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沐从来没感受过这么凝重的气氛,不免有些紧张。
只见爸爸方华慢慢的坐下来,习惯性的大拇指按响了其他几个手指关节,半晌他看着方子沐,平静的说:“子沐,你觉得暴力可以解决问题对吧?”
“你这……”方子沐住了嘴,没急着说话,知道想说的肯定都错。
“这样吧,今天你和你小姑较量一下,看你打得过她不?”
“大哥!”小姑看着方华和陈梅坚定的目光,叹了口气。
方子沐不干了,“爸爸,你开玩笑吧?我打小姑?”
“谁被谁打还不一定呢,这样吧,你只要能挨到你小姑,就算你赢,爸爸以后就都听你的,输了话,你以后就老老实实听我的!”
“好!”方子沐想都没想,“哈哈,挨着就算赢,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
“我不信,立字据!”
“行!你小子到时别耍赖。”
“我方子沐对天起誓,绝不反悔!”方子沐自信满满的看着方华,方华冷笑一声点点头,双方似乎都捡了天大的漏,赶紧签字画押。
方华陈梅闪开,方子沐站在屋子中央,‘审视’着人生中第一个合约‘对手’:那身高不足160,体重不足90斤,弱不经风的小姑方雅。
此时她却判若两人,只见她气定神闲,正襟危坐,望着方子沐的眼神有那么一点儿挑衅,一扫子沐心中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方子沐冷冷一笑,“嘿,今天这个生日有意思,大家这是要给我演一出大戏? Surprise?”
要知道他方子沐可是十里八荒出了名的‘武林高手’,还是众人敬仰的篮球队队长,今儿这是要开个天大的玩笑。
“行!陪你们玩玩儿。”方子沐只想早点结束这个环节,进入下一part,看个究竟,“得罪了,小姑!”
话音刚落,方子沐就出手了,动作之快,可以说是迅雷之势,眼看就挨到小姑,说时迟那时快,小姑‘嗖’的一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像一阵风,居然“刮”到了子沐身后?
这一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着实惊呆了子沐。
“什么情况?”出师不利的方子沐一脸懵逼,脸上刻着大写的‘惊’字,但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猛转身,扑向小姑,小姑屈膝后仰,以难以理解的后弯角度轻易躲过了方子沐的‘连环手’,方子沐见扑空,立即改变战术,蹲下一个扫堂腿,明明近在咫尺,又被小姑‘青蛙跳’轻易的躲过。
每次莫名扑空,都是一眨眼的功夫!方子沐几乎没看清过程,他定了定神,闭上眼深呼吸,当他再次睁开眼,发现小姑已经不见了?!
“小姑,小姑,小姑?”子沐四下找寻,不大的空间哪里有小姑的影子,“方雅!快出来。”
“哈,你这没大没小的熊孩子,我在这儿呢!”
循着声音,子沐看见小姑慢慢起身,她不知何时趴在立式空调上,竟如同纸片人,完全不被子沐察觉。看着一脸懵逼的方子沐,小姑笑了。就在此时方子沐如同恶狗扑食,飞扑上去,却听‘砰’的一声,方子沐连同空调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被掉下来的镜框狠狠砸中,瞬间肿起来。而小姑早就‘飞’到了子沐身后,看笑话似的看着这一切。方子沐艰难的咬着牙,自尊心被撵的稀碎,他双眼喷火如同赛跑一般冲出了起跑线直奔小姑而去,小姑见状飞身一跃,竟抱住了吊灯,脚蹬天花板,晃悠悠的看着下面的“风景”,方子沐再一次光荣扑空,他抬头看着吊灯上身轻如燕的小姑,有种被‘吊打’的感觉,这仲挫败感让他不能接受!“这他妈是蓄谋多久的惊天大阴谋啊,啊?非要在老子16岁寿辰时上演?妈的,我豁出去了!”灌篮高手方子沐使尽了浑身力气,跳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再一次成功的KO,小姑如同荡秋千一般,把自己甩到了天花板上,像蜥蜴一般四肢‘爪’墙,轻松的和少年捉起了迷藏,少年急的方阵大乱,上蹿下跳,几十个回合下来,别说碰到小姑,连对手是谁,他仿佛都忘记了。
终于,爸爸方华喊停,时间像过去了一个世纪,少年再不甘心也只能作罢,他早已是精疲力竭,心力憔悴,无力再战,摊在地上的他这才发现自己腊肠嘴,寿星头,浑身难受,再看看面前的小姑,衣衫整齐,发型依旧,笑容款款,一副成功者的穷酸样,她无奈的摊摊手,仿佛这一切都是被逼无奈,窦娥都没她冤。
“爸!妈!我是你们亲生的吗?啊?我不就为民除了个害?至于这么着儿整我吗?”方子沐的脸儿都绿了,这眼看就手到擒来的自由小鸭还他妈没煮熟就灰瓜了!
“好,好!全都跟这儿等着我呢?!小姑,你练了多少年?拿了他们什么好处,就为了今天?”
看着狼狈不堪的子沐,小姑大笑,陈梅也笑了,“你这熊孩子,这点出息。”
“子沐啊,输赢乃兵家常事,正常,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有点出息啊。”
“侄儿啊,为了收拾你还真犯不着,实话跟你说,小姑怕惊着你,不过用了一点雕虫小技。”
“还雕虫小技?”方子沐如同个千年白痴,还必须保持最后的一点尊严,他自嘲的摇摇头,“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被赵胖子欺负?你,你坏了我的大事!”
“呃,说清楚啊,我可是被你爸逼的啊。说到那个赵胖子,我只是不与他计较,我们古.......哥,能说了吧?”小姑看看方华,方华点点头,她继续说,“我们古銆人不会轻易与人结怨,俗话说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古墨人?什么古墨人?有这个民族吗?妈……你们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
“你不懂的事情太多了,我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天是什么颜色?”方华接过话头。
“蓝色呀!这又是什么陷阱啊,是蓝色呀,不是吗。”方子沐早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也对,你的角度来看也没错,千字文开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你听过吧。”
方子沐点点头,“嗯,跟这有啥关系呀?”
“易经里原文更清晰,“天玄而地黄”,连古人都知道,你能不明白??”
“天玄地黄?”子沐想了想,“天是黑色,地是黄色?为什么呀?天明明是蓝色。”
“那只是你有限的视角,从别的星球看地球,你觉得天是什么颜色?”
方子沐愣住了,对呀,只要飞出大气层,就像宇航员看地球,天可不就是黑色吗,可古人是怎么“参透”的呢?
方华看着儿子慢慢的说:
“子沐,远的先不说,你能看清父母是谁,而你,又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