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冷笑,“你能好到把前女友的照片收藏起来还是裱起来?”
“反正照片是无害化处理。”
陶思想问怎么个无害法子,可是贺琛又说那是隐S,半点儿口风都不肯露出来。陶思心说隐S,扔了就扔了,却偏偏虚伪地不肯说实话。可是她也懒得再和贺琛争执,分手之后还有任何联系简直就是在摸黑过往记忆里的他。她于是做了妥协,照片不要了,当她什么都没说过吧。
只是过后她又会思考着自己对应贺琛的每一句话,又觉得自己破天荒得发蠢。怎么会被他那样一句话就给堵了回来,堵得再没有话可以说。找不着余娆,陶思找了另外一个闺蜜商迟倾诉。
“我说你,分手都分手了,还在乎他怎么想干什么?我看你啊,不过就是因为你对那个人心里还有情,所以你才舍不得发挥你的毒舌功力。你要是想吐槽,分分钟就能够将那个人虐成渣。”
陶思如同醍醐灌顶,感觉商迟这话是如此锋利,割破了眼前的迷云。
商迟大半年前考进了民政局,成为离婚登记处的一名窗口办事员。见多了这些夫妻之间的分分合合,感觉陶思失恋的这件事压根就不算是个事儿。
“多少夫妻结婚的时候不是蜜里调油,恨不得成为连体婴。可是离婚的时候,你没有看到他们争吵的嘴脸,恨不得用全天下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对方。”商迟叹口气,“可怜我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在人生最好的年纪里面却要整天面对这些支离破碎的家长里短。幸好我还有一颗坚强的心。我想啊,女人总归是要靠自己,要多多努力。换个角度想,离开错的人,其实就离对的人更近一步了。”
陶思被灌了一回心灵鸡汤,当时感觉心情好些了,可是一个人的时候还是难免会有些失落。
陶父又打电话来将她给骂了一顿,说她这样不靠谱,离开香港居然一声招呼也不打。
打了招呼还能离开?当我傻吗?陶思心里这样想。电话里又是倔强地不欢而散。
慕礼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来。
“余娆找过你了吗?”
陶思一愣,“我还在到处找她。已经几天没有联系上了。”
慕礼在电话那头沉默。
“是出什么事了?”陶思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我也几天没有见到她了。”慕礼低沉的声音里面潜藏了一丝不耐烦。
他有些后悔自己给余娆提出地那份合约太过严苛,觉得还是不能对余娆这样外表柔弱内里刚强的女人太过强硬,还是要用柔和的攻势为主。可是余娆不接电话啊。他又改为发短信。
余娆不回。
他以为她可能还在气头上,想着再过两天再说。
过了两天再找,电话已经是关机的状态。
“要不,我去苏城家里找一找。”陶思正好也是没事。
“多谢你。”
“不用谢。余娆是我的朋友。”
陶思立刻出了门,拿了车钥匙下到楼下的停车站,发现自己一贯的停车位上没有看到自己的车子。四处搜了一遍,才想起来,那天自己将车子开到了贺琛酒吧门口,回来的时候是坐的贺琛的车子。估计这会,车子还停在贺琛的酒吧门口。
她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先去苏城家里面再说。
苏城家里没人,陶思站在门口按了老半天的门铃都没有任何反应。
下楼去,问了门口的保安,说苏城那一户好像这几天都没有人在家了。
走到大街上,陶思给慕礼报告了这个让人失望的消息。
“多谢你走一趟。”“没事儿。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可余娆平常就不会随便乱走,陶思说是去找找,其实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去找。慕礼心里很明白,“嗯,辛苦你了。”
挂电话之前,慕礼忽然间想到什么,又一次问道,“你是不是有朋友在离婚登记处?”
“嗯,对。怎么了?”
“你帮我问问你朋友,余娆和苏城有没有去做离婚登记。如果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的,没有问题。”
十分钟之后,陶思将询问来的结果告诉了慕礼。两个人确实已经领了离婚证,可那也是四天之前的事情了。
挂了电话之后,慕礼往后一靠,眼睛闭上了,脑子里面却是在飞速地运转。余娆,娆娆,你如果是变着法子折磨我也没有问题。可千万别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英气的眉宇凝结出一个深深的川字,男人脸上露出疲惫和不为人知的脆弱。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慕礼唰地一下睁开眼,又恢复了在人前的沉稳内敛。
“慕总,依照你的吩咐,警局的人找了借口,去搜查了医院。没有寻到余小姐。”
慕礼眼眸中飞快地流露出一抹失望,墨色的深邃瞳仁微动,难道说真的是他想多了,苏城这人根本就没有问题,余娆的失踪和他没有关系?
