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奴大惊,连连后退,勉强避开她的攻势,但身后不远便是铁丝网,退无可退之下,他心中迟疑,不知该如何面对小迪。
李迪青却早已丧失自我,每一下进攻都甚为凌厉,意欲制血奴于死地。
血奴被逼无奈,再次使出藏丝天罗,意欲将她的行动封锁,可迪青却毫无顾忌,攻势未减丝毫,血奴不忍心将她打伤,只能避开锋芒,始终处于防守态势。
初晓见状想上前帮忙,默拦住了她,“你现在过去只会让血奴更加分心,这事他自有分寸。我们面对的还有更厉害的敌人。”
默话音刚落,一阵诡异的风袭来,铁丝网前的白骨开始不安分地颤动,那些骷髅让出一条道来。
空气沉重,气氛压抑,不祥的力量暗流涌动——他来了。
黑影渐渐显出形状,不过没有了黑袍的遮蔽,他全身好似一团翻卷的黑烟,只依稀看出人形和那对闪着紫光的眸。
默匆匆一瞥,判断道:“他刚才确实被强光所伤,人形被破坏,成为不人不鬼的形态,很有可能在那时就已渗入地下,唤醒了地下的尸骨。他现在还不能发动攻击。”
初晓、暮言和默就那么和他对峙着,空气里有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他突然笑了起来,由于没有嘴,根本不知是从何发出的声音,那残忍狂妄的笑声令人心惊胆寒。
“真是自讨苦吃呀,血奴你竟把李云英杀了,这不是叫你女儿悲痛欲绝吗?她怎能不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初晓心中悸然,方才血刃将李云英拦腰斩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此刻不出半小时,三公里外的李迪青居然已找到血奴,并具有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悲痛成了解冻她体内潜质,蒙蔽她意识的导火索。
紫煞继续轻蔑地笑着,“呵呵,别以为你们用些光就可把我杀死,我可没那么容易对付。即算我没有实体,不用动一根手指头,光是唤灵转生就能招出无数行尸,你们做好觉悟吧。”
紫煞说完双眼好似燃起两道紫色的火焰,那些尸骨齐刷刷地转向初晓他们,如同电影里放的骷髅士兵,凶狠而残忍。
尽管它们手中没有武器,但单凭肋骨就能将初晓他们扎成刺猬。
身后的铁网外也堵着很多骷髅,初晓吓得都要哭了,这下到底该怎么办呀?!
默用猫爪狠狠地打了她一下,“给我振作点!拿出点驱魔师的骨气来!不管怎样,你得撑到最后,即算是死,也要应了杀身成仁的那句话,别给我丢脸!”
默的眸从未像现在这般坚定,它从初晓肩头一跃而下,朝紫煞凶神恶煞地嘶吼了一声,不愧为死神,四下的尸骨闻声都猛地一震,停下动作,抖若筛糠。
“你们这些亡灵,不在地狱里偿罪受罚,还有闲工夫上来作祟!罪债多加一等!”默大吼着,颇有麒麟威震八方的气势,尽管她现在还是以一只波斯猫的形态出现。
那些尸骨发出古怪的尖叫,无数的灵抛下尸身,均钻入了地下。
默冷笑一声,“嗬,这群没大没小的灵还敢在本小姐面前发难,真不想早点投胎了!”
紫煞眼睁睁看着他的骷髅兵全军覆没,只能干着急,此刻没有实体的他就连捶胸顿足都做不到。
那些黑烟翻卷得更厉害了,紫眸射出愤怒阴鸷的光,“这笔账你们给我记住!”
初晓眉一挑,傲声道:“你自己不会记呀,我们才没那个闲工夫,是吧,暮言?”
“那是当然,谁爱记谁记!”暮言朝紫煞挥了挥手,“你回去再好好练练别的法术,别想着找死人来安慰你那颗孤独的心了,他们也是需要好好休息的!”说完还学着初晓的样子做了个鬼脸。
正当紧张的气氛稍稍缓解之时,一道不易发觉的鬼力朝初晓突袭而来,暮言和默都没反应过来,等初晓察觉到时,力道已经逼近她的脖颈,闪躲不及。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影抢步上前,挡在了初晓的背后,接着初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飞了出去,而身后那人用自己的身体包住初晓,抵消了大部分力道。
暮言和默都惊得目瞪口呆,半天呆若木鸡,不曾想羽瞳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赶来,并且还为初晓挡了一刀!
李迪青狂烈地嘶吼着,龇牙咧嘴,流着涎水,两眼球剧烈地颤抖,迈着箭步,双手死死抓着血刃,而血刃的另一端则插入了羽瞳的胸部!
