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接话说:“是啊,最可怕的是这个张古月估计还不知道危险呢!不过,姐,咱们这次可是在做亏本的买卖哦!”
陆凌波也调侃道:“亏就亏了呗!哪天把你也亏进去!呵呵!”
说话之间,已经是过了午后!二人连忙进到客栈更换了衣服,开始四处探视县衙的地形,等到夕阳落山的时候,她们二人几乎摸清了县衙内的每一间房舍,包括右后手的牢房在内!
夜幕彻底降临,白宁身着一身素净的男装出现在了牢房门外,她手持县太爷的官印调令轻松的过了大门,她一路趾高气昂的样子还真的无人阻拦,进入了牢房之中!这里的牢房房门左右对开,然而小小的城镇却没有几个囚犯,张古月更是被关押在偏僻的一角!里面除了一个牢头,就是两名年长的狱卒,几乎没有任何的战斗力!白宁使了一些银两,弄的牢中三人争先恐后的为她开道,将她引到张古月的牢门前!看来这小小的县城平时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啊!就在这时,眼疾手快的白宁轻轻地在他们的脑后一击,三名狱卒瞬间倒地昏迷!偌大的牢房就剩一个白宁在门前得意的踱着方步!
不紧不慢的她从狱卒身上取来钥匙,打开了牢门,还不忘巧言戏耍,她一拍牢门道:“喂,你知道这木头做的是什么门吗?”
张古月本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再一听她的声音,就更确认了!看她的行为言语,张古月有些想笑的意思,他说:“木头做的,木门啊!”
白宁追问道:“那铁做的门是什么门?”
“铁门呐!”
那通往幸福的是什么门?
张古月像是没有听清楚,也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如何作答!这时白宁笑颜道:“是我们啊!”
张古月又掂量了一遍她的话,才明白其中的原委,但是也只是笑了笑而已!牢狱之中,哪来的这么的闲心?这样的质疑他是没有好意思说出口!谁知白宁一捋长衫,竟然坐到了他的跟前,一边给他打开枷锁一边问道:“别不好意思嘛!哎,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张古月以为她正经了起来,连忙回答道:“你不是姓白吗?”
“可是见到你之后,我就幸福了啊!”白宁一拍他的肩膀,爽朗的对答道。
张古月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这相处不久的朋友到底是在闹哪样?他转个话题问道:“陆姑娘现在何处?你这样做不会有危险吧!”
白宁一听他的语气,也只好刹住了自己的调侃,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果然张古月并不知道自己身处生命攸关的险境,而这一切很可能和韩青的妹妹有关,只是她们到底有多大的势力,至今不得而知,而心中疑惑最大,最是不解的当然还是和韩青认识很久的张古月!可是这种疑问只能放在心底,他着急的说:“那我们快走吧,别让县官追来了!”
“放心,那个官老爷正在家里数银子呢!而这些银子都是他自己的!哈哈……”白宁得意的说道,然后继续不紧不慢的拉着张古月起身。在他的催促之下,二人这才慢步出狱!临到门口的时候,白宁又借故击晕了门前的守卫,这才让没有枷锁的张古月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而此时狱中的一切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出去了,因为空荡荡的牢房四周不再有站着的人了!
离开了南涧镇的县衙重地,陆白二人汇合,和张古月一起出了城,躲到了城外的山腰间。而此时已经距离三人逃离有两个时辰了,站在山上,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南涧全城都是衙役,像是在搜捕什么,更有县丞县尉亲自督阵,看来情况比他们想象的危险的多!张古月也明白了二人救他的急迫性,如果真像自己想的那般天真,还没准儿真的就死在了这个偏僻的城镇里了!面对张古月的感谢之词,陆凌波倒是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说你杀人性命,倒也需要审案取证,需要报州台和刑部复合死刑,而如今的小小县令都这么急切的想杀你,你能想到为什么吗?”
张古月皱起了眉头,心中似是翻江倒海一般!也许他能想到什么,但是又不敢承认。快人快语的白宁道:“县官哪有这么大的职权,肯定是受到了神秘人的指派!但是能让县官不惜赔上身家性命的,你想神秘人又会是什么样的背景啊?所以啊,你家的那个韩姑娘不简单哦!”
张古月也暗暗点头,只是她平时的做派实在不像是什么大人物啊,如果真的是大人物,那又何必为自己这样的人出生入死呢?张古月叹了一口气,没有发表意见。看到他在沉思,那白宁再一次嬉皮笑脸的贴到了陆凌波的耳朵前,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估计是和牢中的戏言有关,否则也不至于那么的眉开眼笑!陆凌波听到她的话后,白纱之后的面容不可瞧见,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于让人怀疑这样的戏言是陆凌波自己安排的!
就在姐妹俩窃窃私语的时候,张古月有意要离开,他说道:“现在看情势,他们估计会来搜山,要不我先走了,不能再连累你们了!两位的大恩,只有日后再报了!”
白宁有些不饶人的说道:“哎!你上次已经不辞而别一次了,害的我们白白等了几个时辰,这次又想走?”
张古月没有解释,其实她们两人也不需要任何的解释,同是江湖儿女,本来就不是什么都可以解释的清楚的!随后,三人趁着月夜离开了南涧,一路往南而去。直到深夜人困马乏的时候,三人就在一个山头处落脚休息。
山头高耸入云,伴着皎洁的月光,四周的山川大河尽收眼底!陆白二人的马匹上尚有一些行李,可以披盖着入眠,而张古月只有一身残破的衣衫,在山风之中略显单薄。奔波了一天,白宁已经在旁安然入睡,只有张古月手握着长天剑坐在悬崖边遥望远方!陆凌波在确认了自己的表妹入睡后,这才将身上厚厚的风衣取下,走到悬崖边披在了张古月的身上!
张古月的神思正在远游,像是回到了骆马湖中的长岛上,那个夜晚,正是韩青将一块黄布缝成披风,静静的披在了他的身上!张古月习惯的说了一句:“你来啦!”
可是当他伸手去拉披来的衣物时,触到的却是柔软的棉绒感,而不再世粗糙的黄布!张古月的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哦,是你啊,谢谢你!”
“那你以为是谁呢?”
张古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反而无奈的摇了摇头!陆凌波也跟着坐在他的跟前,双脚和他一起摆在了悬崖边,她说道:“还在想韩姑娘?”
“是啊,有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想明白!”张古月坦然的承认了!
“江湖上的事情不是什么都能想明白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穿的!只要你记得她曾经的好就是了,别的事情留点悬念不好吗?”陆凌波柔声道。
张古月长舒一口气,像是听进了她的安慰:“哦,对了!只知道你们的名字,还不知道你们是哪里人?可以相告吗?”
“时机尚未成熟!以后你自会知道的!”
张古月笑了笑。不知道这是江湖的推诿之词,还是她另有隐情,但是人家不愿意说也不能强求。江湖,一个本来陌生的字眼,现在却是那么的真切,在这一刻,张古月似是体会到了江湖的艰辛和复杂。
二人又在悬崖边对谈了许久,直到梦中的白宁已经醒来了,他们还没有入睡!看着二人的背影,白宁摇摇头转向了另一面继续入睡。正是: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并肩相坐崇光下,不脱单衣卧月明!
清晨的山头接触到了第一缕的阳光,但是厚厚的草甸像是棉被一样让人不愿意醒来,但是他们所骑的三匹马已经趁着朝露吃起了青草。白宁距离马匹最近,一声马嘶将她彻底从梦中惊醒,醒来的她还带着重重的起床气!此时的陆凌波发现了不对:“不好,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