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得知了自己是皇子,是王爷这种显赫身份之后,所有的动力都消失不见了,只想混吃等死,努力繁衍。
辛辛苦苦挣钱这回事,他再也不想去体验了。
但计划不如变化快,酒楼当初只是他在意识到很多地方都要花钱之后才想起的来财方法,但真正让他下定决心要好好赚钱的,是当账房先生眼里含着一泡热泪告诉他说:爷,咱家没钱了,您老人家悠着点儿,别到时候玩儿脱了,整个王府都得跟着你挨饿!
于是,他真正在意起了赚钱养家的事儿。
王妃自然是不能让她跟着自己挨饿的,而且府里还有几百号人跟着他吃饭呢!
身为他们的主子,自然不能不负责任,不然到时候府里的丫头们胸都饿瘦了,他看在眼里,心里也会跟着难受。
那么,就大干一场吧!
反正不用他加班。
·········
至味楼的生意接连几日都一直很火爆,一时间,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他们的谈论里,至味楼只有两个最大的特点。
一,味道超好!
二,价格超贵!
至于其他的,像什么服务态度好、环境超级棒、门口站着的十二位姑娘贼漂亮这种小事,不值一提。
······
一家隔着朝天大道好几条街的酒肆里,几名中年汉子聚在一起喝酒,桌上摆着的是一盘花生米,一盘猪耳朵,一盘凉拌黄花菜,再有,就是一坛烈酒。
“且说这至味楼,开业到现在,生意一直红火,连带着周围几条街的酒楼都快没生意做了。”一位脸上胡茬似乎怎么都刮不净的方脸汉子咂了口酒,挤了挤脸上的横肉,随后舒展开那张黑黢黢的脸心满意足地说道。
“早就听说了,可不止如此,据说几家酒楼的老板一起上门儿闹腾,扬言要让这至味楼也做不成呐。”
同桌的同伴立马紧跟着彰显一番自己消息渠道的宽泛。
“哦?竟有此事?我竟不曾听闻过。”
“那当然!当时我表弟的朋友的连襟的堂弟的小妾的二舅姥爷就在当场,绝对假不了。”
众人没听他胡言什么二舅姥爷这回事,连连追问道:“那这事儿怎么解决的?至味楼认栽了?”
那位信息渠道了得的中年人微笑不答,趁此机会?一筷子猪耳朵塞嘴里,端起酒杯深闷一口下肚,脸色泛起了几分红润,在同伴们急切的眼神注视下,左胳膊肘不甚在意地往伙计用抹布擦了好几遍却依旧油腻腻的饭桌上一搭,虚伸出两根手指神秘兮兮地道:
“当时这事儿呀,闹得挺大。几位老板带着伙计直接堵门,将至味楼三道门给堵得死死的,据说把门口守着的几位小娘子吓得小脸儿煞白呢,本就白生生的脸蛋蛋,怕不是要比她们胸脯子还要雪亮。”
一说起那几位小娘子,一众中年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他们没去过至味楼,这儿虽然离朝天大道也就隔了不到十条街,但已经接近了南区的边界,打这儿往北走几步就到了东区的斜街了,而且位置也很靠近内城城墙,富裕不到哪里去。
以他们的财力,自然不会傻不愣登地跑过去,到了那儿却只能没出息地闻着菜香味儿咽唾沫。
十条街,看上去很少,但几乎是朝天大道到内城东门的距离了,对于他们这种可能这辈子都买不起马车的人来说,去那儿吃顿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他们去不起至味楼,可至味楼的传说却已经飘到了他们这里。
菜香不香的他们也没尝过,可几位小娘子的美艳他们却是听得最多。
至味楼前三道门,每道门前两侧各守一对,共一十二人。
传闻这是至味楼大老板精挑细选出来的女子,十二个女子个头均等,貌美肤白,个顶个儿都是让人看了走不动道儿的那种,就连胸前那两坨肉都几乎一般大小。而且呀,每一天的衣服都不一样,换着花样儿的来,七天正好换一轮。
但不管怎么换,都是那么好看。
据说,门前迎客的不止这十二个女子,还有两批人是与她们轮换的,半个时辰轮换一次。
只是,这个说法也没谁去耗费大量时间守在至味楼门口证实,但十个人中有九个对这个说法儿是信了的。
而发现这一规律的爷们儿,估摸着也是个中老手了。
饭桌上的气氛微凝了片刻,几人面上带笑,似乎真真的看到了那貌美如花的小娘子站在门口欢迎自己,这是多么美好的场景啊。
有个瘦弱的中年男子狭小的眼睛里带着丝丝笑意,右手竟下意识地伸张开来,似乎同伴口中言说的那雪白触手可及......
咳咳~
轻咳两声,言归正传。
“当时至味楼的大掌柜出来说和,生意人嘛,利字当头,说白了就是个钱,也曾开出条件,一家一百两,就当交个朋友,解决了这事儿。”
嘶~
一个个倒吸凉气几乎将周围的空气抽干。
一百两!
一百两呀!
他们两三年都赚不到这个数!
看到朋友们的表现,讲述此事的汉子下巴不自觉地抬高了两分。
不等同伴缓过神来,他继续言道:“那几位老板都没答应。”
“啊?这都不答应?”
“这…这要是我,肯定一口就应下了呀!”
“是啊是啊。”
“嘿,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大老板呐。”
同伴几人下意识点了点头,也是,在他们眼中的一百两那可是大价钱,可对那些本身就做着大生意的老板而言,不值一提。
顿了顿,汉子继续讲着故事。
“那些老板也是狮子大开口,非得要至味楼将做菜的独家秘方交出来,大家有钱一起赚。”
“这不是无耻嘛!”
虽然利字当头的时候,换成了他们可能更不济,但事不关己,自然是有一说一。
几人看法儿一致,生意上竞争是正常的,但这种话讲出来,跟流氓赖皮没什么两样了。
“甚至还扬言,要是不交出来也行,那他们就天天带人来堵门,也不进去,就堵你门口,这大街上想站哪儿就站哪儿,谁也管不着。”
这种没脸没皮的下三滥手段,实在是太下作了些。
但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各有各的立场,只是这些酒楼老板,为事有些不当了。
“至味楼大掌柜的看了他们这些人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回了。”
“这是怂了?”
“那方子交还是没交啊?”
“是啊是啊!”
笑呵呵的给自己刚刚干掉的酒杯再次倒满,汉子讲道:“方子没交,那几位老板自然是不干的,撂下狠话,第二天还在这儿候着,反正他们也没啥生意可做了,干脆大家都别做,看谁耗的过谁。”
没给同伴们出言的机会,汉子紧跟着道:“可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
“哎呀,快说快说!”
讲述的汉子笑呵呵地左右瞟了一眼,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就连隔壁桌儿上的都扭身看着自个儿,顿时感觉浑身舒畅,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抖了抖衣衫,筷子往菜碟儿上一敲。
叮铃一声脆响,只听他像个说书先生一般开口道:“第二日,五家酒楼被查封,还有三家停顿整改!闹事儿的那几家,一个也没落下!”
整间酒肆仿似睡着了一般,寂静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