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愤恨地看着艳岚和太后,仿佛太后对自己来说,也已是个陌生人,“你们同时害死了一个善良温婉的姑娘,你们难道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吗?你们知道吗?婉盈在来此之前,托兆远给了朕一封信,上面说,如果她有什么事,叫朕要孝敬母后,娶艳岚为妻,试问,这么一位纯真善良的姑娘,你们怎么能下得了手?你们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过,朕还是会按照婉盈的遗言一一做到的。”康熙说完,由于大病初愈,外加情绪激动,晕了过去。
太后和艳岚听到康熙最后一番话后,心中不由动容起来。
兆远随即,找理由,将婉盈抱回水月庵。
正如婉盈所料,她是被抬到水月庵的。
当婉盈被抬进水月庵时,水月庵里的人全都愣住了,一个平时爱说、爱闹、爱玩、爱笑的婉盈,从此只能长埋地底,大家都伤心的泣不成声。
天允师太看到自己心爱的徒儿紧闭双眼,脸上已无血色,便赶忙让兆远将婉盈抱到床上。
兆远自责道:“几个时辰前,我带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婉盈,可是,现在,我送回来的却是一个永远离我们而去的婉盈。我真是惭愧。”
“这是怎么回事?”天允师太紧闭双眼,手中的佛珠一直转个不停,“婉盈怎么会变成这样?”
兆远难过地回答道:“太后让婉盈喝下了鹤顶红。”
文希已经受不住打击,伤心的晕了过去,无双立刻将文希扶去房间。
“好,谢谢你将婉盈送回来。不知道林大人是否知道这件事?”天允师太说话的声音格外的平静。
“还没有,我真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林府一趟。”兆远惆怅的说道。
天允师太赶忙阻拦道:“贫尼认为不必,皇上自会处理。好了,施主辛苦了,请施主回去吧!下面的事就交给贫尼吧!”
兆远随心有不舍,但死者已矣,于是痛心地离开了。
无剑看到与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婉盈此时再也没有机会跟自己动嘴了,心中的某个角落仿佛流血般疼痛难忍。于是走上前,看着婉盈安然的样子,心下握紧拳头,问道:“师父,婉盈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似乎还有微弱的脉象!”
康熙由于伤心过度,昏迷了很久,直到申时过后,方才醒来。
康熙昏迷时,一直激动地叫着婉盈的名字,直到醒后,也想立刻站起来去见婉盈,他不想面对婉盈再也不能回来的现实。兆远和小米一直在旁边劝慰着康熙,但是康熙根本听不进去,因为康熙无法停止对婉盈的想念。
兆远看到康熙伤心的样子,心里也十分伤感,“皇上,人死不能复生,还是面对现实吧!我想婉盈姑娘的在天之灵,看到皇上这么作践自己,她也会很伤心的。”
小米也随声附和着:“是啊!皇上,婉盈姑娘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您再伤心难过也是无济于事的。您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奴才叫御膳房做了些吃的,这就给您端来。”
康熙根本对兆远以及小米的话毫无反应,仍然独自悔恨道:“如果朕不坚持去见婉盈,婉盈就不会……都是朕害了她,朕连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朕作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太后这时由皇后搀扶,从外面进来。前脚刚踏进房里,便听到康熙泄气的话,立即严厉地说:“皇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就因为失去一个女人,就不再做皇帝?你太令哀家失望了!”
康熙轻笑着,丝毫不将太后的话放在心上,“失望,朕又何尝不对母后您失望!您竟然能眼睁睁地害死一个如此单纯的姑娘,您不觉得您太残忍了吗?您每天都要在佛堂里念佛拜菩萨,连一只小虫都不忍杀死,您又怎么能下的了手杀死朕的真爱!”
