是大家族了。只可惜我们西街可从来没有这样的风景啊”说完那人和他朋友便又低着头走了。

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今天的场景只是少见而已,并没有什么太新奇的地方,相比于在这看热闹,还是赶紧上山准备过冬的东西更重要一些。但是对于那对夫妇来说,今天就是他们命运的转折点。

谢迎春也和他们一样,看了一会儿就往山上走去了。那对夫妇他并不认识,事实上他认识的人也并不多,但出龙,和龙修这两个词,还有那个小孩双手上奶白色的气息,却给谢迎春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因为他模糊地记得崖底那天晚上醒来时,他的双腿也有那种气息,只不过相比而言太淡了,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了。

在谢迎春他们这些看热闹的人走后,那对夫妇也跟着那个号称齐家的管家模样的人走了。齐家是南街靠近西街这边的一个家族,相比于其他南街的家族,齐家还是太年轻了。在南街建立起家族才刚刚一个甲子,这个齐家并非那个路人口中的齐家,只是同姓而已,当然也许几百年前他们可能是同一家人。齐家在南街过得并不好,不然也不会让人来西街找那几十年难遇的寒门贵子了。那对夫妇并不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意味着什么,他们只知道这也许是他们走出西街的唯一希望。

谢迎春和往常一样在上山捡了一筐的柴火,回到家中,吃了个饭。闲坐在院子的他便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龙修,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南街的人大早上跑来西街呢?还有那奇怪的气息,难道那就是龙修的象征?”也许是自言自语,谢迎春想了一会儿,发现他根本想不明白,只能放弃了继续思考的念头,转而又开始平凡的一天。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一日三餐,平平凡凡的过去了半个多月。

十月初一,是这个小镇的大日子,有老人说是因为今天是至阳之后的极阴,今天的晚上要守夜,过了今晚冬天的脚步就开始加快了。有传说今晚的月亮会被“天狗”吃掉,在月亮消失的时候会发出特殊的东西,据说有助于抵御寒冬,所以要守夜,曾经也有不信邪的人,早早就睡了,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春天的太阳。

对于谢迎春来说,守夜绝对是一种煎熬,所以谢迎春每年这一天都会准备更多的山果。今年也不例外,谢迎春下午回来的比平常更晚,带回来的果子也比平常更多。谢迎春还是没能忘记生日那天晚上的事情,希望今晚能够过得平安无事。

充分的准备,也许会带来好运,今晚也许会安然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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