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我的天,终于不喊我作大妈了,初晓心中微微窃喜,因为这次是另一个更帅的男保安,“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什么?!进酒吧还要身份证?你没搞错吧?”初晓心中慌乱,但随即便拉开嗓门大叫,把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这叫虚张声势。这时候越是理直气壮胜算便越高。
“请理解我们的工作……”小帅哥明显有些动摇。
初晓加大攻势,“抱歉,本小姐今天没带身份证。给我让开!”初晓使劲将他的手拨开,在其余人的注视下走进了酒吧。
另一个鼻青脸肿小帅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那个人不像,你眼神怎么看的呀?”
“不会吧,我总觉得有些面熟。”
“切!那天我亲眼见过那个大妈,难道还会看错吗?!”
酒吧里充斥着酒精与汗液的酸味,灯光依旧暧昧,人潮依旧嘈杂。
初晓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眼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搜寻着戚雨蝶的身影。可却一无所获。
被狂躁的电子音乐吵得心烦,初晓耐不住性子,在人群里走来走去,好几个醉鬼过来和她搭讪,除了推开对方,她真想一脚踩在别人的(禁)上。不过还是找人要紧。
上次在吧台底下发现的秘密通道已经被警方封锁,在这么多人的眼球下,戚雨蝶根本不可能从那下到地窖。
不知怎地,初晓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戚雨蝶就是来找吸血僵尸——孩子的父亲的,而她怀中的布包正是那个刚出生不久的恶魔。
“因为赤月之夜将临的关系……”默的话在耳边回响,赤月之夜的到来会让那个本应停滞的邪恶生命产生怎样的变化呢?
戚雨蝶知道之前警方来过这里,这次再重返酒吧说明了一点:这里到地窖很可能不止一条通道。
想想那个地窖的结构,六张铁门通往哪里都无从知晓,也许在这酒吧的某一处就藏着流通某扇门的入口。狡兔都三窟呢,那些狡猾的血灵教徒也该有备用通道吧。
早知道在戚雨蝶刚进来时就跟在她后面,现在竟给跟丢了,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寻找另一个入口。
初晓有些沮丧,不过脑中很快闪过一丝灵光。
进来之前不是见到了非同寻常的鬼力吗?那应该可以作为引导。
初晓休养许久的天眼再次为她辛苦卖力,还好自己的眼睛不会欺骗自己。
“魑魅魍魉,力道遁形!”初晓轻念口诀,原本涣散无形的鬼力渐渐有了形状,仿若一条黑鳞大蛇在人群中蜿蜒游动,朝酒吧里面延伸而去。
初晓紧跟其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包厢,此包厢已经荒废,摆放着各种杂物,头顶的灯也早坏了,初晓凭借天眼能在黑暗中辨清事物,倒也不会为他人发现。
鬼力钻入一个倒置的藤条沙发下,消失了。
戚雨蝶大概就是从这个位置下去的吧。真是奇怪,她一介弱女子,怎么可以搬动上面既多又重的杂物的?
默躲在外面堆砌的纸箱里偷偷望风,等有人来就会发出一声怪叫,而初晓则会立马停止动作,猫身躲进旁边的厕所。
初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杂物挪开,只剩下那匹倒置的藤条沙发,下面果真有一个仅供一人出入的洞口,用鬼力幻化的木地板砖掩饰着。
不过在天眼下简直就是无用的渣渣,初晓只叹是哪个教徒拙劣的术法,真叫行内人笑掉大牙,那木地板居然还是红木的,没看到旁边的都已被泡涨发烂了吗?
这时默突然喵了一声,初晓大惊,赶紧跳进那个洞口,默也跟着一跃而下,她想告诉初晓的是,刚才是厕所外另一只野猫发出的声音。
果然如初晓所料,通道直通那个血腥恐怖的地窖,眼前有扇铁门虚掩着,初晓悄悄走出去,便来到地窖中央的空间,初晓回头一看,她出来的那扇门正是六扇门当中的第二扇。
由于为人所发现,这里显然已被血灵给遗弃,空气里扬着阵阵腥臭和霉味,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可见桌面、刑具上都长满了恶心的黄绿色霉斑。
戚雨蝶来过这里,因为地上有不久前留下的脚印,脚印一直延伸到第三扇门前,几天以前,这扇门背后还有学生们孱弱的呼吸与绝望的呻吟。
初晓咽了口唾沫,但仍觉口干舌燥,心“扑通扑通”地不安分,出于上次的悲惨遭遇,她有些紧张与忐忑,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动静,生怕又被人从后面偷袭。
来到门前,才注意到门亦是虚掩着的,初晓紧张万分地感受着门后的鬼力,一股不小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直觉告诉她,终于找到了……
仿似意识到她的接近,那些鬼力猛地波动起来。
初晓心知此时不能踌躇,她一把将门猛地推开,黑暗伴着腥臭扑面而来,像是恶魔的呼吸打在脸上。
邪恶的黑暗中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此刻正闪着夺人魂魄的寒光,初晓大惊失色,双脚有些发软,但她依旧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堵住对方的退路。
那眸中的煞气令人心惊胆寒,戚雨蝶何时有这样的眼神?
初晓心中乱作一团,默从她肩头一跃而下,肃然道:“初晓,小心,对方不是人类!”
现在也只能作此判断,初晓天眼所见之下,跟前显然是一个拥有大量鬼力的异类,但仍无法判断类别。她扫量四周,终于在墙角一处捕捉到戚雨蝶微弱呼吸。
趁初晓分神之际,那对冷眸蓦然消失,下一秒眼前便探出一对利爪!
