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都之中。
司马飞燕的葬礼,刚过去没几天,整个云都的气氛,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死气沉沉的,为了配合皇室的悲伤。
云都老百姓们,也只得将心情放沉重了。
皇宫之中,这一日,整个皇宫却是喧哗了起来,老皇帝与李皇后,纷纷缓了过来,无疑,这是皇宫之中的头等大事。
老皇帝醒过来的消息,刚刚传出皇宫,苏如是的老爹,苏老丞相,便是迫不及待的赶进了皇宫之中。
黄城战事打了大半个月了,一直因为老皇帝的沉睡,没有得到解决,太子和四王爷,又想把司马渊往死里整,再这样打下去,黄城难免抵挡不住。
到时候,司马渊百口莫辩,只能成为任他人宰割的鱼肉了。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绪,苏老丞相一路急驰,到了御书房外面,苏老丞相还没进去,里面的大太监,便是端着热水盆子出来了。
一见苏老丞相走过来,大太监喘了一个气,怪声怪气道。
“老丞相,皇上一醒过来,就找您,刚还嚷着派人去请您呢!没想到您就来了,可真是巧了。”
“皇上怎么样了?身体还行吧?”
苏老丞相语气不咸不淡,问起了大太监,大太监点点头,回道。
“没事了,好多了,只是人显得惟悴了很多,三公主这一去,给皇上不少打击,老丞相来了正好,就劝劝皇上吧!要皇上不要那么伤心了。”
苏老丞相点点头,不再与大太监废话,迈开步子,踏进了御书房内。
走进去一看,老皇帝正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那样子看起来,的确是令人感到焦心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苏老丞相还是能够理解的,犹其是,苏老丞相的手上,曾经还沾染上了无数条无辜百姓的性命。
这对于苏老丞相来说,就是他心中一生的愧疚,这种情感,也许不能与老皇帝心中的悲伤相提并论,但真要论起来,却是比老皇帝心中的悲伤,沉重太多了。
心中微叹一口气,苏老丞相理了理语言,才赋手与床榻之上的老皇帝秉道。
“皇上,黄城战事打开了,朝日国以三公主的死为理由,开始与黄城大军争斗,黄城一破,便会直取阳城,目前,秦王爷座镇黄城,战事已持续了大半月了,情况危急啊!”
老皇帝勉强着从床上撑起身来,靠着床头,咳嗽几声之后,老皇帝才虚弱应道。
“朕一躺大半月,太子竟都没与朕将这等大事解决,朕深感难受啊!这件事,只有一个解决办法,朕的女儿死了,可朝中还有一三公主,将之代替朕的飞燕,暂将此危机解了再说,必竟是朕开口许下的婚事,怎么着也不能落空了,免得落人话柄。”
“这……”
苏老丞相语塞了,来之前,苏老丞相便是在心中思考着,老皇帝会以这样的方法解决,可老皇帝真要一下说出来,却是令苏老丞相,有点儿无所适从了。
老皇帝的意思是,要让苏如是去替代司马飞燕,作候嫁之人。
苏老丞相做梦都没想到,司马飞燕竟是性子这般刚烈,不嫁就不嫁,逼着嫁,她就真的寻死了。
这下好了,倒把苏如是圈进去了,那个时候,老皇帝收苏如是作干女儿的时候,苏老丞相只想着找回场子,倒没反对,可现在这样的状况,却是不在苏老丞相的预料之中。
真要把苏如是嫁去朝日,老实说,苏老丞相觉着,不值得。
“老家伙,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现在唯有这一个办法了,许召宁公主作候嫁,并不代表一定要让她嫁,只是暂且托着局面,待一年之后,阳城赌约之后,再想办法,老实说,要把召宁公主这样的人,嫁去朝日,朕都觉得不值,云隐国有多少个女人,可以一赌与朕赢回三城的?”
“皇上即是这般想法,那老臣也没意见了,只是说,唯恐召宁公主闹起来啊!皇上也知道,论性子刚烈,臣那三女儿,臣自是清楚,她的性子,肯定不会比三公主性子差啊!”
