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了。
可是我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韩异,我的心猛的一沉,怎么会是他?看来他也已经知道一切了。
我狠狠的盯了他一眼就别过头去了。
我很难接受我自己爱上仇人的儿子,更难面对如今的他。
“你醒了?有没哪里不舒服?”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他不知道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了吗?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他继续问道。
我依旧一言不发。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我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沉默不语这招挺管用的。于是继续闭目养神。
谁知过了一阵子,门被推开了。
我撑起身子,看他拿着吃的走进来。
我瞪着他:“你还来干什么?”
韩异没讲话,坐在床边,我立马嫌弃似的往里边移了移位置。
他端起一碗粥,舀起一勺,放在嘴边慢慢吹凉了,才送到我嘴边说:“喝口粥吧。”
我撅着嘴,冷眼相对,“不吃!”我承认我此刻是在和他对着干。
“就吃一小碗,不吃饿坏肚子了。”他依旧轻声细语的哄我吃东西。
“不吃不吃就不吃!要吃你自己吃!”我冲着他大吼。
他眼睛沉了沉,握紧我的手,我死命挣扎,却挣脱不了。
“许然。我知道我父亲对不起你,我只想现在好好弥补你,好吗?”他一字一字的说出来,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经过仔细的考虑。
“不用了!没必要!”我依旧没好气的说。然后把目光落在我们握在一起的手上,冷声说:“你放开。”
“许然!”
“放开!”我的气势丝毫不比他差。
他此刻只得无奈的放开手。
然后我继续为难他,虽然语气缓和了点,“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为什么?”他还故作镇定的问着。
可是问这个问题,太愚蠢了,我不打算回答。女人要是狠起来,不会比男人逊色。
“你走。”
“我不走,除非你原谅我。”
他说这句话真可笑,这里是我家,他有什么理由留在这?
我也懒得跟他争执,扔下一句“你跟我过来”就走出房间。用这招,不愁他不离开这。
走到客厅发现,许若楠和夏满满都坐在沙发上。
许若楠看了眼后面的韩异,无奈的叹了口气。夏满满则讪讪的喊了声“许然”,便不敢再往下讲了。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打开门跟韩异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许若楠听了上前抓住我的手,厉声说道:“姐!”他的眼神却在帮韩异求情。
他这是怎么回事?还想帮韩异说话不成?
我怒形于色,甩掉许若楠的手:“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帮他求情吗?”
“姐!”他再次吼了句,“那是上辈子人的恩怨,你何必跟韩异哥......”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立马打断他的话,满眼愤怒的说道:“够了!你再说,你就不是我弟!”
“许然,你冷静点!韩异并没有错。”这会连夏满满都过来求情了。
这是怎么回事了?所有人都帮着他,无论是当局者还是局外人都帮着他,那我在这里固执己见算什么?
韩异在那听的是面不改色,一字一句的说:“许然,别这样,我看着心痛,我们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吗?”
让我继续跟仇人的儿子朝夕相处,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现在只打算跟他好聚好散,便压住内心的火气,轻声说道:“你走吧。我们,分手。”
他听了,内心终于有所起伏,抓住我的手臂一脸激动的说:“不行!我不同意!”然后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把我紧紧抱住,“我不同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此刻,内心的悲愤一拥而上,两只手在他背上不停的捶打着,“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不!放了你你就永远不会回来了!”他把我抱的更紧了,似乎想把我揉进他的血液里,揉进他的骨子里。但是没用,灵魂是揉不进去的。
我只好另想方法,让他放开我了。
“你先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说着就装作喘不过气的样子,重重的咳了几下。
韩异此刻警惕性松懈,听到我咳嗽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分辨,就立马松开了我。然后抓紧我的肩膀,着急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皱着眉头看他抓紧我的肩膀的手,指节都泛白了,他是有多紧张我呢?
等我抬头看他时,他就无奈的松开了手。
我抓住机会,立马说道:“你走吧。”
他显然无法相信,又拽住我的手,“许然!我们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吗?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不能没有你!”
在场的人,除了我,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只可惜,我没那么容易被感动。我要是不冷漠,就不会坚强。
我不想再跟他有所纠缠,深吸一口气,故作平静的说:“那好,你不走,我走!”
然后使劲甩开他的手,转身就想往楼梯口走。
谁知用力过猛,一转身,就从楼梯口狠狠的摔下去。然后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喊着我的名字。然后......然后就一片黑暗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安全无恙的躺在了医院。
朝四周一望,看到门外三个人影,立马头痛起来,大喊着医生。
很快,医生就进来了。
我跟他交谈了好一会,他才出去。
然后我听到医生跟外面三人的交谈声。
一个人问道:“她现在怎么了?”
医生说:“她得了心因性失忆症,但索性不是全盘性失忆症。她现在只是选择性失忆。这是因为她受到外部刺激和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
听着医生说,我就在想:我有失忆吗?我记得我叫许然,在哈弗大学上学,父母双亡......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呢?
还没想完,一个男的率先冲进来,看着很是眼熟。
他问道: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听了敲了一下他脑袋,说:“我又没傻,当然知道我是谁啊。我叫许然,许是许然的许,然是许然的然。答对了对不对?”
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又指指自己问:“那我呢?你记得吗?”
我眼睛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他好久,才想起来。忍不住拍掌大叫:“你是许若楠,我记得啊。”他是我弟,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然后许若楠又指了指一位女生问道:“那个女的,你记不记得是谁?”
“那个女的......”我思量了老半天,看了她老半天,才狐疑的吐出句:“她是谁?”
谁知道那女的就在那急的干跺脚了,嘴中还骂道:“许然你这个杀千刀,竟然忘了我是谁,你竟然忘了......”
看她这么凶,不说不行了。
我在一边偷笑着,然后很正经的说道:“夏满满。”多年的死党,我对她印象深的很。只是玩一下她,谁知道她就骂起我来了,丝毫不把我这个病人放在眼里。
夏满满听了,连忙扑过来,抱着我说:“我还以为你忘了,你要是真忘了我,我非得让你再摔一次,让你记起我来。”
我连忙安抚她:“我哪有忘哪有忘,我还记得你啊。”
然后夏满满松开了我,指着另一个男的问:“这个人,你有没印象?”
我盯着她指的那个人,仔细的打量着他的每一寸皮肤,总结出:他很帅。可是,我看久了,越看越仔细,却什么也记不起,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头就像是要爆炸似的,剧烈的痛起来。
我在床上手捂着头,瑟瑟发抖,许若楠连忙把我抱紧怀里,拍着我的背说:“别怕,别怕,他不是坏人。”
然后松开我,抓着我的肩膀问:“你真的不记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