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去正要将吴德明说的事情告诉肖炼,却听说那武家竟然来了人,武方年的父亲带着一众家丁来到肖家,说是要向他赔罪。
云臻臻诧异:“这武家这个当口来,不是收到了风声吧,看样子他们盟友还挺多。”
墨岚渊无所谓地说:“来得正好,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说出什么花样来。我浮云楼又不是官府,要什么铁证如山。”
等他们到了大厅,正好听见那个武方年的父亲边嚎边捶胸顿足:“肖兄,都是我的错,是我交友不慎,让方年认识了那个缺德的吴德明,他自己怕养风尘女子被老婆打就推说是我儿的错,更过分的是,”
他突然哭得老泪纵横:“更过分是他竟然觊觎紫烟啊,要不是吾儿明日就要大婚,实在是怕伤到紫烟,告诉了我,我真是不知有何颜面来见您。”
真不愧是生意人,简直是舌灿莲花,好一出胡搅蛮缠。
肖炼不清楚里面的来龙去脉,正有些纳闷,墨岚渊走进屋内,随手把剑搭在那演得起劲的老头脖子上。
武家的家丁见他盛气凌人,怕是个硬茬,一时之间竟没敢上前。
墨岚渊漫不经心地对他说:“你有这等演技,当个商人可惜了,去当个戏子也不错。你们狗咬狗的我不管,今天这婚退定了。”
武家老头哪能同意,急忙向肖炼说:“肖兄,我不管这是哪里来的管闲事的,可是我家方年真的是无辜的啊,您和我一起去找那个吴德明,一切就水落石出了。吾儿没有做错任何事,这贸然退婚怕是不妥。而且,也得问问紫烟的意见啊。”
肖炼大致从他们的话中了解到一些事情,他肯定不会放过那个吴德明,不过武家这火急火燎的样子怕也不是什么无辜之人。他心下有了决断,正要不顾一切的退婚,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小姐晕倒了。
一时之间顾不得许多,他让人把武家人看好了,就急忙赶去肖紫烟的房中。
却说那时肖紫烟独坐闺房,对镜梳妆。镜中的女子正是大好年华,花容月貌,端庄秀丽。然后她将胭脂盒子扔向铜镜,红色的脂粉洒在镜中的容颜上,像是染上了血色。
外面的侍女被惊动,连忙询问是否出了什么事,肖紫烟面无表情地用平常的语调回道“无事,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胭脂。”
侍女很快进来收拾梳妆台,见她神色不太好,刚想上前询问,就见她突然晕了过去。
等肖炼他们赶到的时候,姚素问已经过去帮忙了。
肖炼急忙问道:“姚少谷主,情况怎么样?”
姚素问一脸严肃:“情况和上次一样,脉象上没有大的毛病,就是有些阴虚内热,休息不足。如果只是这样,我上次开的安息香应该有效果。我是怕不是生病。”
墨岚渊若有所思:“你是指那些不易察觉的手段?臻臻,你在落雪山见过这样的病人吗?”
云臻臻本来看着肖紫烟发呆,突然被叫到才回过神来:“我们医部只研究奇毒,但中毒肯定有迹可循,既然姚少谷主都看不出来,我倒怀疑是一些我们不熟悉的领域,比如一些南疆的蛊毒或者巫术。”
墨岚渊想想也有道理,肖紫烟这门婚事本来就透着蹊跷,她也不是会被武方年威胁的人,若是被控制的话倒是很有可能。但他们毕竟都对蛊毒知之甚少,看来还是要从武方年身上下手。
肖炼也是同样的心思,准备去找那武家老头,连带着武方年一起算账。这时,刚刚被姚素问施过针的肖紫烟悠悠醒转,轻声唤了一声肖炼。
肖当家立刻扶起她,痛恨自己对女儿还是关心不够:“女儿啊,是爹不好,爹要是早去把那武家翻个底朝天,我看他们拿什么害你。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们,不管是什么旁门左道,我也让他们给你解了。”
肖紫烟轻笑:“爹爹是想和他们翻脸吗?不过我与他的情根怕是早已深种了。”
墨岚渊问道:“紫烟姑娘莫非早有察觉?”
她摇头:“我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心上人呢?只是最近我们就要大婚了。前些天我看着喜服,想要回忆一下和他的甜蜜过往,我拼命的想什么时候对他心动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了,那种蛊只能控制她不停地想要爱着他,顺服他,但毕竟不能凭空创造记忆。
墨岚渊又问:“既然真相大白,那么我们就去替你将婚退了,并让那个武方年付出代价。”
肖紫烟不置可否:“墨楼主若是想要找武方年麻烦,我是拦不住的,但这婚必须要成。”
见肖炼眼中的不认同,她撒娇道:“爹爹,宾客们都到了,这时取消婚礼岂不是让爹爹为难。您放心,我不是要嫁给那个俗人,我是要嫁给神仙啊。”
肖炼只当她是受蛊毒的影响不够清醒,就哄着她睡下,一边让人对武家一行人严加看管,一边让人找到武方年的位置。
这时玉言突然不请自来,说道:“我本来是有事要找那个吴德明,发现武方年现在在他的家中,我琢磨着诸位应是想要寻他,已经暗中安排人将他扣下,诸位不妨与我一同前往。”
事态紧急,墨岚渊也就没去顾虑许多,同意了这个提议。只是在心中盘算,这个叫玉言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待解决了肖家的事,他定要看看什么人能在金陵城如此神通广大。
玉言像是一点也没在意墨岚渊的疑心,仍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不过任谁也知道这必定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若是对手,恐怕不好对付。
云臻臻这次倒是没和他们一起去,她留下来照看肖紫烟。
肖紫烟再次醒来时,眼眸似乎更亮了些,神情里竟是有几分甜蜜。
云臻臻怕是蛊毒影响她的神智,就赶快和她聊天:“紫烟姑娘,你感觉怎么样了?”
肖紫烟笑得温婉:“我很好啊,其实我为明天的婚礼准备许久了,像是将家里打扫干净啊,偷偷不吃饭让自己洁净啊,等到明天,我就是这世间最美的新娘。”
她似乎是恢复了些精神,转而问道:“我听说中午云姑娘遇到舒家姐妹了?”
云臻臻有些尴尬,中午的事情还是传到她耳中。不过她清醒了一些也好。
肖紫烟有些抱歉:“云姑娘你不要介意,有所思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江湖门派,不请的话爹爹也很是为难。”
云臻臻摇头:“没事的,最重要的是墨大哥喜欢谁,不过是我的就一定会属于我。”
肖紫烟促狭地说:“听说还有个玉言公子,也是个不错的少年郎呢。云姑娘能和自己选择的人在一起,真是幸福呢。”
云臻臻不能把里面许多的不纯粹告诉她,只安慰道:“紫烟姑娘这么好,等解决了那个武方年,以后还有大把的人等着你挑,总会有你真正自己选择的人。”
肖紫烟点头:“是啊,一定会有的。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云姑娘一定要和爱的人白首到老啊。”
她说完又困倦的睡去,心中想着比目鸳鸯当真可羡吗?脸上却带着甜美的笑意,仿佛真的要嫁给心中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