老皇帝虚弱一扯嘴角。
“还不就是你那德性,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好了,此事就这般定了,明日早朝,召告全国,这消失一出去,朝日定命朝战撤兵,到时,再下旨让朕的臣弟,想办法将朝城收回来。”
苏老丞相呵呵一笑,应道。
“姜还是老的辣啊!皇上人老了,脑子可不糊涂,那朝战自称莽虎,这一次,可会栽到云隐国的手里了。”
虚弱中的老帝,一听老丞相这般言语,心情也是好转起来。
人必竟已经去了,老皇帝还有偌大的国家要治理,不可能就这样伤心下去。
“还是你那女儿机灵,才替朕赢得了一年时间筹备,不然的话,朕哪会像现在这般从容啊!阳城杖肯定要打,一年之后,朝日与云隐必将迎来大战,朕就算要死,也得先将阳城收回来,阳城之重,绝不能就这般妥协。”
叹口气,老皇帝才偏头看着苏老丞相,与苏老丞相叹息起来。
苏老丞相微微摇头,脸上的表情也是跟着苦涩起来。
“老臣都不敢想像啊!那日,那丫头竟是敢放出那般豪言,起初,老臣都不大相信,不过,扶宁被气的吐血,老臣可就轻松了。”
“还不是与你年轻时一样,整个一狂人,朕可算是没看错你父女二人啊!”
“唉!自从那日,她撞殿醒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令人捉摸不透啊!”
…………
老皇帝与苏老丞相,一时谈起了家常,扯起了东西,这两个老家伙,倒是乐此不彼了,人老了,话也多了。
只有身处同一个时代的人,才会懂得,什么叫做心心相惜。
这种心惜,想来,老皇帝与苏老丞相,却是从来都不曾缺少过。
……
第二日,一道圣令,从云都传出,仅仅一天时间,便是传遍了整个云隐帝国,不超三天,便是全大陆都知晓了。
这道圣令,意思很是简洁明了。
大概意思便是说,司马飞燕不幸病逝,云隐皇室为了遵守婚约,遂将皇上的义女,召宁公主,作候嫁之人,以弥空缺,守云隐大国之诺。
消息传至黄城的第二天,黄城脚下的朝战,便是被朝日国内一旨圣谕,撤回了朝城。
朝战那叫一个郁闷啊!这杖打的正爽的时候,朝日国居然是叫他撤兵?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他闪老腰吗?
黄城城头之上,座在轮椅上的司马渊,嘴角浮现出得意的笑。
他终于等来了东风,也多亏老皇帝醒来的早,这才救了他一命,不然,再托些时间,朝战大军一攻破黄城,自己就得掉脑袋了。
到时候,就说什么都晚了。
比起朝战的郁闷与司马渊的万幸,阳城之内,有一个人,可就更加的郁闷翻天了。
这个人是谁?还能是谁?不就是苏如是吗?
本来,被赐封召宁公主,已然是让苏如是头大了,可现在,她偏偏是又成了侍嫁之人,还是补的司马飞燕的空缺。
苏如是真他妈难受,真想找个洞钻进去。这不是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自己跳进去,完了,还拿铲子,把泥土铲来给自己填上?
越想,苏如是越他妈难以接受。
司马渊还没回阳城,苏如是已经是开始在花府之中,大吼大叫了,毫不否认,此时此刻的苏如是,死的心都有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搞了半天,司马渊嘴里的东风,便是这个?
苏如是实在搞不明白,自己处心积虑,帮司马飞燕脱离苦海,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将自己陷进去?
为啥命运对苏如是这般不公平呢?
相对于苏如是的要死要活,朝日国内,却是早已炸开了锅。
朝日国太子,那叫一个笑的合不拢嘴啊!他是不怎么想要司马飞燕,但是,对于将自己那天才的七弟,都气的吐血的苏如是,太子爷可是感兴趣的很。
试问,这般女人,有几个男人不爱的?
消息传至朝日国的第三天早朝上,朝日国皇帝,抚着胡须,乐得合不拢嘴啊!他这一逼,算是逼的云隐老皇帝没办法了。
竟是将苏如是都拿出来了,朝日老皇帝可开心的很,苏如是这个女人,要是真娶回他朝日来,对朝日好处定是不小,这点勿庸置疑。
朝堂一角之上,扶宁阴晴着一张脸,站在角落里,什么话都不说。
自从他输的吐血,从阳城回来之后,老皇帝虽没怪罪他,但看他的眼神,却是有些另类了。
当然,老皇帝并没有指责扶宁,而是啥话也没说,就将朝城让了出去,这些年来,扶宁替他赢了很多城池,朝日老皇帝自也是不在乎这一座朝城。
眉头皱得很深,谁也不知道,此刻的扶宁,到底是在想着些什么。
苏如是这个女人,不能小觑,扶宁相信,云隐国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将苏如是让于朝日,这之中定有阴谋。
只要不是蠢蛋,那肯定是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