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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汉奸之路

七爷的幕后老板是张百华,张百华背后的靠山是当时市里的警察署署长,警察署署长曾经是高官的秘书,高官是汪精卫的一个老乡。所以七爷最后做了汉奸根在汪精卫那里。

1940年3月,汪精卫的伪国民政府在南京正式成立,汪任“行政院长”兼“国府主席”。这一年,小日本还没打倒七爷他们这里,汪精卫已经是大汉奸了,按说高官作为汪的关系户要倒霉了,但神奇的是高官并没有受到牵连,高官没事,他秘书就不会有事,他秘书当警察署长,张百华就没事,张百华能当一天镇南候,七爷就能当一天七爷。

表面上一切都没有变化,其实暗地里升起了不少波澜。在波澜的影响下七爷已经好几个月没去逛窑子了,不是他不想去,是他钱少了,少到他现在又只能吃加肉的羊肉烩面了。不是七爷知道存钱了,也不是七爷看着城外数十万灾民准备捐献了,而是七爷几年来存的钱都被张百华给借走了。

张百华看是一地之霸,但在那些权贵的眼中也就是一只养着的肥羊,需要时就要宰了吃。高官为保住位置,需要钱向重庆跑动,高官要钱,那警察署长就要积极响应,警察署长哪有钱自然就要问张百华要,一开口就要了张百华大半身价,还都是要黄东西,说是别的麻烦。

张百华自然不敢拒绝,敢说个不字,第二天就有人能替代它,第三天就能让他重新变成穷光蛋。第四天就能让他下班房,生不如死。所以张百华就只能到处筹钱,一来二去就想到借七爷钱,也给七爷说了一个七爷大半身价的数字。七爷没有拒绝,自然是不敢拒绝,七爷了解张百华,自己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当天他就要变成穷光蛋,所以七爷现在只能吃羊肉烩面了。

不过七爷到底还是七爷,在饿死百万人的年代还能算上有钱人,还能救济救济老家的二伯,四叔家一些粮食。那是大灾年,鸿飞他们全镇一半人去逃荒,饿死上千人,鸿飞他们家族不但没有一个人离开故土,更是没有饿死一个,这都是七爷的功劳。

还有,鸿飞家族现在的女性,例如鸿飞的姑姑,堂姐,妹妹长得都超出鸿飞家族的基因限制,不说很漂亮但都很端正,也是七爷的功劳,因为鸿飞的四奶奶,亲奶奶和八奶奶都是在灾害最严重的时候娶进门的,都还是镇上中等人家的漂亮小姐,其中四奶奶还上过市里的洋学堂,全都是用七爷给家里的小米娶过来了的。

到这儿七爷顶多在穷人里算个人物,但还不入乡绅土豪的眼,七爷真正有权是在鬼子打到鸿飞他们省,占了鸿飞他们市,七爷当了汉奸,才算真正成了一个人物。

七爷的权利根还在汪精卫哪里,高官在鬼子来了以后摇身一变又成了伪政府的高官,听说还兼了一个什么黄协军总司令,高官不变,警察署长当然也不变,甚至还升官了,是市特务委员会特工组组长,直接隶属日本特高科领导。警察署长升官了,张百华跟着也占便宜,一下成了市辖下面三个县的保安队总司令,其中七爷老家正好就在张百华手下管着。

按说像张百华这么在乎名誉的人一般是不会当汉奸的,城墙根窝棚里的穷苦人听了张百华当了汉奸也不敢相信,很快就有说法传了出来,有说张爷本来说什么也不愿当汉奸,是鬼子拿枪逼的,有说是鬼子拿张爷全家的命要挟的,有说张爷舍不得富贵,舍不得他刚娶的15岁小妾和他刚出生的孙子,有说张爷对穷人不错他当总比别人当好,有说张百华本来就是个伪君子,一听说当官了直接给鬼子跪那磕头了。

