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摇了摇头。这时,公交车来了,果果对阿珠说了声拜拜后就上了车,刘帅正好和果果做一趟车,他跟在果果身后上了公交。司机看到果果拎的大包说,“哎,这包要收钱。”
刷完卡的果果应了一声,她摸出了钱塞进了车前的盒中,然后艰难地拎着包往后挪着,刘帅在后面见她艰难的样子,便伸出手默默地帮她拎到了车的中间,果果站好后笑着对他点了一下头,“谢谢您。”
刘帅笑了一下,没有吱声,果果就站在刘帅的前面,刘帅的鼻子正好贴着她那一头的乌发,果果的头发里并没有象人们所说的散发着芳香,而是一股淡淡的汗味儿,刘帅嗅着她头顶上散发出来的汗味儿,这才觉得自己喜欢嗅这种味道,他感受着汽车晃动果果瘦小的肩头在他的胸前摩擦着的感觉,看着果果,他不明白这么瘦小的人每天拎着这么一大包东西满世界的跑着挣钱,哪来的这么大的精神头儿?如此大的精神头儿,那得挣多少钱啊?他在想着眼前的姑娘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来北京干什么?专门摆摊儿?不可能。现在的工作不难找,有时候刘帅在心里直感谢当年的计划生育。亏着我们这代人少了。他心里这么说着。也许是上天的安排,让他找到了另外一种感觉。刘帅看着到站的果果拎包下车的背影,心里忽然冒出了感叹,这也许就是生命的顽强。刘帅似乎找到了他要写的小说主题,心中一阵激动,这种激动已经许久没有了,如今却被眼前瘦小的姑娘给激活了。他点了一下头,我要重新拿起笔为自己而写。
就在刘帅为自己小说找到了主题兴奋中的时候,远在4S店里的安琪也终于凭着自己不懈的努力,在打了N个电话之后,盼来了她的潜在客户李国城。她迫不及待地让李国城试开着店里的车。安琪陪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李国城开车行驶在路上,同时在一旁柔声在介绍着车的性能及优点,“李总,这车的动力系统是同档次里最好的,转向系统也非常灵活,内饰也很好,外观也非常漂亮。
李国城开着车看了安琪一眼,最后转回了4S店门前将车停住,“嗯,车不错,我就喜欢漂亮的。”
安琪听了他的话,这才小心地问,“李总,既然您试驾这款车感觉不错,那是不是意味着您决定了?”
李国城看着她,一下子搂住了她,拼命的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安琪吓了一跳,“李总。”
李国城笑着对安琪说,安琪可在看到他眼中放的渴望的光,李国城满足地一笑,“安小姐,知不知道,你是让每个男人见了都心跳的人。”
安琪强笑一下,“李总,别这样,我就一个小小的业务员。”
“安小姐,刚才听你说辛辛苦苦地在这里也挣不了多少钱,这样,安小姐,去我那里干去。”
“为什么?”
李国城色眼打量着安琪全身上下,“因为我非常的欣赏你。”
安琪抬手擦了一下刚才被李国城亲过的地方,她觉着不舒服,但为了这一单她得忍,“李总,别开玩笑,象我这样的女孩,你李总的身边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你是最好的,怎么样,来我那里去,条件由你开。只要你敢提出来。”
安琪摇摇头,“李总,您还是考虑一下这车吧。”
李国城不悦地说,“算了,车再好对我来讲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你知道,这车不是我开,可是这单是我买。”
“可是……”
李国城下了车。
安琪着急地下了车喊着,“哎,李总。”
李国城来到自己的车前,见安琪跟在他的身后,便说道,“我刚才说的请安小姐考虑一下。”
李国城说完走到了自己的车前,上了车,开车走了,安琪坐在车内气愤而委曲地注视着,半晌才蹦出了三个字儿,“臭流氓。”
安琪也不知道怎么就从心中泛上一股说不上的委曲来,他真想找一没人的地儿哭一嗓子,然而,她忍住了,她知道,生活就是要付出代价,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帮你。
刚进家门的安琪想把今天的事儿告诉刘帅,她想了一下,觉得没必要,她心里真可惜今天的这一单,如果她今天完成了这单,她就是成为华北地区季度销售冠军,可以得到一笔资金。
安琪看了一眼刘帅,刘帅正坐一沙发上念着诗,他小声地念着:
世界的面目,我想,忽然改变了
在我的心灵中,第一次听到了你的脚步
你、轻轻、轻轻地来到我身旁
在家中的果果正趴在床上,边吃着小零食边读着白朗宁夫人的十四行诗。
穿过死亡边缘中幽微的间隙
站在那里的我,只想着在这一刻该倒下了
却不料,被你的爱救起,
刘帅坐在沙发上读着诗。
你教会了我一支歌,那是生命之歌,
洗礼时,上帝赐予我的那杯苦酒,
我甘愿饮下并赞美它的甜蜜,
有你在我身边,
天国和人间都将会因为你的存在而改变模样
笛子吹奏的乐曲,依然让人感到亲切
歌唱的天使知道
那一声声中,都有你的名字在曲中荡漾
刘帅闭着双眼陶醉在诗中。他忽然觉得,人在沟通的时候,有时候并不需要我们常用的勾通方式。后来他才知道,其实他和果果的认识应该始于白朗宁夫人的这首十四行诗,尽管他们彼此相遇过,却是路人一般。然而真正联通我们心灵的是这首诗,有些人在许多年以后会产生出一种幻觉,觉得人们所讲的那种幂幂之中的缘份是存在的,不相信的人是因为没有及时地抓住,让爱从指尖中悄悄地流走了。
安琪看到一动不动陶醉在诗中的刘帅,奇怪地放在笔记本走上前,来到他身边问着,“刘帅,干什么呢?”
刘帅做了个小声的动作,“嘘——”
“怎么了?”
“我在感受白朗宁夫人的情感。”
安琪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又是破诗歌,这能当饭吃啊。哎,饭做了没有?”
“做好了,就等你了。”
安琪有些不悦地说,“吃饭吧,又白忙了一天,什么成绩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