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妓?她脸色刷白,“我不是”
“你说这话就是!”他气急败坏。
“我只是希望你开心”
“堂堂皇女,何须这样讨人欢心?你没有身为皇女的自尊吗?要如此奉承一个男人?”
“你的意思是……我错了吗?”
“大错特错!”他毫不留情。
“我不懂。”她迷惘地望他,嗓音发颤,“我跟邻国的王室联姻,委身嫁给一个我连见也没见过的男人,难道就不算奉承吗?”
“那是为了天水的利益!”
“为了天水,所以和邻国王室结亲,跟为了让你开心而讨好你,有何不同?”她不解。
“天水和我,怎能相提并论?”他冷冷驳斥。
可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天水也好,他也罢,若是她不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他们随时会抛弃她,不是吗?
“你不要以为你献身于我,我就会放弃让你与其他国家和亲的打算。”他严酷地训她,“绝对不可能!。为了天水,你必须以处子之身成亲,否则未享福祉,先招祸端。”
她怔怔瞧他,“原来在兰哥哥心中,最重要的是天水。”
“当然。”
“所以我才会成为你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她深思地低语。因为看重天水,所以才会看重她、因此在水勤兰心目中,她永远不会是第一,最多只能是第二。
第二也不错。
轩辕恩淡漠地想。能排上第二,表示她仍具有相当高的重要性,如此也足够了。她不敢奢望在任何人心中排上第一。
“我懂了,兰哥哥,我再也不会说那样的话了。”她冷静地说道。
“你真的懂了?”水勤兰狐疑。
“嗯,我明白了。”她慎重地点头,又补上一句,“兰哥哥也毋需担心,我想讨好你,并非因为还对你存有儿女私情。”
“那是为何?”
她只是想向他证明她的价值而已。既然她对他的价值,已彰显在她能为天水带来的利益上,她也毋需再讨好他这个人。
轩辕恩淡淡地笑,“我知道自己不能对任何人产生儿女私情,我也不会。”
“真的不会?”
“那对我并无好处啊!”
好处?水勤兰挑起一道眉。几时水明月待人处世计较起对方能给她的好处了?
“你走吧,兰哥哥,别让人家久等了。”玉手轻轻推他。
这下倒变成她迫不及待赶他走了?水勤兰怪异地望着她清淡自得的笑容,胸臆间五味杂陈。她要他走是吗?他偏不。
“我不走了。”莫名的意气发作,他忽然回身坐下来。
她一愣。
“你这趟回来,身子骨清减了不少,我得盯着你多吃点才行。”水勤兰横伸手臂,扫住她皓腕,拉她在身旁坐下。“有我在一旁,你休想挑食。”他威胁的瞇起眼。
他怕她挑食,亏待了自己的身子,所以要留下来陪她用膳?轩辕恩怔望着水勤兰,默然无语。然后,她忽地笑了,笑声清脆,宛如门帘上的串珠,相互撞击。
“你笑什么?”水勤兰瞪她。
她不应,只是拉起他大掌贴上自己的颊,猫咪似的偎着,轻轻摩挲。
“你的手好温暖啊。”她作梦般的低语,仰望他的眸好似要渗出水来,“你对我……真好。”
这天,轩辕恩来到赤犬的住处“赤秀宫”,在花园里散步时,赤犬照例又问起她和水勤兰相处的情况,她据实以答,他却反倒不敢轻信。
“他真的没为难你吗?”他狐疑地问道。
“没有。”她摇头。
“如此说来,他果真对你毫不怀疑?”赤犬轻敲着扇柄,沉吟半晌,忽地展眉一笑,“太好了!明月,做得好。”他赞美她。
她浅浅一笑。
“习字的情况呢?我吩咐你读的书都读了吗?”赤犬夫子又现身了。
轩辕恩眉目弯弯,“嗯,都读了。”
“真的吗?待我考考你。”
赤犬随口问了几句诗词,她应对如流。
“自从回到宫里,你进步神速呢,明月。”他欣喜地望她,“莫不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勾起了你的记忆?这阵子你想起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想起。”她否认,“只是”
“如何?”
“我还是记不得从前的一切,可对这些书本上的东西,却似乎有些印象,偶尔脑子里还会忽然想起一些你没软我念过的典故,彷佛曾经熟读过”
“当然熟读过啦。”赤犬笑着接口,“从前你时常跟我一起读书的,你恨我知识比你渊博,还总爱拿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来问我,妄想着有朝一日能考倒我。”
“妄想?”轩辕恩扬眉,“找难道从不曾考倒过你吗?”
“你说呢?”赤犬反问,又是一阵呵呵朗笑。
看来他和水明月从前必有一段很快乐的日子,他们总是一块儿读书,也一块儿玩乐吧。说不出的苦涩滋味蓦地涌上轩辕恩咽喉。是嫉妒吗?抑或是因为自己记不得曾经的快乐而感到痛楚?她真的曾拥有过幸福的生活吗?
“你怎么了?明月,在发呆吗?”赤犬察觉她的异样,关怀地问道。
她赶忙定定神,“没事。我只是”眼珠儿一转,忽地闪过一丝淘气,“我前几天整理以前的短笺时,忽然发现一个有趣的句子。”
“是什么?”
“初心不曾改。”她念出来,“那信笺没署名,不晓得是谁写给我的。”明眸直盯赤犬的俊容,只见那好看的脸,忽地漫开可疑的红。
果然是他写的。
轩辕恩在心底窃笑,好玩地瞧着神情突然尴尬起来的赤犬。
是跟水勤兰学来的坏毛病吗?她发现自己挺享受这逗人的乐趣。
春风吹来,一瓣红叶零落,轩辕恩摊掌接祝嫩白的掌心衬着霜红的叶片,煞是好看。
“你瞧”她正想说话时,赤犬突地伸指抵住她的唇。
“嘘,噤声。”他悄声道,拉着她藏入一株梅树后。
她会意,安静地跟着他藏身树后,眼角瞥见不远处几名女子,其中一道淡紫色的倩影,似是千姑娘,千姑娘身边,还站着一个全身素黑的女子。
轩辕恩瞇起眼,仔细打量黑衣女子雪白的容颜,与脑海中赤犬所绘的图比对?确定她是天水的护国巫女平梦。她板着脸,正冷声训斥着两名宫女。
轩辕恩听了会儿,猜测是那两名宫女对千姑娘说了什么不敬的话,约莫是嫌她半边遭火炙伤的容貌太丑,配不上她们赤秀宫的主人,结果招惹平梦动了气。
后来还是千姑娘主动替宫女们求情,平梦才饶过她们。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这种性格注定要受人欺负的。”宫女们退下后,平梦不悦地说道,“没想到连在赤秀宫里都要受那些宫女欺侮。”
千姑娘只是微笑,笑容温婉坦然。
因为那半残的容颜,她想必受了不少****吧?可她似乎一点也不怨,真是个温和良善的姑娘。轩辕恩悄然叹息,眸光一转,望向赤犬。他紧抿着唇,脸色铁青,显然大为震撼。
“赤犬对你好吗?”平梦偏冷的嗓音再度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