七爷听说了,啐了一口,骂道:“这些穷鬼哪里知道张爷的苦衷。”,张百华之所以选择当汉奸的原因,他只跟七爷说过,张百华说:“老七啊,你以为我愿意当汉奸吗,我都50多了我也要脸啊。可我怕啊,你见过活剥人皮,开膛破肚吗?你见过狗撕孩子吗?我见过。”。七爷看着他心中的英雄豪杰脸发白,唇发紫,手抖个不停,说着他做噩梦都梦不到的惨事,七爷光听就吓的差点尿了一裤子。

原来张百华去了一趟鬼子的牢房,回来就被吓住了,老老实实就去当汉奸了。

当汉奸不当要被人戳脊梁骨骂,还要时时刻刻提防武工队和锄奸队的暗杀,张百华谁都信不过,就信开赌场的七爷和开鸦片馆的独眼龙。于是张百华从当了保安队总司令的那一天,就把七爷和独眼龙调到了身边,分别担任手枪队队长和军需征粮官。

按说心狠手黑的独眼龙应该当手枪队队长,精明细心的七爷应该当征粮官,但张百华有自己的打算。

手枪队说白了就是张百华自己的保镖队伍,除了保卫他和他家人的安全,以及带出门耍威风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别的事做。手枪队的人也顶多狐假虎威,仗着枪吃饭不给钱,暗地里做点坏事,也做不了什么大缺德事。可征粮就不一样了,征粮是直接欺负老百姓,做的都是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缺德事,承受的都是老百姓最真实的仇恨。当然征粮也是最肥的差事。

张百华之所以把心腹独眼龙放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独眼龙当鸦片馆老板的时候贪污了点钱,其实也不是因为这个,毕竟谁不贪,七爷也贪污了。但贪污也要有贪污的水平,平时没事的时候你贪点,张百华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只要遇到事的时候,用到你的时候,你能站出来,那贪污的事就不算事。可当张百华遇到难处时,独眼龙却掉链子了,这就是事了。

还是张百华筹钱的事,他一开始就先后找七爷和独眼龙拿钱,七爷什么都没说要多少给多少。独眼龙虽最后也拿了但扭扭捏捏,牢骚不断。其实张百华都算着呢,要的也不过是比他们贪污的多了一点,就因为这个张百华对七爷和独眼龙就有了不同的对待。

独眼龙呢,不知是看不出征粮官的风险,还是光被后面的利益迷了眼,对张百华感恩戴德的就去上了任,上任后果然对老百姓心狠手辣,老百姓都骂独眼龙,也捎带着骂鬼子,骂张百华的人就少了好多,骂七爷的就相对的更少了。

挨骂少了,巴结七爷的却多了。

以前七爷在赌场时只有烂赌客和穷鬼巴结七爷,现在七爷挂上了枪,成了三县第一汉奸的第一手下,连三个县的县长见了七爷也得客客气气的叫声老弟,更别说什么乡绅土豪了,他们都得叫七爷,七爷这才体会到权利的好处,越来越享受当汉奸的舒服。

七爷当了手枪队队长是他这一生最高峰的时刻,也是鸿飞家族八代人的权利巅峰。用鸿飞爷爷的话说:“咱村老孬他儿子要是放在以前给你七爷爷提鞋都不配,当年你七爷爷除了鬼子外,谁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县长,首富想请他吃饭都得排队等着。”。

老孬曾经是鸿飞爷爷的朋友,后来因为他儿子在县里当个小官,自己就在村里呜呜喳喳的,鸿飞爷爷现在最烦的就是他了。

不是说鸿飞爷爷觉得当汉奸好,而是鸿飞整个家族当年都得了七爷的利,就是当年一直不搭理七爷的大伯家,也沾了不少光。最起码各个都新盖了大瓦房,家里米缸也总是满的,一月还能吃顿肉,甚至还有人为巴结七爷给他们家送东西的,所以不管别人说七爷什么,鸿飞整个家族是不应该说。

当然别人说七爷的坏话,应该说,凡是汉奸该干的混账事,七爷一样没少干,这一点没有什么好狡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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