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偶尔有一两声野猫古怪的叫声,整个金陵城陷入宁静。夜夜笙歌的春风楼里却仍是喧闹吵杂。
春风楼的头牌风琴,一个人待在房中,楼里那些声音吵得她心里一阵烦躁。她起身要去窗边吹风,不料突然冒出两个黑衣人,在她的呼救声还没出口就打晕了她,并将她悄无声息的带出春风楼。
待她醒来,眼前一个纨绔公子哥,身边站着两个凶狠恶煞的魁梧大汉。她有些慌乱,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故作镇定地说:“这位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的,吓坏奴家了。”
云焰烬挑起她的下巴,看了看:“你就是春风楼的头牌?也不过如此,我就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被新月轩抢了不少生意,春风楼的花魁也不至于没客人,我看八成是要换人了吧。”
这话哪个女子也忍不了:“你胡说,我看你也不像是诚心找乐子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焰烬招呼绯儿过来,风琴见了她嘲讽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替这贱人找场子的,怎么,你看着清高,还不是要求男人帮你。”
绯儿得了主上的眼神,上去一巴掌打在风琴脸上:“不会说话就闭嘴,你不是也有靠山吗,我听说你和那个武方年可是亲近的很。”
风琴急忙否认:“谁不知道武公子和肖家千金马上要成婚,你可不要乱说话。”
“是吗,你春风楼今天来闹事的人,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口承认的,你说要是让肖家的人知道了,是你比较可怜,还是他比较惨?”
风琴笑道:“那不过是他夸大的手段罢了,当不得真。”
云焰烬突然发问:“那么你一直不接客,是被谁包下了?”
风琴见今日不说出点什么怕是难脱身,只好咬牙说道:“其实我是见过武公子,只不过他是为了吴德明吴老爷出面罢了,吴老爷家的大老婆最近闹得凶,他近来不好出入春风楼。”
见她说完似乎是真得无话可说,云焰烬让她回去给春风楼带个话让他们不要再来闹事。然后将人再次打晕,让人送回春风楼。
墨岚渊和云臻臻在屏风后听完了全程,云臻臻问他:“墨大哥你说,她说的话有几分能信?”
“三分都嫌多。她条理如此清楚,可不像是寻常风尘女子。不过现在我们在她的话里挑不出大毛病,不能找她撒谎的点。”
这时云焰烬走过来,对她说:“这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眼里全是野心和欲望。如果武方年真的和她有染,那么她一定会保护好这棵摇钱树。”
墨岚渊和云焰烬都打定主意盯紧这个风琴,然后众人还是回了肖家,主人家倒也没过问为何他们如此晚归。在云焰烬复杂的目光里,云臻臻跟着墨岚渊回了他们的小院之中。
因为成亲之前不能见面的缘故,他们一直也没见那武方年露过面,今日探子回报说他会出席一个诗会,墨岚渊决定去会一会那位传说中的武公子。
墨岚渊带着杜与容,两人一副斯文人的打扮,看着是有几分书生意气。这诗会不需要请柬,只要你自觉文采斐然,不怕露怯丢人,都能参与。
会场人很多,但高谈阔论的人少,忽然有人喊了一句:“武公子来了。”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因为大家都说肖紫烟是因为武方年的才华才非君不嫁,武方年在读书人中的地位似乎也高了起来。
那武公子确实一副名仕之风,一进来倒是表现的十分谦和,只说自己才疏学浅。在听到当日的论题后也洋洋洒洒做了一篇赋。
平心而论,那武公子文采确实尚佳,倒也不至于登峰造极。不过加上传闻的光环在,在场的文人倒是都心服口服。
但墨岚渊瞧见他眼中的志得意满,便朗声说道:“本人听闻这位是金陵一等一的才子,今日一见着实失望。”
武方年维持着风度:“这位兄台有何高见?”
墨岚渊对那篇赋侃侃而谈,从遣词造句说到赋体风格,最后总结:“总之虽然说诗赋欲丽,但武公子这文章华而不实,漏洞百出,细想离题甚远,实在是不值一提。”
在场的人有撺掇他们比试一番的,武方年不知怎的,竟是忍了下来:“这位兄台所言甚是,方年还需磨炼才是。”说着就推脱有事转身离开。
墨岚渊也没管怎么收场,带着杜与容回肖家。
他自然是看到武方年临走时眼中的怨毒,心想这等心术不正之人想装光风霁月,武公子的火候实在是不到家啊。紫烟那么聪慧的女子,难道真地看不穿他的伪装?
虽然他们那边抓紧时间调查新郎,但时间不等人,随着婚礼日期的临近,宾客来的也多了起来,可谓是宾客盈门。
墨岚渊去见武方年的时候,云臻臻正坐在房间里发愁。明天就要大婚了,他们还没能找出能让肖家退婚的证据,虽然估计他们就算把证据摆在肖紫烟面前,她也能视而不见,但是肖当家可以名正言顺地解决那个小子。
为了了解更多动向她准备去找兄长聊聊,却见云焰烬笑嘻嘻地走进来:“臻臻,我刚才遇到红袖了。”
有所思也算是一方重要势力,能被邀请也不意外,只是云臻臻现在没时间管兄长和自己情敌的感情纠葛。
“兄长,这都什么时候了,明天紫烟姑娘就要嫁给那个武方年了,到底有没有找到他的把柄?”
云焰烬收敛笑意,严肃地问:“臻臻,你对这件事情很上心,是为了帮墨岚渊,还是为了别的事情?”
“没有什么,只是肖当家是难得的正人君子,紫烟姑娘也是个好姑娘,我很理解她,也希望她能长命百岁。”
云焰烬不置可否,只是用复杂的语气说:“玉言公子也到了。”
云臻臻一愣:“玉大哥?他怎么会来这种场合?”
玉言的到来让云臻臻感觉不太好,他家里那么多事不处理,却舟车劳顿地来参加一个武林世家的婚礼,这金陵城竟然有值得他出手的东西,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