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礼和牵招进入代郡,班氏县内,他们连夜不停地赶路终于能在此时稍微休息半日。在袁绍强势表态的情况下,王柔和王泽并没有留在此地,而是带着军队返回了北平邑,以北平邑,道人,高柳三县为依托保持着相对的独立。以北平邑为界,西面由麴义掌控,而东面则由刘和掌控。
双方并没有交手,因为袁绍还在尽量拉拢着王柔的部众,麴义就这么看着,偶尔派出些小队做些情报工作,随着消息传来的越来越多,他桌面沙盘上的情形就更加真实。
进入帐中,牵招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被搭建起来的沙盘,有几个人正在比对着地图往上面添加些标志。麴义眼神仔细看着沙盘中袁绍军队的动向,他太了解这些了。而且对面用兵的手段他也感到非常熟悉,整个袁绍军中,能如此善估形势,善用地形的将帅有很多,但是用兵巧变之人却并不多,而最善者当属张郃。
“多日未见,不知子经在山中过的如何?可有所收获?”麴义未曾抬头,相对眼前的形势,这时候的叙旧其实无关紧要,但是还是要知道他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或者王零派他来,有什么深意。
“将军,在下特来请辞!”牵招拜道,他和麴义的关系还没到这个地步,而收获,他只是感觉自己更挑食了。
麴义继续说道:“若是子馀让你离开,我自不会拦你。他可曾让你做哪些事?”
牵招解下背包后将那封信取了出来:“让我送一封信给阎柔,将军可要一看?”
“不用!”麴义这才抬起头,“既然你接下了此事,那由你去送自然有其道理。”
“那还请将军放行!”牵招拜道。
麴义看了看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孙礼,然后拿出一面旗交给牵招:“沿河而下,便可至北平邑,王柔的手下见到这面旗帜并不会多苛责于你,至于你是将家人送往冀州还是留在代郡,皆依汝意,这是抉择一下便难以更改了!”
“吾欲见郡守王泽,而后决断!”牵招收下那面绣着“漢”字的旗帜。
麴义抱拳:“那恕不远送!”
待牵招离开此地之后,麴义才似有所思地看向孙礼:“孙礼?对吧!”
“是!”孙礼很正式地行了军礼。
“你带的那些人是杨堃的手下对吧,看来为了保护你,那小子下了不少心思!”麴义略带嘲讽道,虽然这时候年少从军属于正常现象,但他很不喜欢这种类似混资历的事。
“这一千精锐非是为了护我,而是为了护兄长之计划,与将军之性命。”孙礼当即反驳,他虽然这些年更多是在读书,但在雷恩的教导下并没有将武艺给拉下,虽然没打过几场仗,但也是见过生死的人,人都是有脾气的。
麴义笑道:“嘴上功夫倒是不错。依你所言,这些部队可听从我的指挥?”
“自然。”孙礼说道。
“不错,至少精气神够了!”麴义拍了拍孙礼的肩膀,“主公托你又了哪些话来?”
孙礼缓缓点了点头,果然麴义之前的话也是在试探:“计划可以进行第二步了,再拖下去恐有变数。”
麴义眉头微蹙:“为何如此紧急,最初计划是在其被包围之际,与我合力将代郡的兵马吃下,可张燕兄现在仍游刃有余,距离广昌县仍有些距离。”
迟疑了片刻,孙礼还是说出了缘由:“兄长怀疑有张燕旧部私通袁绍……”
麴义吃惊道:“此事有几成把握?”
但旋即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王零在他看来是不会贸然去怀疑一件事的,如果当众说出来,那就说明已经找到了证据。他连忙问道:“之后我等该如何做?”
“兄长说,若是张燕身旁有人已叛变,那么只能顺势演下去。袁绍之所为更可能是欲擒故纵之计,我等需将计就计,出其不意,将飞燕军解救回山。至于具体方法,兄长说依将军之意,让我从旁协助便可。”孙礼说道。
“依我之意……”麴义念叨着又将视线转回沙盘之上。
孙礼连忙补充道:“有一点兄长让将军牢记!”
“何事?”
孙礼:“先大胜后小败,以保存实力为主!”
“胜!败!”麴义看了看沙盘,然后笑道:“我知道了!”
就像当初雁门郡要布口袋阵那般,王零的提示一直都隐藏在地形之间。而且王零曾经跟他们讲过,战争不过是政治的一种手段,双方的目的在很大程度上是不一样的,所以赢的时候达不到目的,还不如小败一场完成目标。
麴义一直看着沙盘,最后指着一个地方问了句:“我有一个任务,不知道你合不合适?”
“奇袭灵丘县?”孙礼看到的地点是灵丘县,上面密密麻麻的标志意味着这是袁绍军队重要的军需中转地点,而往往这种地方都会有重兵把守。
麴义摇了摇头,指着地图缓缓说道:“不是现在,我们不久后就要拔营,顺河而下,狋氏,平舒,拿下平舒后再取灵丘县。而且我想考考你的能力能否适合率领这支奇兵。”
孙礼点了点头,问道:“考什么?”这确实是麴义在让功绩,在平舒县被占领之后,灵丘县必然会军心混乱,这时候突袭是最佳时机。
“十一,校场上和他练两手。”麴义喊了句,他的警卫立刻出列,聊有兴致地看着这位年轻人。
孙礼颇有些见猎心喜:“好啊,赤手还是兵器?”
“赤手,出战在即省的伤了彼此。”麴义定下了比试的基调。
校场之上,双方抱拳之后,孙礼摆出普通的迎战姿势,十一立刻欺身向前,想要占据主动,数次有力的攻击或被推开,或被挡下。麴义看着双方的对战,倒是手痒了起来,看到十一的连招再次被躲开后,大喊道:“十一!我来会会他。”
十一趁机后退,孙礼看向麴义,眼神中多有不确定,像十一这种习武的野路子,其实全靠一个字莽,只要挡下一开始的进攻便很容易掌控局势。
但麴义不同,熟练的动作和调整能看出是练家子,孙礼也调整了一下呼吸,他也想看看这个将军到底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