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浪涛拍过,河中的人或虫如无根浮萍,有的被冲击至前方,有的不慎灌了好几口水,被拍入了水中,去领略河中的魅力。
也恰在这时,凶禽入场,从高空掠下,带起风刃,卷起河岸两旁的黄沙,直向着河中人而去。
也就在这一刻,守卫岸边的部落战士,纷纷弯弓搭箭,目标正是那帮子凶禽。
箭矢射出锐利无比,倒是片刻挡住了凶禽猛烈的进攻,不少失了战斗力的凶禽一一跌入水中,不断的扑腾。
那是溺水的鸟,天上有力的羽翅,这下到成了它们活命的阻碍。
这漠河有水,还有沙,浪涛一次次袭来,阻力不可不大。
在河中的战士们也趁机向河岸两边靠拢,只是事事不会尽如人意,还是有不少凶禽得了手,有的是人,有的是虫,相同也仅是怀中或口中死死咬住的宝珠鱼。
被带上了空,天上是它们的猎场,不会认命是蛮荒物种的天性,即使身在敌人手中,也要拼个两败俱伤,至死方休为止。
天空下起了血雨,分不清是人还是凶禽的,虫子的血到成了这里边最好辨认的一个。
伸出手,水中的人也仅是呆滞片刻,迅速握住,被岸边的人拽出了水,带出了不少沙。
“谢了!”年轻的战士道了声谢,迅速松开手,想起刚刚触碰过的柔软,耳尖不由一红,匆匆远离岸边,远离阿谷。
这反应让阿谷不由反思,自己何时这般骇人,吓着了?
算了,摇摇头,抛之脑后。
将离自己最近的人一一拽出,手中甚少有逮到宝珠鱼的,收获可谓是惨淡至极。
看见周的狼狈样,忍不住调侃道:“你还是不善水,两回了!”
说罢,还露出两根手指。
这是被鄙视了啊!周牙疼。
“你以为宝珠鱼是那般好抓的?去试试看,你要今夜抓上一条,我,我……”
着实想不出,用何物做赌,“我”憋了个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反倒是阿谷为他补充道:“瞧你身上也没啥好东西,既然要赌……”眼珠子转了个圈。
“我赢的话,回去就送我几块凶禽骨吧!等级不高,四级就好。”
你还真敢开口,周心道。
“一块!”
“行。”不带还价的应道,眯着眼,这可是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只这反应还是硬生生呛了周一下,属实忍不住泼起了凉水。
“凶禽没脑子的都知晓宝珠鱼不好抓,分分朝兽人和虫子动手。”
“那还不是想白捡便宜,拿现成的不香吗?”
这话倒是对,可现成的也不是那般好拿的。
彼时,漠河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有宝珠鱼在水中嬉戏,哦,应该称之为赶路。
要尊重它们族群的习俗,阿谷自己默念道。
可已按耐不住手痒,到现在她都还没摸到鱼的边呢!
下水入河,那是甭想了。
天空才是她阿谷的主场。
捕猎宝珠鱼的行动也不可能因为凶禽的偷袭而停止,新的一轮捕猎拉开了序幕,阿谷才发现用饺子去形容他们,那真的是称赞呢!
又不会胖鼓鼓的浮起,狗爬式的泳技已称得上极好,稳住身形,不被湍急的水流冲走,不被难缠的泥沙埋入水下。
再一次仰头看了下天,上方盘踞的凶禽可见不得少,为自己暗暗打气,用意志力所住那一片宝珠鱼最多的水域。
深深吸了口气,向河岸远离,就在脚步一顿的刹那,猛地加速,三级战士的体质,在这一刻尽显淋漓,助跑,腾跃,雪鹰身现,低空拂过河面,羽翼带起了风,刮起了浪。
一声声啼鸣声出,似是再为阿谷鼓舞。
不巧的是,周边的战士们吃了不大不小的亏,一刹那竟辩不清方向,还有聒噪的鸟鸣。
别误会,凶禽对羽兽人可没什么好脸色,盘旋于空的大鸟们已按耐不住动手的欲望,一个个身形无不在叙述着它们的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下去生撕了阿谷。
这是来自骨子里的鄙视链。
此时的阿谷也不免为此心惊,老子又没上空,仇恨值何必拉的这般满?
眼下也容不得她多想,捕鱼要紧,可阿谷低估宝珠鱼的油滑,也高估了自身抓鱼的能力,成功的扑了个空,连个尾巴都没摸到。
来自兽人的危机感告诉她,此地不宜多做停留,迅速转身跃入傀部落战士人群。
也就在落地的刹那,岸边战士的箭矢再次齐齐射出,但扑下来的凶禽也没得先前那般傻,在空中顿住,原是个假动作,真正受伤还真没几只,都还是以轻伤为主。
利耳的鸣叫,说不出的戏谑。
刚刚下令射箭的领头战士,免不得面上是青一阵白一阵。
这一回预射失败,丢了面子的他,眼神不免阴狠的看向阿谷那个方向。
箭矢在大漠不可谓不珍贵,每名战士的所存也有限,用一支少一支。
如若阿谷刚刚做饵,再停顿些许时间,那一轮的箭矢也不必走空。
这样的眼神一扫,不免让阿谷顿生心悸,这是被人惦记上了。
旁边的战士提醒道:“小心,你被盯上了。”
知晓啊!不就那一个头领吗?
看见阿谷是一脸的迷惑,战士不由又道:“不是一个,你是只鸟,不是我部族的,眼没瞎的都瞧得出来。”
故,杀之可以说手滑,意外……傀部落也不会为此翻脸。
了解傀部落的人都知晓,傀部落是极耳兽一族。
想清楚其中关键,心也免不得提上几分,多些小心。
就是傀部落,阿谷也不敢完全信之,怕只怕被人卖了还不自知。
但叫阿谷在河岸当个看客,这非她所愿,已然生出了好奇,探手可取,怎能畏惧暗处的毒眸而畏缩不前。
沉着眸,开始细细回想起先前失败的捕猎,诚然她从未用鸟身捕过鱼,可道是一回生二回熟,水中的鱼,地上的兽原不过都是一个理儿,只要逮住就是好猎手。
滑溜,不过是没用对方法罢了。
真正叫她警戒的是,意志力探查只有一里,而这短短的距离,随时亦可夺她性命。
那就看看是你们的箭矢快,还是我羽翅给力了。
灰扑扑的俏脸,在这暗夜的掩护中不由扯动起一边唇角,森寒的冷笑浮现于她的面容,但终究不过是那短短一刹那。
只有身边战士在那瞬间不由打了个哆嗦。
嘴上嘀咕:“这天有够冷的,好在一年也就那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