初晓脚尖一动,往后退去,好险避过这一招,那爪子沾满鲜血,快如闪电,甚至在初晓眼前带起一阵旋风!
对方不甘示弱,一连朝初晓展开十几下突袭,招招狠辣致命,俱朝她命门袭去。初晓一边费力地躲闪着利爪,一边解开腰上的金丝银鞭。
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全然处于被动弱势,对方擅长进攻,眼前当务之急乃拉开作战距离!
初晓已被逼到中央那张木桌边缘,她用手格开利爪,右手将长鞭“呼”地击出,正好打在对方的胸腹,从鞭上传来的感觉让初晓得知对方是个体量瘦小的异类,不然银鞭也不会将其击飞,重重摔落在地。
初晓取出收魂珀,拔出塞子,一些幽蓝的鬼火飞旋而出,在地窖里四散游荡,这些新道具是初晓新从茗悠尛那儿进的,都是一些收集来的无公害鬼火,用来照明和迷惑地方视线还蛮好用的。
借着鬼火幽蓝光线,初晓看清对方竟是一个全身满是血迹的****婴儿,但又与普通婴儿有着天壤之别,如果硬要她描述的话,该是一个长着强壮硕大双臂的婴儿,两只手拖在地上比身子还要长要宽,真不知她是如何舞动那些利爪的。
不等初晓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怪婴便拖着双臂猛冲了过来,别看她身形娇小,速度却快得惊人!
那些利爪舞动起来也如游蛇般灵活自如,更令人骇然的是,利爪袭来之时,初晓瞥见上面细密的黑色鳞片!
初晓挥舞银鞭,想将她一次次击退,可对方却以提高速度来闪避,那忽闪的鬼影真让初晓无法定位,银鞭愈发难以击中!
利爪接连迅猛袭来,初晓将一桌的刑具都用银鞭抚了过去,这招果然奏效,沉重的刑具带着粗粗的铁链好似梨花暴雨,高密度的攻击让她的速度很快降了下来。
初晓赶紧掷出驱魔扇,驱魔扇尾部连接着锁魂丝,能为初晓所操控,她双手连连牵动细丝,驱魔扇便迅速将她缠裹,很快便使他动弹不得。
初晓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拄着膝盖气喘吁吁,心跳只怕超过了每分一百二十下。
“呼呼…你这怪物还挺能打的……呼呼……”
刚才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默从一旁缓缓走了过来,眼里满是欣赏,“不错不错,有其师必有其徒,初晓你真是太棒了!来,喝点可乐解解渴吧!”
“你从哪儿弄来的?”初晓接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往口里灌了一半,感觉爽极了,还是冰镇的呢。
“别人包厢里的,我看没人就去摸了一瓶,反正他们还有好多瓶呢!”默高雅地舔了舔爪子,“这可不是偷窃,神拿人的东西能叫偷吗?”
“呃……您就自我开脱吧……”初晓一脸苦相,立马觉得喉咙里像刚被灌了铅一般。
“比起这个,还是去看看那个怪胎比较要紧吧。”默说完,摇着尾巴便朝那巨臂怪婴踱去了。
唉~看着她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果真不在乎我奋战时的辛苦呀。
初晓放下可乐,收起银鞭,也跟过去查看。
怪婴扔在奋力扭动挣扎,龇牙咧嘴地,甚为狰狞可怖,这时初晓才瞧见她满嘴的鲜血和肉渣以及一口不亚于食人鲳的尖牙。
“这个恶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呀?看了真叫人不舒服……”初晓咧嘴,真心没见过这种外星来的妖怪。
“依本小姐看,这应该就是戚雨蝶腹中婴儿,因为赤月之夜的临近,激发了她的野性,戚雨蝶忍受不了,便提前分娩了。”默舔舔爪子,肯定地说。
“那她妈妈在哪儿呢?”初晓心中奇怪,本来是跟踪雨蝶来到这里的,没想到只找到这个怪胎,戚老师却不见踪影。
“我们进里面看看吧,也许就在里面也说不定。”默如此建议,初晓便和默一起朝第三扇门里走去,那些鬼火也听话地跟了过来。
只见戚雨蝶倒在血泊中,胸腹上更是染了一大滩血迹。
初晓急忙走过去检查她的伤势,一量脉搏,早已停止跳动,身子都已经冰凉。
“她,死了?!”初晓有些不相信,前几日还和她刚刚大吵过,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想到这些,初晓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与初晓相比,默显得淡然许多,好歹也是个死神,什么生死离别没见过。
好吧,圣洁死神此时用洁白如雪的猫爪撩开她破碎的上衣,血肉模糊的场景就在眼前。
她摇了摇头,回头道:“默哀吧,她死得太惨了,是被那怪胎给撕裂肚皮,流血过多而死的。”
“这怎么可能?线人说是戚雨蝶抱着一个布包进来这里的。她不可能伤成这样还抱着怪婴来酒吧呀?”初晓质疑道,虽然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但泪水流进嘴里的苦涩滋味还是让她声音哽咽。说实话,戚雨蝶的死要让初晓伤心好一阵子了。
“很可能她不是遵从自己的意愿过来这儿的。”默也被初晓感染了,心里沉甸甸的。
“那是什么意思?”
“你看看这个。”默抬起猫爪将戚雨蝶的衣袖推上去,手背上的纹身在散发着黑色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