康熙说此话时,并没有注意到皇后的存在,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这句话使得皇后心下大为伤心。
“哀家自始至终都只是为皇儿着想,拯救我们大清的江山,哀家不想让皇上成为一个整天沉迷于女色、不理朝政的昏君!”太后的音量明显加重。
“母后,您认为朕是您说的那样的人吗?”康熙闭目,他此时已无心再看任何人,但嘴上却反驳道:“朕即使有了婉盈,她肯定也会帮朕治理朝政。她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贪图富贵的女子,她与世俗女子不同,她从小虽然谈不上饱读诗书,但是她机智过人,母后,您知道吗?当她知道朕是皇上时,她都说出不嫁于朕的话来,可想而知,她是一位多么难得的好女子。”
太后自从看到婉盈毅然喝下鹤顶红后,她的心便开始摇摆不定,但是她必须坚持到底,即使做错了,也要继续下去,“这只是皇上的一面之词,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儿是被她的美色所迷住了。好了,哀家不想再跟皇上争论了,况且婉盈也不可能再死而复生,皇上现在就一心好好养病吧!还有,你和艳岚的婚事,哀家已经挑好吉日了,就在下个月初,离现在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皇上快休息吧!好好保重!”说完,太后扬长而去。
皇后对这重重的打击,就仿佛在她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艳岚入宫为妃,皇后同样知道康熙并不喜欢艳岚。皇后此时更加觉得自己的丈夫,在自己身上的爱意已经快被其他女人抢走一般,心下无奈,只有跟随太后离开了御书房。
康熙刚刚因婉盈的事受到极大的打击,现在又要准备接艳岚进宫,康熙的身体真的有些吃不消。
“皇上,”兆远看出康熙的心思,叫道:“上天已经为我们每个人都安排好了命运,我们根本没有法子去违抗,所以请皇上不要再伤感了,现在应当好好调养身子才是,即使不为您自己,也要为天下苍生,为婉盈姑娘,赶快振作起来!”
康熙听到兆远的话也觉很有道理,便硬打起精神,要小米去拿吃的。康熙问兆远:“你们把婉盈送到哪去了?”
兆远看到康熙振作起来的样子,自己也很高兴,回答道:“我亲自将婉盈姑娘送回水月庵了,这是文希姑娘之前交代的。”
康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是心中却仿佛被大石堵住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兆远看着康熙刚刚被太医包扎好的伤口,关心的问道:“皇上,您的伤现在感觉好些了?”
康熙此时对自己的伤,已早早地抛到脑后去,“没事!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各自回去好好休息吧!”
康熙此时已无心再理会任何人,他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抚平心中正在流血的伤口。
其实,说忘掉一个人,谈何容易?康熙此时的心情,便是这样。
第二天,康熙一早便要小米摆驾出宫,想亲自去一趟林府交代一下婉盈的事。可是小米却担心康熙的身体会因长途奔波而对身体复原有影响,正想阻拦之时,林俊伟请安进来。
林俊伟看到康熙,作揖道:“臣今早才得知皇上受伤一事,便特意来探望皇上的病情,不知皇上现在的病情如何?有无大碍?”
“没事。”康熙平静的说:“对了,朕正想去府上找林大人,没想到你却来了。”
林俊伟忙问:“不知皇上找家父有何事?皇上刚刚大病初愈,出宫有所不便,还是让臣转告或是让家父进宫一趟便是。”
“朕想跟林大人谈谈关于婉盈的事。”
林俊伟停顿不了一下,焦急地说:“对了,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婉盈,刚刚进宫时,听宫里人传的沸沸扬扬的,说婉盈出事了,皇上,这是真的吗?”
康熙点点头,脑海中再一次充满婉盈的身影,“都是朕不好,朕没有想到会给婉盈带来杀身之祸啊!”
林俊伟听后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问:“皇上,您的意思是婉盈死了,这怎么会是真的?”
“是朕没用,”康熙的泪水涌满眼眶,伤心的自责道:“朕没有保住你妹妹的性命,朕现在也很懊恼。”
“妹妹?皇上,您把微臣给弄糊涂了。”林俊伟听后更为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