一滴、两滴、三滴,鲜血从伤口中渗出,均被血刃一滴不剩地饮取,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初晓大叫一声,对着李迪青的左膝猛地就是一脚,这脚踢得不轻,李迪青登时跌倒在地,双手放开了血刃,那把刀却丝毫没有放开羽瞳,反而咬得更深,它在肆意吸取羽瞳的鲜血!
初晓哭着要去拔,“住手!”倒在地上的血奴喝道,“血刃已经深入他的动脉,不能随意移动,否则血会流失得更快!”
“那该怎么办?!”初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声音颤得似余音未了的琴弦。
暮言也很着急,看他强撑着不倒下,脸色却苍白如纸,初晓又那般心痛,酸楚与苦涩同时汹涌,他不想见她伤心,可又无能为力,只能扶着羽瞳,给他以有限的支撑。
“让血刃吸你的血,你灵力强过羽瞳,血刃它更喜欢灵力强者的血液。”
初晓丝毫没有犹豫,抢过暮言手中的匕首,划破手腕,将鲜血滴在血刃上,它的光突地闪动了一下,继而从伤口中缓缓撤出,羽瞳疼得脸青白不定,咬着牙闷哼。
暮言怕他不小心把舌头咬破,没有多想,毅然在他眼前伸出手来,本想让他咬住自己的衣服的,没想到羽瞳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肉。疼得他差点跳起来。
“喂,你轻点!轻点!”这回轮到暮言想咬人了。默警惕地瞄了他一眼,躲的远远地。
此刻天边曙光初现,紫煞本想趁火打劫,可他再也无力支撑,只好钻入地下,不见了踪影。
初晓以鲜血饲剑,很快便面目苍白,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而血刃也终于从羽瞳的伤口处脱离,随着暮言的一声惨叫,初晓倒在了地上。
而李迪青则被血奴用尽最后的藏丝天罗给缚住手脚。
现场一片狼藉,这即将成为史上最灵异事件的地方铺上了阳光,一眼望去,好像只有一个男生和他的猫活着。
这可真让默头疼,不得已之下,她只好求助于祭。
祭看到眼前的残局,没说什么,破了一次例,让案发现场恢复成原样,其实这样做也是与地狱的利益相关,毕竟死神可牵涉其中呀。
祭公事繁忙,其他的便都还是撂给默了,她想来想去,脑袋里只蹦出季雨霏和茗悠尛的名字来,用初晓的电话拨通了,喊她们来帮忙。
茗悠尛去外地进货来不了,季雨霏则很快就赶到现场,她们得趁上课之前把这群伤者带往医务室。
新来的两个小护士一个叫冰儿一个叫琪琪她们俩倒是很勤快,早早地就来到医务室做一天的准备。见季老师背着初晓疾步走了进来,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便训练有素地忙开了。
季雨霏没有解释,她们也不敢问,老师抛下一句“给她输血!”便折身出了医务室,但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紫暮言,他背上有两个人,都是满身血污。
虽然两小护士嘴上不说,从她们的眼神还是可以看出她们是怎样的惊疑。
雨霏还有课,所以把人送到便匆匆走了,暮言陪在初晓的床前,看着她苍白的嘴唇发呆,刚才那一切都好像是做梦般不真实,如果真是一场噩梦就好了。
可那些惊悚的画面和逼真的场景仍就在脑中,久久挥之不去,想着想着,暮言就恨起自己的窝囊来,好像自己从来都是师傅的累赘,在关键时刻帮不上任何忙,只能躲在别人的庇护下畏畏缩缩,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用?为什么?!
暮言痛苦地抱着头,心里一遍遍地自责,如果自己能更强大,师傅和羽瞳也许就不会伤成这个样子了。
他正沮丧地想着,初晓忽地不安分地翻动着身体,泪从眼角滑落,双眉紧蹙,嘴里呢喃着羽瞳的名字,不知此刻暮言的眼神有多悲切。
迪青在当天下午就醒了,她又恢复成原来的那个她,对于之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暮言也没多嘴,这事不能算是她的错,也许这一切都在紫煞的预计之中。
他让李云英转生的目的就是要让迪青体内的鬼力暴走,或许能成为他的一员大将也说不定。
不过经过此事,迪青也感受到暮言和默对她的冷漠了。再加上初晓和羽瞳都受伤在床,她也起了疑。不过再三追问下暮言也还是不肯告诉她,她便放弃了,失魂落魄地找起那包乳牙来。
初晓休养了一个星期,终于复原,失血过多总是可以通过输血弥补的。
而羽瞳的情况则不容乐观。伤口很深,又靠近上腔动脉,最主要的是血刃的煞气停留在他体内太久,导致身体复原能力几乎丧失。
这些天来都不见他好转,甚至连呼吸也不能稳定,初晓心急如焚,可偏偏虫草参灵液已经用完了,只能看着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