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村,世代上山砍柴为生,凡事有点能力的人家,都把孩子送往了不远处的镇上读书,能力差一点的,也打点关系,把孩子送到了镇上做些服侍人的苦差事。
比起服侍人来,砍柴太苦了,清晨上山砍柴,中午就要挑到镇上去卖,这一来一回就得一下午时间,回到家已是浑身已是酸痛不堪,晚上还得打磨镰刀,虽然劳累,但一天下来也能勉强解决温饱问题。
少年姓乔名远山,今年十二岁,从小生活在村子里。
乔远山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砍柴好手,别人一天能砍三担柴,他能砍五担柴火,卖到小镇上那些富贵人家里,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母亲李氏就在家缝补点衣物,打理一下自家菜园,菜园里还养着许多鸡鸭,生活虽然有些苦,但对于他们而言却也还算得上温馨。
母亲李氏把一盘炒的热乎乎的炒鸡蛋放到桌上,想着等丈夫孩子归来就可以开饭了,可左等右等不见丈夫身影,于是妇人就跑去村口了那颗老桂树下面等待。
夕阳西下,蜿蜒曲折的小路上出现了一高一低的两道身影,汉子走路有些驼背,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妇人以为是今天砍柴太累,急忙招呼两人洗手吃饭,汉子挺了挺腰杆子,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瓜娃儿,吃饭去,看看你娘给你做了啥好吃的。
少年一扫脸上的落寞,高兴的把镰刀往院子里一扔,胡乱洗了洗手,推门而入,看到一张不大的木桌上,摆着两道菜,一道炒青菜,还有一盘香喷喷的炒鸡蛋,高兴的对门外的父亲喊道:爹,快来!娘今天炒了鸡蛋,可香了!
汉子在门口应道:好来,我这就来!
妇人对汉子说道:给宋先生说的孩子上书堂的事情怎么样了?
汉子脸色仅有的一丝微笑褪去,看着腰间的钱袋子说:宋先生说了,咱娃的年龄太大,而且上书堂读书所需的钱,咱这点根本不够,而且宋先生说咱家小镇上没有亲戚朋友,学堂又不管吃住,来回就要半天的时间,所以就拒绝了。
汉子说完走进了房屋内,看着吃的香甜的孩子,有些心酸道:山儿,明天老爸带你去上山砍柴吧,顺便下几个套子,捉些野兔野鸡啥的,明天给改善改善伙食。
好唉!少年跳起来大叫道。
母亲进门看到少年蹦跳笑道:真是没个正形,吃饭还跳,吃鸡蛋还堵不住你的嘴!
一夜无话。
第二天,少年起了个大早,把自己的下套子一一收好,放在母亲缝制的黄色小兜里,又把父亲给自准备的小斧子别在身后,然后走出了自己的屋门。
太阳还未升起,父亲已经收拾好了柴刀扁担,在门口等待了。
少年见起了个大早,却还是父亲在等他,少年气愤不已,父亲见状哈哈大笑,转身就走,少年攥着个小拳头猛踹地面两下,然后一溜小跑跟上父亲脚步。
父亲给少年递过去一块干粮,干粮是昨天蒸的,里面放入了一点糖,甜甜的,少年吃了一个又把手伸了出去,父亲笑着又递出去一块,父子二人就迎着朝阳,往青云山方向走去。
青云山,位于大夏王朝西部,在隔壁三十里外的另一座大山的相比下,显得有些落寞。
青云真人和往常一样,修炼了一夜,练气五境的气息顿时涨了不少,一个灰不拉几的石头小人顿时散发金光,道士的身体顿时如泥牛入海一般动弹不得,眼睁睁着看着自家气海被金光摄取一截,金色小人缓缓落下,一切又归于平静。
“哎,百思不得其解,师傅他老人家怎么就留下来这么个玩意?有什么破用”。
说着左手拿着石头小人的手狠狠往地上一摔。
石头被猛然摔到地上狠狠弹起,正好反弹到道人脸上。
哎吆!疼死我了,道人一只手捂着脸,气的跳起来大骂道:屁大点石头,连个金身都没有,天天吸取老子的灵气,你有什么屁用,搁在世俗之中的那些生灵中,早就开化灵智,化为精怪了。
结果都吸了老子五十年的灵气了,你他娘的怎么还没化形,在吸老子就结不了丹了。
道士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大堆,最后还是捧起石头小人,放在供台上,又插了几柱香。
三缕清烟缓缓升起,供台之上摆着一块灰不溜秋的石头小人。
石头小人后面,还有着三尊五丈之高的镀金神像,正是三清道祖,天下道门之中的始祖。
石头小人渐渐散发金光,三缕清烟本来是笔直朝上。
竟然在空中弯出一道弧度,径直朝着石头小人飘去,青云道人看到这一幕,啧啧称奇道:小东西竟然敢跟圣人抢香火,牛的很啊!
“真不知道能孕育出来个什么东西,肯定很了不起啊。
师傅说的小师弟你到底在哪?算算时辰也该到地方了。
转身轻提一口气,三两个踏步,就往山下略去。
太阳已经升起,父子二人已经来到了青云山半山腰。
一大片树林子里,高大的白杨树、柳树、偷树和松树交错地生长着,遮天盖地抖着树叶子,闪着绿色的光芒,像极一片绿海。
父亲带着孩子来到一颗干枯的老柳树面前,摸了摸孩子的头笑道:我们乔家村的人虽然靠着砍树打柴为生,可我们从来都不砍那些还活着着的树木,任何生灵都有活着的权利,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们不能仗着自身的强大与否,就要夺取其他生灵的性命,你明白了吗?
少年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眸,黝黑的小脸上有些迷茫,点了点头,有些懂,但又有些不懂。
少年又问:那我们吃兔子山鸡算不算?
汉子顿时哑然无言。
“祖训说的,我怎么晓得”!
干活!干活!
接着汉子拿起斧头向着老柳树劈砍下去,一斧子、两斧子、三斧子下去直到柳树有些摇摇欲坠,汉子喊了一声闪开,自己也跳到一旁,柳树轰然倒下,少年拿出身后的小斧子,干净利索得把枝杆砍下,然后用草绳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扣,其父看着少年熟练的手法有些心疼。
在父子麻利的劈砍下早早的就把一上午的活全部干完了。
父亲带着少年找了找兔子出没的痕迹,把套子下好后,父亲挑起四担柴火朝山下走去。
孩子抱起一担柴火用绳索绑在身后,手里拿着一只笔直的树枝,边走边砍向周围的杂草中,把杂草野花上面的顶给削去,少年笑容灿烂,父子两人向山下走去。
身后一道青色身影渐渐显漏身形,摸着被削去头顶的野菜野花,看向朝山下走去的少年郎。
青云道人眼睛越发炙热,嘴里喃喃自语道:
“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好一个剑仙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