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墨花三朵,干梏树根一节,冰晶虫血液一份……”
一株株灵药,有的被阿谷汲取出灵液,有的直接投入石缸……清澈的灵水逐渐诡变,色彩绚丽又灰暗,一个个气泡是翻出再炸裂。
以灵石为燃料烹制,气味也越加的难闻……偏偏这味还不散,盘踞于药液的上方,浓缩至精华。
阿谷不为所动,依旧漠然的放着灵药,嘴上碎碎念叨,时不时还用木棍搅拌几下。
活像是巫婆熬毒药,要毒害某人似的。
好一阵,感受到温度适宜的阿谷褪去了衣物,入了这药液。
就在踏入其中,沉入身躯,恶臭伴随着磅礴药力向着她奔腾灌涌,由皮到肉,一根根血管经脉……皆在接受洗礼。
勉强盘坐好身形,本能的开始吸气,吐纳……引导狂躁的药力于身体中一遍遍洗刷……
只是还未完成一周天,阿谷唇瓣不由渗出鲜红的血液,药力的狂躁是她未曾料到的,但前期的顺利麻痹了神经,本以为会一直畅通无阻,却在伤口处碰了南墙,断了药力。
本就未好全的伤势再次渗出殷红的血,被药力刺激的寸寸裂开……
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阿谷断没有停下来的道理,即便是痛,是伤……都得继续。
灵液并非无效,血肉的强度有了明显增长,若是吸收到七成,血肉和骨头也会达到短暂的平衡。
唯有力量平衡,她自己才可能冲破三级的桎梏,抵达四级的身体强度和力量层次。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次次运转,总会有新生的血肉经得住锻打,于她身体中焕发出生机。
伤痛不过是短暂的,翻过去又是另一片,广阔无垠的天地。
短暂适应住药液的强度,不甘心速度如此之慢,阿谷将自己的身体及头颅全全没入其中,全力开始运转体中的气。
《锻骨》已到极限,本就是残本,可万变不离其中,血肉,肝脏的萃练实则也脱不开灵气和药力的支撑,只是药材的选用还需阿谷一次次去尝试。
有过短暂的懊恼,但她不悔自己的抉择。
走前人未走过的路,开辟适合自己的道。
肉骨达到平衡,神态一喜,不做他想,立即开始突破自身的桎梏,向着四级的门槛开始冲击。
可突破不是那般容易之事,这是低级战士向着中级战士进发的门槛,他们有一道天堑,名根骨,叫资质。
它限制了一个人的成长高度,与潜力。向上攀登的步伐,永远也越不过它。
索性阿谷没这一忧愁,阻碍她的一直都是力量的不平衡。
打破生命层次的封锁,迎来灵气的洗礼,排出身体的污秽,实现了生命的跃迁。
力量得到加强,筋脉得到扩充,就是体内的器官也变得越加通透。
睁开双眸,左眼炯炯有神,层层瞳孔中,里面的字符也发生了蜕变。
似“锐”非“锐”,有了灵也有了神,除了锋锐它还能凝聚出幻境,意志薄弱者极可能沉迷其中,难以挣脱,形成全新个体,拥有巨大的成长潜力。
“锐”字能于虚空中具现,以天地之语呈现在这片大地,它可以是枪,是刀,是剑……没有固定的形体,但它刺破虚妄,在虚实中跳跃,叫人难防。
阿谷意志海,意志力的修炼已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停滞,只是本能的去锤炼,去增长,去凝聚……
但“锐”给她开了另一道天地的门,还可以这样。
除却天生灵文,其余的都是无根之浮萍,简单的运用都是经由意志力刻画在实物身上,借此发挥出它们的特性。
但现在不然,阿谷看到了全新的方向,她把此境界称之为具灵境。真正从意志海中具现到这片天地。
捂住了左眼,她掩不住内心的激动,吃吃笑出了声。
充斥力量的满足感,看到了未来的方向……她只要活下去,于这批虫潮中活下……让自己强大,努力成长。
抚摸着左胸上的伤,喃喃念道:“这是债,印记!”
我记住了。
炽热的风一浪叠着一浪,袭打在每一名伫立于城墙上的战士,还有沙的滚烫。
他们身姿笔挺,遥望远方,身着整齐的军甲,配有头盔遮住了面庞,顶住了烈阳,挡住了风沙,那是磐石城的守卫战士。
位于墙根下,此时的人可不少,都是前来报名的护城战士,他们不无艳羡的看向城墙上帅气的身姿。
对他们的装备极是垂涎,有零散的兽人,亦有各部族的战士,他们比不得磐石城的富有与豪奢,可每个部族的装备却各有其特色。
与之相比,简直不成体系。
以磐石城附庸部族为首,每一部族都有着明显的分界线,泾渭分明。
而无组织的兽人战士,自成一方队,无严谨的纪律,无整齐的着装,却个个凶悍异常,实力也是参差不齐。
低的二级战士有之,强悍者七级战士都有一位。
像这样的方阵还有好几处,都是被丰厚的报酬给引诱而来,高风险高收益,说的还真是这活。
对二级战士存于此中,有人耻笑,笑二级战士嫌命长,来寻死。
亦有人嫌弃,嫌弃实力低微,不愿同行,怕连累到自己。
要知道猪队友远比神对手来的更为可怕。
阿谷身处其中,实力不高不低,配带面具也无人瞧得见她的容颜,和她类似装扮的亦有不少。
冷漠的看着,瞧着,这处小小的人世间百态……
任那二级战士脸涨的通红,也未敢吐露一个字,盖因保不准,下一瞬间他还有没有命,去博那一场滔天富贵。
虽是夸大,但也从侧向反映出护城卫报酬的丰厚。
其实在阿谷看来,大家不过都一样,都是因利益而至,同是将脑袋悬于裤腰的家伙,大哥也莫说二哥,还不知道谁能活到最后,笑的灿烂……
眼前午时紫阳刚过,墙根下除却整装待发的兽人战士外,还有不少忙忙碌碌的沙奴。
和兽人的轻松不同,他们是一批又一批,来回运送滚石,以及一打又一打的箭矢,累的大汗淋漓。
时不时还有监工瞧见偷懒者,几鞭子甩出,此人立马有了精神也有了干劲。
他们负责后勤,兽人战士负责厮杀,说不上谁好谁坏,不过是为护卫一安全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