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言锡看着手上的名单,眉头微蹙:“你直接用赵首领手下的这些人会不会有些不妥?煽动民众的可能就在其中。”
“我们现在能用的只能是他们了,必须用例子引导,而不是逼迫民众。”王零不在意地说。
“那就按这个去通知他们了!”刘言锡说完,带着名单出了门。
王零抬起头,从并未关严的门缝中,渐渐看不到刘言锡的背影,只有飒飒的秋风卷起落叶。
王零来到教室的时候,屋内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人,不过看样子领头的是坐在最前端的那个。
“我以为会没人来上课呢。”王零吐了一口气。
“你以为谁稀罕来吗?也就这里的桌子不错,走的时候带一套给娃娃。”不知道谁吐槽了一句。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比咱们来得早的有几个人,已经搬了一套回去了,说不定等会儿就过来了。”也不知道谁接了一句。
王零没管他们,直接对坐在最前面的人说:“你们都是做什么的?”
“收集情报。”那人回复。
“那化妆,潜入,渗透之类的你们会吗?”王零问道。
“我们不用这些,我们本来就是农民,不需要伪装。”那人不屑。
“可会算术?”
“略懂。”
“好,这次我们先讲算术。”王零打开自己带的书。开始教着这些阿拉伯数字和基础的加减乘除。下面的那个人偶尔提两个问题,王零仔细地给他回答,那些其他人也开始噤声,似乎不敢去打搅前面那人的学习。
“今天就到这儿了。”王零合起书。自己也没想到下面那个人能够接受的这么快,而自己也讲得有点多,从数字的和汉字的对应,到乘除法,再到比值,也不知道那人真正懂了多少。
那人也起身拱手施礼:“在下杨堃(kūn)!受教了!”
王零回了一礼,便见到门外缓缓而来的几人,脸色颇冷。
“原来课已经上完了嘛!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领头的那个人开口。那几个人正要搬无人占用的桌椅。
“方续住手!”杨堃喝到。
那人看到杨堃开口,低骂一声:“大家都怕你,我却不怕!老子就是要搬走,况且你屁股下面不是有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要贪得无厌。”
“我手下的兄弟需要这些。你不需要可以让出来,但不能占着。”杨堃对着方续说。
“老子就拿了,咋着了!”那人吐了一口痰。
杨堃没有说话,挥了挥手,他和手下那几个人直接就冲上去和入门的那几人扭打了起来,王零看着眼前的乱象,没有阻止也没有能力去阻止。
稍微侧侧身躲过一个不知被谁摔过来的凳子,王零看局势仍有些焦灼,便准备离开,这些乱象大不了明天再来收拾吧。
“先生慢走!”杨堃一手擒着那首领,一手挡着旁边挥来的拳脚。
“别演了!人家都走了!”杨堃喊着众人,双方罢手,互相吐槽:“你演的太垃圾了,我拳头都没碰到你,你倒的倒是比谁都快。”“是是是,你演的好,你的拳头比蚂蚁爬的都慢。”
“虽然我不曾师于名师,但是我亦能看出那小子所教有用。如果你不想学些有用之处,而依然只凭好勇斗狠,最后赵老大肯定不会再用你了。”杨堃将手中那人扔在地上。
“哼!好勇斗狠谁有你厉害,现在倒是想学习,学个屁!赵老大都被这忘恩负义的小子赶地出门了,现在不也还在那里拉粪沤肥!”方续坐在地上没有起身,摇晃着酸痛的脑袋。
“好好改改你那强盗的风格,赵老大说了很多次了,我们是黄巾,而不是贼寇。”杨堃扭头就走,有些事并不想和那个榆木脑袋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出来。
“如果你想你的手下和孩子有一个好的去处,而不是一直种地或者跟着你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杨堃最后留下了这句话。
“艹,种地有什么不好,老子留的东西够他活几辈子了!”坐在地上的方续喊着。
……
“小孩那边怎么样?”王零在晚餐时问着唐雨。
“小孩这边倒是没什么事,只是人少了些,听你说的,主要先讲故事,吸引了他们的兴趣,而后开始教的识字倒也简单了些,”唐雨默默吃着碗里的东西,“听说你们那边今天有人斗殴,没事吧!”
“都在演呢,应该是要给我个下马威!不过演的太差了,只有不喜欢我是真的!”王零吐槽。
“无事便好!”刘公发话。
“嗯!之后会有越来越多孩童少年前来,你们先准备好吧。”王零说了句。
“对!孩童之间,天真烂漫,无大人之考量!所以当那些故事与所学的东西在孩童之间流行开来,不必担心学生太少,之后自会有人求来。”刘言锡补充。
……
第二天,来上课的时候,见到屋里整整齐齐地坐满了大汉,连那个带头闹事的人也来了,站在屋子的角落。
“杨堃!”王零喊了一声。
“在!”杨堃起身。
“这些是从明日起你们这一个月的作息安排,不明白的东西可以问我,不想执行的可以离开。”王零淡淡地说。
“我会约束好他们!”杨堃点头。
“嗯!这是本节课你要思考的问题,”王零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了几道不太难的几何题,“他们上节课没上,所以只能先给他们上课了。”
“好!”
……
广场上,正进行着盛大的聚会,迫不得已,王零让在学校的那一群成年人和孩子出来维持秩序。
“这里的东西每人只能领一样。请排好队。”王零站在蒸笼前大声喊着。
“不行,铁锤,你出来喊!”王零看向那正在吃着馒头的铁锤。
“等我把这些吃完!”
在铁锤的威慑下,众人终于安静的取好馒头或者烙饼,似乎在怀疑这看起来白的不像样的东西是否好吃。
不久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了,众人都在有学有样,几乎所有人都在赞叹着这种酥软的食物。
“确实不错!”杨堃撕下一部分,闻了闻才放入嘴里,还真是有点甜。
“没想到大麦还能变成这种东西。”那人将手中的馒头吃完后盯着杨堃手里的。
“半月之后,所有人均可以带着自己做出的面点,待我们试吃后,符合创新且好吃的条件,会有十匹绢作为奖励。”铁锤站在那儿大声喊着。
没办法,为了做着数百人份的馒头,家里的这群人都累得动不了了,只有负责吃的铁锤还有精神。
“杨堃,你怎么看?”赵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杨堃身后。
“类似商鞅徙木立信?”杨堃一拜。
“根据我知道的,他从来不会取信于人,这次应该只是为了推广面食。”赵大低声说。
“你会回来吗?”杨堃说道。
“我从来都没有走。”赵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