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岚渊一行人一路风尘仆仆回到浮云楼。简单的休整之后,墨岚渊将杜与容和暗夜叫到了他的书房。
暗夜向他汇报了浮云楼内部的情况,在墨岚渊离开的这段时日里那几个副楼主都安分守己,没有什么异动。墨岚渊没说什么,接着问杜与容:“查到那个玉言的身份了吗?”
杜与容摇着扇子说:“流沙城确实有这么一位城主,但是似乎不怎么露面。我向书苑打听过了,他们说此人身份尊贵,不可说。他那个样子就不像是个草包城主。”
听风书苑向来只对江湖的内容百无禁忌,但是扯到朝廷和皇室的问题都是选择性回答,宁肯退钱也不想惹上麻烦。他们若是讳莫如深的人,必然是朝廷重臣或是王孙贵胄。
墨岚渊想了想,在他们的情报里,年纪轻轻又能有如此权势的,除了当今天子,就是那仁安候府嫡长子白岸芷。
“不论是什么身份,以后再遇到定是要一较高下的。对了,那个神秘组织有什么消息吗?”
杜与容摇头:“他们虽然总是来挑衅,但是行事缜密,我们审过风琴,她也和那个戚什么的一样,都不过是对方丢出来探路的小卒。”
墨岚渊沉思了一下,让杜与容加派人手,想尽办法混入苗疆,那个金蚕门此次除去大长老一脉,又有那个神棍做盟友,只怕其掌门在南疆会有大动作。
南疆,金蚕门总坛。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穿着民族服饰蹦蹦跳跳的走向金蚕门门主的位置,身后跟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蓝袍男子。
那少年用带着些稚嫩但是透着阴险毒辣的语气说:“诸位,我回来了。不乖的人可是要受到惩罚啊。”
底下一众门人忍着寒意行礼,异口同声地说:“恭迎掌门回归,掌门永世长存。”
他挥了挥手:“算了算了,说的我好像又死了一次似的。”之后他轻描淡写的列举了几个人的名字,在他们不断求饶中杀鸡儆猴。
他似乎是想留着慢慢玩,所以基本震慑众人之后,就带着那个男子去下棋了。
中年男子看看他:“故地重游感觉怎么样,看你恢复的不错啊。”
金蚕门门主笑嘻嘻地说:“还好吧,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不过金蚕蛊果然不错,但是先生教的法子也都很有用呢,不然我也不会长得这么快。”
等他长到二十岁,就是他重回巅峰的时刻,不枉他苟且偷生这些年。那些背叛的,落井下石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中年男子拿着棋子漫不经心地说“提玛,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知道了,西兰也真是的。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长进,还是那么好骗啊,真是个小笨蛋呢。”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扬起残忍而轻蔑的笑意。
男子轻叹:“你可真是个负心薄幸之人。”
提玛笑道:“那也没办法嘛,我们都是要成神的,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风尘女子,毕竟仙凡有别,还是不要牵扯什么感情。”
“不过,先生,那个云臻臻什么来头,也是苗疆的人吗?”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一个小棋子,不必太在意。不过要是能除去了也好,她毕竟是个变数,怕是会多生事端。”
提玛见马上要输,赶快说道:“可惜那肖家的宝贝到底落在墨岚渊手里。”
男子拦住他想要悔棋的手:“虽然我们没有得到,但我本来就不太在乎那些世俗的东西,让他拿去正好。另外落子无悔,你再去抄十遍弈书。”
傍晚,墨岚渊从凌云塔里出来,转身走入日渐深沉的夜色里,云臻臻拦住了他。
“墨楼主,”云臻臻郑重地说“我们说好这次回来要谈一件事的。”
墨岚渊见她神情,将她带到书房:“有什么要紧事,说吧。”
云臻臻问他:“你能保证这里绝对安全吗?”
墨岚渊闻言挑眉看她,她并不畏惧那凌厉的目光,上前对他耳语:“虽然我觉得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先解毒的好。”
见她似乎是真的有办法,墨岚渊斟酌了一下,“可以,但是素问必须在场。”
“求之不得,最好请他带上最好的止血药和他的针,对了,再准备些烈酒和崭新的烛火。”
墨岚渊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寝殿,然后亲自去找了姚素问。姚素问听完了总觉得有些不妥,但既然墨岚渊同意,他也就只好照办。准备好东西和他去了寝殿。
坐在寝殿里无聊又不敢乱动的云臻臻见到他们,神情有些紧张,到底还是下定决心问道:
“就在这里吗?”
墨岚渊没言语,但不知碰了什么机关,很快出现了一个密室。
密室不算太大,但是物品一应俱全。姚素问开口道:“云姑娘,你有什么法子,现在可以说了吗?”
云臻臻先是写下一剂药方,姚素问接过,见是一些寻常的解毒药材和剂量。
他质疑道:“云姑娘觉得这就可以了?”
云臻臻灌了一大口酒之后说:“当然不行。还得用我的心头血,保管药到病除。”
此言一出,空气寂静了一瞬间。姚素问说:“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不论岚渊中了什么毒,都不用对症下药吗?”
云臻臻一脸理直气壮:“是啊,而且他中的那个毒我见过,所以绝对没问题。就是我有些怕疼,而且对医术要求有点高,不然我也不会麻烦你啊。我自己实在下不去手。”
墨岚渊突然沉声说:“素问,就姑且一试吧。”
见姚素问听话地准备动手,云臻臻眼一闭,又要灌一口酒,被墨岚渊拦住:“别喝了,毒还没解你先喝多了。我让素问准备了些麻沸散,以备不时之需。”
云臻臻闻言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松了口气:“不愧是墨楼主,实在是思虑周全。”
用了麻沸散,姚素问用针的手法又很是娴熟,倒是不怎么疼。云臻臻脸色逐渐变白,但还是硬撑着看着血流出来:“差不多了,只要再配合一些解毒的药材一起服下,这毒就算是解了。”
毕竟是心尖血,她终是因为失血过多,支撑不住的昏了过去。
浑浑噩噩地醒来时,发现自己心间的伤口虽然不大,也很快上了最好的药,还是会有些隐隐作痛,干涸的血渍恰似一抹留在心口的朱砂。
她叹了口气,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墨岚渊的寝殿里,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而姚素问看着正在试图运功的墨岚渊惊奇地说:“真是神奇,你再调理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了。是我眼拙,弟妹果然是高手啊。”
墨岚渊则是面无表情地说:“是啊,落雪山的人名不虚传。”
会是那同心蛊的作用吗?不然为什么看着她流血,他的心口也会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