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宸！”遂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又动用仙法了？”
呃……原来，是被发现了。
她弱弱地转头避开他的眼神：“就……就是开了直播而已嘛……用不了多少仙泽……”
“不行！你的毒全靠仙泽压制，若还这样随意消耗，有个万一怎么办？”
“这……不至于吧，我感觉都快好得差不多了……人家就是……有些想念家乡的气氛，才……”
遂望怔了一怔。
他突然意识到，她本就是背井离乡，穿越了整个世界，才来到仙界的。
如今她跟家乡唯一的联系，怕就是这个直播间了。
可这直播间，既代表着她跟那个世界的联系，是否也代表着……哪一天，她会像来时一样，突然离去，回到那个世界？
沉默了片刻，他终是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渡去一股仙泽，帮她补全状态。
起身把装满了烤串的餐盘放到她面前，声音恢复了温润柔和，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既然你想，我便不拦你，可下次别瞒我，好吗。”
随后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些事要办，稍后便回，乖乖等我。”
直播间内——
“诶刚刚发生了什么？谁看懂了？”
“男神一开始看起来要发火，中途突然熄火了……”
“可是他怎么走了呀”
“拉手手、摸摸头！不觉得超级宠溺吗？啊啊啊好有爱”
“今天是否应该叫狗粮专场吼吼”
“可是男神看起来……背影有些落寞哎……”
……
【灵宸仙子-主播】抱歉了大家，今天的直播要结束了
“唉唉？别走啊舍不得你啊~”
“我才刚进来啊啊啊！谁能说说前面都发生什么了！”
“感觉吃了个大瓜，有人录屏没有”
“我看懂了，灵宸小姐姐你快下播吧，好好休息！”
“求解说，什么情况？”
……
【灵宸仙子-主播】其实……我的毒还没完全解，不太适合直播……所以他生气，是在担心我，抱歉了大家，今天就到这里吧。
【灵宸仙子-主播】再见
“懂了懂了！”
“快去休息！”
“休息+1”
“再见再见么哒！”
——本次直播已结束——
荻小宸没心情去看跳出来的数据界面，直接关掉。
她起身想追着遂望过去，却又停住，重新坐下。
他说：“稍后便回，乖乖等我。”
上一次他留言“稍后便回”，她没有等他，结果遇袭了，才惹出后面这许多事。这一次，不想再让他失望。
嗯，那我便乖乖等你。她在心里说。
……
“灵儿，你有心事。”不知何时，玄昭端着酒来到了她跟前。
“倒不是……”她愁眉苦脸地说，“就是一不留神惹毛了某个大人物，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
玄昭轻笑：“自我遇见你以来，你一直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没想到也能露出这种表情。”
“呃……我有那么嚣张吗？”
“倒不是嚣张，只是……自信，是那种能感染别人的自信。”玄昭真心实意地说。
不管是在北辰山坑底的初见，还是飞雪园夜淡，抑或是刚刚她在烤炉前的演示新厨艺的神采，玄昭始终觉得这女子身上有一层看不见的光，耀着自己的眼，却让他有些无法移开视线。
“仙尊他，”玄昭犹豫着说，“真的是十分在意你。”
荻小宸正在化忐忑为食量，咬了一口肉串：“是啊，一直都是他在保护我呢。”
“那他有没有跟你表示过……”玄昭话说了一半，突然不知该如何继续。
荻小宸倒是不以为意，嘿嘿一笑：“他想当我师父来着，没当成。”
说完，她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茶，起身走到烤炉前：“板筋吃没了，再给我烤十串，蔬菜卷也来几个……”
墨离：“王上快来尝尝这个，我刚调配出来的口味，好吃！”
玄昭回自己那桌去了，荻小宸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又想起昨天被人看到喂饭的场景，脸上又是一阵发烫。
这仙王大人没想到还挺八卦，她在心里暗暗想，转头就继续自己的撸串大业去了。
……
飞雪园一处僻静的角落，遂望看着漫天的花瓣，不知在想些什么。
“找我有何事？”感知到身后来人，他头也没回。
“无甚大事，只是见仙尊在此独处赏景，忽觉这几日实是招待不周，有些惭愧。”
“并没有。”遂望顿了一下，“此次幸亏你救了她，说起来实是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玄昭一怔：“不敢居功，灵儿姑娘在我王府遇袭，实在是小王的疏忽，又怎敢再得寸进尺。”
遂望轻叹一声：“她告诉我，若不是你，她恐怕根本撑不到我来，这份恩情，自然是抹不掉的。”
他转过身直视着玄昭：“将来你若有任何难事，只要不违背天理伦常，尽可来找我帮一次忙，我定会倾力相助。”
“这……”玄昭本想拒绝，但一个念头在脑海闪过，他决定应下，“那便却之不恭了。”
“嗯。”遂望点了点头，又转回身继续对着花海发呆。
隔了一会儿。
“还有事？”
玄昭微微颔首：“是有点事，想向仙尊讨教。”
“何事？”
“刚刚听灵儿姑娘说，仙尊曾想收她为徒，却未能如愿？”
“嗯，确实。”想起初见荻小宸的种种，他唇角微微扬了扬。
“那……仙尊如今跟灵儿的关系是？”
玄昭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可能有点讨打，但今日他也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就算挨打也想要搞明白这个问题。
然而遂望并未动怒。
“我和她，是……”闺蜜两个字只在他心中响起，这两个字来自她的世界，在他心中，这是仅属于他们两人间的秘密，他并不准备跟别人分享。
“呵……总之，我会一直守护好她，不让她受任何伤害。”
玄昭眼神暗了暗，心一横，直言到：“既如此，那仙尊是打算娶灵儿为妻了？”
遂望眉头挑了挑：“娶妻？”
他沉思了片刻：“起初确实想过，只是她似乎不愿，我便不会勉强。”
玄昭一愣：“她不愿？”
遂望想起某一晚在屋顶的夜谈，他曾说：“若不做师徒，还可以做夫……”
“妻”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她打断。
后来，自己便成了她的闺蜜。
他从没思考过，师徒、夫妻、闺蜜这几者有什么大的分别，只要能时时守在她身边，他便心满意足。
就如现在这般。
于是他点了点头：“没错，她不愿。”
半晌，玄昭才又问出了一句：“那若是有一天，她要嫁于别人，仙尊又如何？”
遂望的眉头皱了起来：“会如何？如果她真心……想嫁，我自然会尊重她的选择。”
话不假思索地说出口，心中却隐隐觉得违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堵住胸口，似乎……不太好受。
他转回身正要再说些什么，玄昭却微微一揖，告退了。
遂望凝眉沉思了半晌，自言自语道：“我自然……会尊重她的选择。”
……
待他回到院中，烧烤摊已散场，几个下人正在收拾最后的一点零碎，一个窈窕身影依然坐在之前的位置，没有离开。
他向她走去，她定定地看着他，忽地露出一脸灿烂的笑：
“回来了，我一直在乖乖等你哦。”
只这一句，他刚刚压在胸口的烦闷，一扫而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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