“只是……”助手继续往下说,“警察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慕礼抬起眼眸,用目光注视着助手,示意他往下继续说,不要停。
就在前四天,在城郊的一处山上,初春的雷雨之后,有人往山上去踏青,却意外发现了一个口袋,里面裹着一个小孩的尸体。法医检查之后发现这孩子的致命伤口是……胸腔里的心脏没了。
当时这新闻一出来,就引起了不小的SAO动。在本市前几年也出过几起小孩子被挖心脏、肾脏等等抛尸案。案子好像一直没有破,现在又出了这样的案子,闹得市民们人心惶惶。
警察们压力也大,这一次慕礼动用了不小的关系才请动这些本来忙的分身乏术的民警去医院搜查。民警们还不大乐意,可是没有想到这一趟没有结果的搜查倒是有了意外的发现。
他们发现了那个被挖心的小孩子以前就住在这家医院里面。
慕礼微微挑眉,“警察看到墙上挂着那个孩子的照片?那个孩子是被收留在医院里的孤儿?”
有个念头从他脑海里面一闪而过。
他问,“有孩子的照片吗?”
助手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总裁会对这个感兴趣,幸好,他有万全准备。当即拿出手机递给慕礼看。
“是他……”慕礼轻声呢喃。他这人记性好,有些人见过一面,也会有印象。比如照片上的这个孩子。他带着嘉乔去医院里面看病的时候见过这个孩子,叫做孙小宝。这个孩子是个孤儿,脾气有些古怪,和嘉乔第一次见面就和他起了争执。
当时那个护士还说,这个是苏医生收养在医院里的孤儿。
苏医生……
慕礼又问,“这个孩子是不是苏城收养在医院里的?”
“对。”助手眼眸一亮,“确实是苏城收养的。警察正在找苏城谈话。”
“谈的结果如何了?”
“还没有出来。有些事,警方那边因为保密的原因也不好给我们都透露。”
慕礼点点头,“继续关注这事儿。”
助手称是,退了出去。
慕礼沉着脸思考着这些问题。就在这个时候,余娆的短信来了。
“婚我已经离了,我要求见到安安。你把孩子抱到这里来。否则我不相信你的诚意。”短信后面附上一个地址,不在市区内,靠近海边。
终于有回音了。
就像是一个人揍了好久的夜路终于见到了一点亮光。整个人生都充满了希望。
慕礼立刻拨回去,电话响了几声就被人掐断。
“我不想和你多说。你把安安抱来再说。”那头回复短信。
慕礼只好说,“好。”
给家里的管家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把安安抱到公司里面来。嘉乔将电话抢了过去,“不要不要,我正在和小妹妹玩。她走了我一个人就没有伴了。”
安安才多大,一个吃饱了就睡,醒了就要吃的小家伙能和他一个上小学的孩子玩什么?
“嘉乔。”慕礼暗中扶住额头,“你是大哥哥,要宠着爱着妹妹。妹妹不是玩具。你作业做完了?下午地跆拳道课不准迟到。”
嘉乔失望地了哦了一声,“爸爸,我不是很想去了。跆拳道课好痛啊。”
“现在吃点苦还是以后被人欺负了吃苦难受?你学跆拳道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你现在是哥哥了,要保护妹妹。”慕礼有时候是个非常严厉的父亲,哪怕是嘉乔哭着喊着不愿意,他也不会有半点心软。
他对孩子严厉,总好过以后孩子被别人教训。毕竟他教训孩子是真的为孩子着想,而别人……就不一定了。
嘉乔那头没有了声音,过了一会,这才不情不愿地说好。
一个小时之后,管家打来电话,车子已经到了公司楼下。慕礼让她不用上来,自己直接下楼来,让他们在车子上面等着就可以。
慕礼手上打着外套,走出公司大楼。司机将车门打开,恭候着他。慕礼正要上车的时候,从旁边蹿出来一抹娇小的身影。
“慕总。”
许可冲到他身边,怯懦的喊住了他。
慕礼回身看着她,用沉静的目光询问地看着她。许可一向与自己都是电话联系,他要她做什么,付给她钱,这一切都是暗地里面的交易。
尤其慕礼能感觉到许可比他更不愿意让人知道她被人雇用着做破坏人婚姻的第三者。所以现在许可这样光明正大来找他,慕礼按住不动,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
“慕总,能给我五分钟吗?”
许可看得出来慕礼是要去有事。
慕礼想了想,答应了。这儿虽然是马路上,可是人来人往的,大家看着,也不至于会有什么不好的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