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柔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便忽然被萧毓晨的脸占满了整个视线。她哭笑不得地踢了萧毓晨一脚,嗔怪道:“谁是因为要和你分开才哭的呀,自恋狂!”
“哎呦!那你为什么……”萧毓晨吃痛地退了两步,不解地问。
“我……”景柔抹了抹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本来想帅气地放他们走,结果自己却哭得泪眼汪汪的,真没用!现在怎么收场?实话实说,摊牌?
景柔望着萧毓晨明媚如雨后阳光般的脸庞,觉得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听说凤鸾殿之所以被历代王主奉为至尊,是因为那里的人对龙脉的守护献出了巨大的代价。景柔姑娘,你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一直一言不发的皖突然开了口。
“这……唔……”景柔被问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皖的眼神像是轻吻着礁石的海浪一般柔和地闪着微光,那温柔的包容感让景柔忍不住要把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她想要避开那直接而又深邃的眼神,但是却发觉自己已经移不开视线了。
“还要付出代价啊?那我收回刚才说的话,要是我当不了皇帝会害了你的话,说什么我也不能弃权啊。你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我报恩还来不及呢。”萧毓晨也跟着随声附和。
景柔的心理防线终于溃围,心底翻腾不息的求生欲望连绵不断地喷涌而出,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这一次,却是因为高兴而泪流满面。
“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日后……日后不许说我用这个胁迫你们。”景柔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萧毓晨见她的袖子都湿透了,于是把自己的袖子伸了过去,景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截青色的袖子,心想黑衣服脏了也看不出来,便毫不客气地借用了。擦干了眼泪,这才平静下来,说道:“我听师姐说,以前的龙脉继承人代代只有一人,唯独这一次有三个人。但是真正能够继位的只有一人,剩下的两个人只能被淘汰。被淘汰了的龙脉继承人倒还好,顶多也就是流落街头什么的。但是追随他们的两位凤鸾使者就惨了,她们会……”
景柔吞了一口唾沫,正色道:“会死的。”
经过三个多时辰的长途跋涉,一行人终于在渴死路边之前抵达了皖口中所说的村庄。村口的大门上赫然印着“水西村”三个大字,原是因为坐落在袅水西岸而得名。虽然水西村地处大漠边境,但水源却异乎寻常的充足,繁荣的景象与戈壁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村子的面积不大,居民也不多,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商铺酒家,客栈茶馆一应俱全。地道的女儿红香气,和着清新的脂粉味道,在街上弥散开来,令人流连往返。姑娘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在卖首饰的摊位面前停留,又给村子增添了一道风景线。商贩们卖力地吆喝着自己的商品,尽管已是晌午时分,却都不着急吃饭休息。
景柔最先冲进了村子,她瞪着村子里的建筑物,一栋一栋地过滤,然后锁定了一家名叫“袅烟客栈”的旅店,直冲而去,全然不顾淑女形象。萧毓晨和皖相视一笑,任由她自己瞎跑,两个人走得悠然自得,有条不紊。
景柔一路小跑很快便抵达了客栈门口,刚想伸手问皖要银两,一回头,却发现那两人早已不知去向。她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四下张望,发现萧毓晨和皖被一群女子堵在了路口,气得一跺脚,赶紧上去拉人。
“你们两个……”景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人群,刚想发飙,却见人群中间两名男子英气逼人,耀眼得令人炫目。
皖一袭白衣,翩翩然如仙人下凡,浑身散发着一股决然物外的气质。手中的阴阳血骨为他增了几分硬朗之气,但眉宇间的阴柔仍旧尽显无余。体欺皓雪之容光,脸夺满月之润泽,双双眉黛,对锁春山。一个浅笑瞬间令无数少女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