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我需要现成的酿酒作坊,越大越好,有好地儿,拿出来看看。”
文宇没去和掌柜的胡扯,他现在忙得很,酿酒作坊搞定了还要跑好几处地方,虽然现在天气已经很暖,不至于受那刺骨风刀的折磨,但皮顿劳累却是免不了的。
早一些完成殿下的任务,也能早点儿歇息。
虽然宝地阁不是太大,但手里握着的地契却是不少,店里五个伙计,全都带着客人去看房了,留掌柜的一个光杆儿司令在这儿守家。
宝地阁掌柜做生意这么些年,来来往往各色人物都见过不少,搭眼一瞧就知道面前的这位面容极俊朗的年轻少爷身份不一般。
虽然穿着上没有什么富丽堂皇的装饰,但掌柜的是谁,以他的经验老道,看一眼衣服就能知道是什么面料,价值几何,甚至出自于哪个布庄。
这位公子的衣物可不便宜呐,且身后随行跟着几位家丁,一个个的精气神儿十足,都是练家子,而能出门儿带着这么多高手,需要的家财权势得是个什么规模?
而且其本身更是突显着与众不同的清雅气质。
再加上方才听到的阵阵响亮的马蹄声……
要么大富,要么大贵!
前前后后不过一息半的时间,掌柜的已经分析出了一整套有关于文宇的信息。
从捕捉到的信息来判断,面前的公子爷绝对是手里真有钱的崽儿,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糟糠。
皱出了菊花形状的老脸上,笑容平白更添了几分。
“少爷您可找对地方了,本店虽然地片儿不大,但手里的存货可是不少,您先稍待片刻,我这就取了来让您瞧瞧。”
给文宇沏了杯茶奉上,掌柜一边笑着回话,手上也没闲着,手指快速地在墙边木架上划过,找寻着目标。
从他们神色匆匆勒马而来以及刚才进店时的走路姿态,明白要么这个酿酒作坊要的比较急,要么就是还有别的什么急事儿要干,因而不敢耽搁,快速的凭借记忆找寻着。
木架上一沓沓的宣纸,上边儿整理标记着很多分类。
比如说:标注着‘南湖街’字迹的,就是这条街附近所有出租或者转售的信息,而标注‘二进’字迹的,则是宝地阁手中握着的所有二进院落的信息......
其中必然是诸多重复,但却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客人所需一一列举出来,对比其他家中介这算是个不小的优点。
文宇只是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掌柜的便已经拿着一沓宣纸转身放到了桌上。
简单地翻了翻,将之分成了两份,掌柜的笑容灿烂地说道:“客官您瞧瞧,这些都是酿酒作坊的转售信息,这两处是南郊的,这一处是外城南城墙边儿上的。”
总共三处酿酒作坊,两处在城郊,一处在外城。
一个小小的宝地阁能掌握着三处酿酒作坊的地契,已经很了得了。
酿酒作坊不少,但大都规模很小,而且近些年因为连年战乱,朝廷对于酿酒要求比较严格,酿酒就需要粮食,这却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因而许多小作坊早就已经活不下去了。
仔细翻看了几遍,从规模以及地理位置外加价值上做出了大致的判断之后,文宇便让掌柜的带他们去实地看一看。
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不到地儿瞧上一眼,鬼知道这作坊长什么样子?就算文宇被姜圣灵委任全权负责此事,也不能马虎行事。
非但如此,为了不辜负殿下的信任,他得更小心谨慎认真负责才行。
三处作坊,最终文宇看中的是外城的那一处。
城郊的两处虽然价格上更便宜一些,但距离凤栖城并不近,而且出了南城门可就没有朝天大道了,只有官道,虽然还算平坦宽阔,但与朝天大道的青石板路就没得比了,遇上个下雨落雪的天气,路上泥泞更是难行,总归是增添了不少运输上的困难。
磕碎几坛,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而且,商品货物入城是要有入城费的,尤其是在如今商税如此高昂的情况下,入城费指定少不了,要么搬出幽王的名头,要么就老老实实交钱。
而有了至味楼这回事,文宇便已经明了,殿下并不想通过他自己的名头来赚这个钱,而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幕后。
因而,不需要做出太艰难的择决,心中便已有了决断。
掌柜的从后院儿叫出来个面貌上四十出头的妇人,看样子应当是他的内人,交代了两句让她看着点儿门店,自个儿亲自陪着前往。
文宇让自己带出来的侍卫让出了一匹马给掌柜,众人挥缰赶往外城。
环境还不错,地片儿也不小,据说这作坊当初还闹出过点儿有趣的事儿。
原本这个作坊的主人是个经营尚可的小老板,靠着酿酒作坊,手里也攒了些钱,但他有两个儿子,而故事的开始就是因为这两个儿子。
最初的时候酿酒作坊刚刚建立,这老板的棺材本儿都砸在了这个作坊里,家里的日子一度过得比较艰难,而那时候正赶上大儿子成亲,婚礼也就潦草而过,后来日子一天天变好,家里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大儿子越来越期望从老爹那里得到些补偿,毕竟以前日子穷没话说,现在有钱了,适当的资源倾斜也是合理的对吧?
而二儿子此时也已经长大成人,不知从哪儿听闻大哥要图谋老爹的财产,二话不说直接怼上去,说大哥已经成家,既然分了家,便不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而自己还未成亲,父亲的财产理应在其百年之后留给自己。
兄弟二人因此而杠上了,好好的一个家因此而不得消停,天天都能闻到那刺鼻的火药味儿,本该穷同手足的亲兄弟,却反倒成了仇人。
这事儿在当时已经成为了一件笑谈。
邻里街坊的,缺少娱乐节目的他们,八卦起来凶得很。
原以为这一出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到最后八成得把他们老爹气出个好歹来,没想到事情最后的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让所有最后知道了内情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是目瞪口呆。
在兄弟俩整天还在为财产争吵不休的时候,谁知他们平日里对他们的争吵不吭不响的爹已经无声无息地将作坊卖了出去,完成了财产转移。
这倒还罢了,在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的情况下,这小老板揣着卖作坊的银票拐带着自己的儿媳妇跑了······
那些个议论这一家人的邻里们全都傻了,完全没想到平日里笑眯眯一副老实人面貌的小老板还有这么骚的操作。
而他大儿子差点儿没被生生气死,二儿子也因此失魂落魄,没了他们爹,他们哥俩儿就真的啥也没有了,继承财产的希望破灭,他以后该怎么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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