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了!在下初来乍到,不知诸位在讨论什么?”雪东来走近,拱拱手道。
“哦哦,没什么,就是在讨论今年恩科,不知陛下会出什么题目而已!”
“哦?有意思,那你们认为陛下会出什么题目啊?”雪东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人。
“哈哈,在下以为,今年陛下肯定会以美人为题,作以诗词!”一名白色长衫的青年一展手中折扇,高深莫测笑道。
“哦?何以见得?”雪东来自己都没想好用什么命题呢!
其他几人也疑惑的看着此人。
“你们想想去年陛下出了什么题目?”
“去年?去年好像是以皇后娘娘为主,歌颂娘娘的文章吧!”
“没错,众所周知,陛下一直以迎娶到娘娘为豪,可是咱们陛下文不成武不就的,向来不被娘娘所喜,偏偏娘娘尤其喜爱诗词,所以陛下为了讨好娘娘,一定会让我们在娘娘面前吟诗作对,赞颂娘娘的!”
长庚脸色一变,刚要张嘴,却被雪东来伸手阻止了。
“有道理,有道理!”
“哎,你们说,陛下这么不招娘娘待见,还一个嫔妃都不纳,是不是太可怜啦!”
“哎,也不怪娘娘,陛下昏聩无能,皇权旁落,全凭娘娘一个人苦苦支撑,能给陛下好脸色才怪呢……”
雪东来脸色忽青忽白,长庚伸过脑袋悄悄道:“陛下勿恼,这群读书人信口开河惯了,陛下切不可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雪东来苦笑着摇摇头:“他们说的是实话,朕为何要生气?”
长庚虽然知道雪东来心性大变,但这种情况,哪怕是个普通人都会心生不满的,他竟然不以为意,还是大大超乎他的意料,或许这就是君心难测吧!
“可是在下听闻,最近陛下勤于朝政,并且与娘娘也颇为恩爱,会不会猜错了呢?”雪东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众人。
“嘿嘿,皇家的事,咱们点到即止,切莫深究,不然言多必失啊!”
“没错,反正这也只是咱们随口一聊,当不得真!”
“既然咱们都说到这了,不如便以美人为题,吟诗一首如何?就算陛下不曾出此题目,也弥补了一下咱们得猜测啊!”白衫青年笑道。
“好啊,自古君子爱美人,这也算是一番佳话啦!”大家哈哈一笑,纷纷赞同。
“既然是在下提出来的,便由本人抛砖引玉吧!”白衫青年微微沉吟片刻怅然道:“月照桂影深秋寒,但闻闺名胜玉婵!回首不见佳人影,龙城宫深尤怅然!”
“好诗!”一旁的几人纷纷鼓掌,白衫青年得意洋洋的拱手笑道:“承让了!”
“噗嗤,这是酱油诗吧?笑死我了,这无病呻吟的桥段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雪东来喝了口茶,一下子全喷了出来。
白衫青年脸色不渝:“看来这位兄台另有高见啊!”
“高见不敢当,愚见倒是有一些!诗词原本是抒发内心最真实情感的一种表达方式,可是在下看这位兄台,辞藻华丽,却偏偏少了其根本的神韵!”
“荒谬,在下不才,当初却也远赴天丰皇朝求学,有幸跟随方师学习半年有余,岂会……”白衫青年红着脸反驳道。
“原来是和那个方少游学的啊。我说怎么如出一辙呢,感情是一脉相传,都是被那货给坑了啊!”雪东来可惜的摇了摇头。
“哦,原来这位公子也读过方圣的诗词,既然公子这么看不上方圣的诗,不如让大家看看公子作的诗如何咯?”说话间,一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子从后面走了过来,正是亲王府的门客方正和。
周围的文人看到这里有点剑拔弩张的氛围,全都围了过来,看看是什么人竟然连方圣的诗词都批判的一无是处。
雪东来轻轻摇了摇折扇道:“也罢,不写出个什么你们的审美总是停留在原地,就让本少爷给你们提高一下审美上限!”
雪东来微微一笑收拢折扇,走到凉亭边抬头仰望了一眼洁白无瑕的云朵,折扇一张悠然道:“云想衣裳……”
接着转头指着凉亭边绽放的花朵开口道:“花想容!”
众人戏谑的神情一滞,僵在了脸上。
雪东来微微一笑接着道:“春风拂槛露华浓!”
“咕咚!”方正和咽了口口水,嘴巴颤抖着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雪东来看了一眼陷入呆滞状态的众人,心中轻轻舒了口气:“还好这些人审美还算正常!”
方正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良久才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公子大才,没想到大晋皇朝竟然还有公子这般才华横溢之人,是方某孤陋寡闻了!”
“是啊,这诗的意境真是唯美,通篇没有一个漂亮美的字,却通过对事物的描绘,衬托女子如九天神女般的美丽尊贵!”
“哎,听到这样的诗,为何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初龙凤榜排位战时,一身劲装的娘娘的场景呢?”
“对啊,我怎么听着都感觉这首诗描绘的就是娘娘啊!不会这位也暗中倾慕娘娘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大晋千万儿郎,心中倾慕娘娘的最少也得八成,都是年轻人,要是不倾慕娘娘才不正常呢!”
众人看向雪东来的神色都变了,纷纷上前寒暄起来。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以公子大才,不如投靠耀亲王的麾下,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啊!”方正和强打着精神,拉拢道。
“哦?没想到方先生竟然还是耀亲王麾下的门客啊!”雪东来假装惊喜的样子。
“哈哈哈,承蒙亲王殿下厚爱,给了方某一个容身之处罢了!不过,待得这次恩科会试之后,方某取得功名再回报亲王殿下的知遇之恩了!”
“呵呵,那就提前恭祝方先生恩科夺魁,仕途风顺了!”雪东来笑呵呵的在心中加了“才怪”两字!
“对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假以时日,说不定我们同朝为官呢!”方正和继续不死心的拉拢道。
“这就没必要知道了,反正我们是不可能同朝为官的,就此告辞吧!”雪东来微微拱手,转身离去。
突然一阵血腥味传来,吓得方正和一哆嗦,回头一看。
一名身着青衫的瘦弱书生,捧着自己长袍,上面用鲜血书写着刚刚雪东来吟诵的诗,手指头的血迹还在微微渗出。
“疯子,都是疯子!区区一首好诗,至于用自己的血记下来嘛!”
方正和默默后退两步:“果真是化外蛮夷,如此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