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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生活何处不艰难

李德看到瘦弱的谢迎春,知道这就是父亲说的替自己干活的人,脸上的怒容没有收敛,对着谢迎春说道:“你是怎么回事,真把自己当少爷了吗,赶紧给我打水去。”说着便把一个相当于谢迎春身高接近一半的大水桶递给谢迎春,并指了指身后的大缸。

谢迎春看着眼前的大水桶和大缸,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费力地默默提着大水桶来到院中的水井旁。

谢迎春估算了一下就那个大缸的样子,估计他手里的大水桶打满都要十桶,更何况他也提不起打满的水桶,那就要更多次了。谢迎春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按照李德说的赶紧提水了。

谢迎春将水桶装到半桶的样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勉强将水桶提起,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往水缸移动。好在水井离水缸并不是很远,但是谢迎春每一趟都是拼尽全力,每一趟都要咬牙坚持才能够将水倒入水缸。

半个时辰后,好不容易将水打到三分之一的样子,厨房他们便开始做饭了,水缸的水又开始越来越少,虽然谢迎春已经拼尽全力地在提水了,但是瘦弱的身体让他即使拼尽全力也仅此而已。时间就在谢迎春麻木地提水倒水中过去,慢慢地食堂的人多了起来,厨房的人也都离开了,只有谢迎春还在提水,他已经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双臂的存在,只有双腿中暖暖的感觉在维持着他继续提水。终于,在食堂的人也都离开后,谢迎春将水缸里的水打满了。

拖着疲惫到麻木的身体,谢迎春来到食堂,看着所剩无几但依旧丰盛的饭菜,他的肚子早就已经在疯狂地咕咕叫了。要不是以前时常挨饿,他能不能把水提完都成问题。

三下五除二把属于自己的饭吃完,虽然感到非常累,但现在吃饱饭后的幸福感还是让谢迎春感到满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也只有在这不大的屋子里时,谢迎春才能感到自己是自由的。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李家的人如何对他,他都有一种束缚感,但是目前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得不依靠于李家。既然选择了依靠李家,那就不能辜负了李家的好意,尽管这些许的好意对李家来说微不足道。

回到屋子后,谢迎春在桌边坐下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让肚子没那么胀,虽然以往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的饱,但谢迎春也知道胀着肚子睡觉是不舒服的。休息了一会儿,谢迎春终于能够躺下睡觉,头一接触枕头,盖上厚厚的被子,此刻的谢迎春感觉已经到了天堂一般,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这个觉一睡便到了临近黄昏,起来的谢迎春感到浑身酸痛,就像是肌肉喝了太多的醋,已经被醋酸到软了。不过此时又到了做饭的时候,厨房的水缸又在慢慢变空,需要谢迎春继续打水才能保证晚饭能够顺利完成。

即使再不情愿,谢迎春也只能在李德的注视下慢慢地半桶半桶地打着水。沉重的脚步踉踉跄跄,双臂已经几乎失去知觉,只是靠着惯性在走着。要不是双腿中的能量自动地往全身散发,时时刻刻都在减轻着谢迎春的痛苦的话,谢迎春早就倒下了。当然除了双腿中的能量外,还有谢迎春这三年来磨砺的意志力,使他能够承受比同龄人甚至是比他稍大一些的人都难以承受的痛苦,让他能够慢慢坚持下来。

再次将水缸打满时,天上已经星光闪闪了,就连天上的星星似乎都在鼓励着谢迎春。谢迎春吃完自己的饭,在浴房中洗了个澡,顺便把自己的衣服也洗好晾在了专门晾衣服的地方。在将近晚上九点时才回到屋子中,也是像白天一样倒头就睡着了。

睡着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似乎刚刚闭上眼睛天就已经亮了。出奇地,今天的谢迎春睡到了太阳高高挂起才从床上爬起。不是因为他不想起床,而是他的身体肌肉都太酸痛了,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想到今天还要继续提水,谢迎春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为什么那些公子少爷能够坐在舒适的地方看书听课,而我却要受这种罪呢。心里想着这个问题,谢迎春还是像昨天一样,洗漱完闭之后吃过饭便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学习那本《基础文字解析》。也只有读书的时候能够让他沉迷到知识的海洋中去,让他忘记身处的环境,忘记身上的痛楚。

谢迎春不知道的是,张铁今天便没有去干活了,而是加入到了公子少爷们读书演武的行列中去了。原来在昨天晚上谢迎春还在打水的时候,李子方来了杂役区一趟,看到了正在收着晾干的衣服的昨张铁和正在费力提着水的谢迎春,就把李福叫了过去,问他是什么情况。李福面对自家大少爷的询问自然不会如实回答,对着张铁使了个眼色,然后自然地说道:“是因为那个小子觉得在李家白吃白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主动找到我要求做一点事情的,张铁看到后自然也是效仿,所以就都在杂役区干些活帮帮忙而已”

李子方看着李福的神色,又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费力地提水的谢迎春,对着张铁问道:“真是这么回事吗?”

张铁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懂事,知道之前李福的眼色是什么意思,就说道:“是这样的,谢迎春说干些活能够锻炼身体,心里也能好受一点,我也就跟着干了。”

李子方听着也觉得有点道理,便说道:“李家既然决定培养你们自然是不需要你们干什么活来偿还的,你们现在只需要好好把书读好,为将来的修炼打好基础就行,实在想要锻炼也可以去演武台。”说完李子方觉得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这次来就是想要看看这一天下来谢迎春他俩有没有适应李家的生活,看到他们都在帮忙后,就觉得放心了,所以便直接离开了,也不想打扰正在努力干活的谢迎春。

在李子方离开后,李福笑着对张铁说道:“很好,明天你就不用来干活了,不过你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那个谢迎春,我儿子可搞不来这打水的,之前可都是两三个人一起干的。”

张铁听到自己不用干活后自然是开心,所以告诉谢迎春这种会让自己变得不开心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而第二天起来的谢迎春度过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些微幸福的时间,中午他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干着搬水的活。今天也许是因为身体本就疲惫不堪,所以完成的时间比昨天要更晚一些,不过下午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所以他还是睡了一觉。如果下午不睡觉的话,晚上的水是不可能打满的。

就这样,每天早上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晚上便拖着更加疲惫不堪的身体入眠。

时间就这样在每天的重复学习与“锻炼”中过去了半个月,来到了十月的中旬。

此时,冬天已经悄然来临,日渐寒冷的风吹得越来越大,不过现在的谢迎春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冻死在自己的屋子里了。厚实的棉衣棉裤,让谢迎春即使在这寒冷的冬天也能够正常得干着提水的活。

半个月过去了,也许是身体习惯了每天的酸痛,也许是因为谢迎春的体格和身高都变了,谢迎春还是提着半桶的水,但是已经没有当初那么费力了。身体素质的变强让谢迎春感到踏实,也许是每天都在干着超越自己极限的活,也有充分的食物保证,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谢迎春从原来只是相当于正常七岁大的小孩的身高和体型,成长到目前的差不多已经接近8岁的样子。

虽然每天干完活后还是会累得一躺在床上就会睡着,但是谢迎春却没有了当初的委屈感。他只是感叹,生活何处不艰难,自己一个人在那西街的破房子里挨饿受冻都活过来了,现在吃饱穿暖,又有什么理由去抱怨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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