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舒红袖的温柔不同,肖紫烟的柔和能让人感受到从内心散发出的善意和与世无争。云臻臻想怕是只有江南烟雨和肖家主的真心疼爱才能养出这样的女子。
肖紫烟穿着浅粉色的纱裙,莲步轻移,来到众人面前。她款款地行了一个礼:“紫烟见过墨楼主,许久不见,楼主依旧气宇轩昂。”
墨岚渊摇摇头:“紫烟姑娘总是这么客气。”
肖炼笑着对她介绍:“紫烟啊,杜副楼主你认得,这位是姚少谷主,至于这位姑娘,”
肖紫烟含笑:“爹爹,我听说了,姑娘是墨楼主的未婚妻子。二位真是佳偶天成。”
云臻臻急忙回礼:“紫烟姑娘过奖了,再过几日你就要和心上人成亲了,才是真正的珠联璧合。”
肖紫烟脸上洋溢着有些甜蜜而害羞的笑意,但也许是因为要成亲,女孩子总有一些小情绪,她的眸中有些不易察觉的忧伤。当时云臻臻只以为可能敏感多情的女子,都是这样我见犹怜。
果然她接着笑着说:“爹爹,几位远道而来,我去查看一下今晚的膳食和住处。”
肖炼笑眯眯地看着她离去,却不由得叹了口气。
墨岚渊见状问道:“对了,肖大哥,你那位乘龙快婿现在何处,我只听说是金陵才子,具体的人品相貌、家世背景,你可都调查清楚了?”
肖炼苦笑:“岚渊你看出来了,我确实对紫烟的婚事不满意。我倒是也不在乎那些门第观念,只要那人品性好,对紫烟真心实意就行了。”
墨岚渊猜测:“可是那人有些问题?”
“倒也不是,那孩子叫武方年,他家里是经商的,家境殷实。看着倒也没什么毛病,为人善良,谦逊有礼。就是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我总感觉他的眼神和神态不太对,像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人。”
“那肖大哥没去查?”
肖炼无可奈何:“我自是去查了,但也不敢大张旗鼓。我也劝过紫烟再慎重考虑一下,但是她说我是对他有偏见,再说就要和我吵架了。这孩子性子软,不知怎的就这回特别倔。”
墨岚渊听出了些古怪,打算先查查那个武方年。
肖炼说要为他们接风洗尘,晚膳准备得很丰盛。
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气氛正好的时候,云臻臻突然发现肖紫烟神色不太好,连忙问道:“紫烟姑娘最近身体不适?”
肖紫烟虽然极力微笑,但仍没忍住跑出去呕吐起来。
这状况自然让众人歇了酬和的心思,一旁的侍女赶快服侍肖紫烟清理了一下,然后扶着她来到桌前,姚素问赶快上前替她查看。肖紫烟似是有些不情愿,但见肖炼一脸担心,也就没阻止。
“肖当家,令嫒最近身体不好?”
“最近她饭吃的比较少,也容易困倦。我找了几个郎中看了也没什么异样,只当她是操劳过度,姚少谷主,可是有什么问题?”
姚素问否认:“紫烟姑娘的脉象虽然有些奇怪,但并无大碍,可能她最近太紧张了,我给她开些宁神的药物就好了。”
肖紫烟一脸歉意:“是紫烟的不是,改日给诸位赔罪。”众人纷纷摇头,肖炼一脸凝重让人送她回房休息。
待她走后,姚素问见众人看着他欲言又止,立刻解释:“紫烟姑娘的脉象虽然有些奇怪,但真的不是喜脉,她不是奉子成婚。”
肖炼虽然觉得怀疑女儿不太好,但确实松了一口气。只是他突然严肃地对墨岚渊说:“墨楼主,若有一日老夫有什么意外,请你帮我照顾好紫烟。”
他也没有和他详谈的意思,只以玩笑的口吻说:“别担心,我只是有感而发,希望我百年之后,紫烟能有个靠山。”
晚上云臻臻看着自己与墨岚渊相邻的客房,内心毫无波动,只希望兄长这几天不要来肖家找她。
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情,就问了问下人,寻到肖紫烟的院子,见她正独自坐在庭院中。
肖紫烟听到脚步声,见是云臻臻有些意外:“云姑娘?”
“紫烟姑娘,你身体不好,更深露重的,还是早些休息吧。”
肖紫烟看着绽放的桃花感叹:“花无百日红。再绚烂也会有凋零的一天。”
云臻臻安慰她:“可人毕竟不是花,若是好好调理,自是能长命百岁的。”
肖紫烟笑靥如花:“云姑娘深夜到访,紫烟不胜感激,但我并无大碍,就是想着能与方年哥哥永结同心,有些激动。”
“紫烟姑娘若是心意已决,臻臻也不能说什么,那就祝你和新郎百年好合,一世无忧。”
肖紫烟起身行礼:“多谢云姑娘,我虽是随了自己的心,但有些对不起爹爹,烦请转告墨楼主,待我大婚之后,还请他多来看看家父。”
“放心吧,我会告诉墨大哥的。既然紫烟姑娘无事,那我就不叨扰了。不用送了。”
肖紫烟凝望了一眼桃花,叹息一声,不久之后也回了房。
云臻臻走回院中,见隔壁灯火未熄,就敲了敲门。
墨岚渊在房中思考肖炼遇到的应该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他既然找了自己来,却又没有如实相告的意思,多半是涉及到家族密辛。
当务之急还是那个武方年,结合刚才派出去的暗云卫和祥云客栈回报的信息来看,那个人一表人才、文采出众,又家境殷实、救济穷人,本来应该是良配。不过肖炼的担心不无道理,客栈的人说那个人最近的行程有些奇怪,还需要暗云卫进一步监视。
在他思索的时候听到敲门声,暗夜告诉他是云臻臻,他就开了门。
“臻臻,大半夜来找我是不是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妥,我们清清白白的,我是来找墨大哥聊聊紫烟姑娘的事情。”
云臻臻将肖紫烟的话说给墨岚渊,并问道:“墨大哥,你说他们父女两个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这婚事总感觉透着些怪异。”
墨岚渊沉吟:“生我劬劳,肖夫人去世得早,肖大哥自然要为女儿多上心些。不过那个新郎确实有些问题,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
见墨岚渊看着自己,云臻臻有些尴尬:“墨大哥,难道说,新月轩在这里也有?”
墨岚渊点头:“你可不要小看了云大哥。”
那么云臻臻的问题就是,怎么样请自己的兄长带着妹妹和一群他讨厌的人去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