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前些时日,张古月和周智在马陵山中击杀了头狼,俗语有言:狼若回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如今这群狼怒目而来,怕是来找张古月报仇来了!就在这时,那飘然的千里传音再次说话了:“你要是能跑过这群狼,才有资格和老子谈条件!”
张古月暗暗叫苦“真是自作自受”!报仇的狼可不是一般的战斗力,它们都能以死相搏的!再者,现在是暗夜,自己不熟悉这片山林,怎么可能跑的赢眼睛比人好的狼群啊!可是箭在弦上,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就这样一群饿狼低吼着快速逼近了张古月,张古月却步步后退,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转身,狼群就会一跃扑上来,可是不转身自己将如何逃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张古月一把揽过身旁的松树,借势转身,疯狂的向密林深处跑去!狼群见猎物逃走,也全部瞬间发力,迈开步子冲了出去,这一冲,足有三十多头狼,可以说是漫山遍野,排山倒海般的直扑而去!张古月若不能飞天遁地,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柴兴曾经和张古月说过:“要想在这山林之中活下来,就要跑的比狼还快,力气比牛还大,爬树比猴子还高!”所以他从小就能在山中跑的奇快,哪怕是身背着百十来斤的柴火!每年的冬天,他们的穿着都很单薄,基本的保暖也是勉强维持,实在是冷的不行的时候,张古月就赤脚在雪地上奔跑,一开始是为了暖暖身子,后来跑的越来越快,甚至能在雪地里追赶兔子!这样一来,他不仅暖了身子,还改善了家里的伙食,所以张古月才敢在刚刚放出豪言,誓要和对方斗斗气!
可是狼群无情,稍有不慎就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这可不是斗气那么好玩的!张古月拼劲了全力,只跑的全身发热,骨头发涨,脑袋嗡嗡作响,但还是没能摆脱狼群的围追堵截!跑了片刻之后,张古月觉得全身热血流淌,燥热难当,不知是撕裂了伤口还是冒出的汗水,他全身都湿透了,却丝毫不敢停歇!但是他的气力慢慢耗尽,脚步也慢了许多,张古月无奈选择大幅度的拐弯,甚至是选择陡峭的崖壁山石来攀爬,希望能甩开群狼!当他爬上一处巨石之后,一回头竟然发现多了无数的亮光,想来现在的群狼已经超过了百头!然而他扶着腿,喘着粗气,再动一下都会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狼虽是热的吐着舌头,但他的舌头嘴巴张的比狼还大!
环望四周,好像到处都隐隐闪着狼眼睛的光芒,张古月上气不接下气,想喊话给那千里传音的人,可是嘴巴只顾着呼吸,根本说不出话来!眼看着群狼包围了只有三四丈高的巨石,张古月却无处可逃!就在这时,那个不知从何处发来的粗犷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子,累了吧!想被狼吃掉还是跪地求饶?你选一个吧!”
张古月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跪你!”即便是尽力说话,可是他的声音依然很小,不知道对方听到了没有!
狼群可不听他们的对话,黑压压一片就围在了四周!有些野狼狂躁不止,一跃就想往巨石上跳,可是石块陡峭,又有苔藓湿滑,再加上张古月在用脚往下踢,一时倒也安全!可是下面密密麻麻的狼群,就是有神力又能坚持多久呢?就在这时,千里传音的人冷笑道:“哼哼!冥顽不化!小子,你的奔跑,气息全在喉部,速度都靠脚踝,自然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如果你气提丹田,力从地起,身体前倾,含住豫道、府舍两处大穴,是可以跑过群狼的!”
张古月在巨石之上左右进攻,哪里理会他在说什么,等他说完了,张古月心里暗想:巨石下面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全是一群饿狼,跑的快还有什么用!可是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真气从远处直冲而来,山石下面数十条狼被击飞了出去,敞开了一条几丈宽的道路,张古月抓准时机,一个健步冲下了巨石,身体前倾像猎豹一样飞快的跑了出去!
被击飞的群狼或死或伤,可是剩下的更加癫狂,对张古月更是紧追不舍!这时候,就觉得身后一股强劲的气力直冲心脑,还有一圈声音在疾风呼呼的耳边萦绕:
悬顶飞步根为磐,凝神调息抱丹田;
规矩皆源三体式,下合地气上通天!
张古月立刻心领神会,口中默念这四句口诀,身体快速调整气息,瞬间就觉得身轻如燕、气息贯通,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快的他发现身边的树影渐渐变形,脚下的鞋底甚至不再触碰大地!张古月又是紧张又是疑惑,随着“哐当”一声,脑中嗡嗡闷响的他才发现自己来不及转弯,一下子撞在了一棵松树之上!碗口粗的松树竟被他几近撞断,惊慌之余,张古月回头一看,密密麻麻的狼群已经在自己身后的百丈之外,甚至它们都追丢了猎物,渐渐跑散开来!
虽然脑袋被撞了一个大包,可是瘫坐在地的张古月又惊又喜,甚至他用手故意拍了一下额头上的包,发觉很疼的他才确认这不是在做梦,然而接下来,那个千里传音的人就再也没了声音,张古月找了半天也一无所获,他怕再次惊动了豺狼虎豹,也不敢大声呼喊,在找寻了半天之后离开了树林,回到了张庙。
回到庙中,韩青和行脚的老者已经在枯草堆上入睡了,张古月满肚子的疑惑和不解也不知道该对谁说。月过中天,一直坐在火堆旁思索着的张古月也慢慢睡着了,可是睡梦之中的他好像又走出了张庙,虽然他心中不解,可是脚步依然带着他来到了刚刚的那片山林,薄雾缭绕之中,张古月分明见到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神秘人正在练功,说他神秘,因为不管张古月从哪个方向看,都始终看不到他的正脸!张古月试着接近他,然而对方就在自己的十丈之外,接近不了也远离不了,就像是他们不在一个时空一般!他用试探的口气的问道:“大侠,刚刚是您教我功夫的吗?”
那看不见正脸的神秘人“哼”了一声,突然中断了练功:“好小子,你不仅闯入老子的发功范围,还闯进老子的梦里!真是找死!”说话间,那人转身便是一掌,掌力凝结着真气,如一道电石火光直冲向张古月!张古月一惊,顿时丹田提气,脚下发力,原地跃起了十数丈高,那道火光正击中他站立的地方,炸出了一个深有丈余的大坑,枯叶碎石漫天飞舞,方圆十丈以外的巨大罗汉松也被真气拦腰冲断!空中的张古月脚踢飞舞的石块,石块瞬间射向了神秘人,张古月旋身借力后退,在数丈以外脚踏大树,翻身一掌又反向击向了神秘人的方向!就在这一刹那,掌力所指的前方发出了耀眼的亮光,这亮光刺痛了他的眼睛,甚至让他睁不开眼辨别方向!现在收势已然来不及,就听的“啪”的一声脆响,张古月的肩膀一阵巨痛!瞬间,他从梦中惊醒!
原来是韩青在拍他的肩膀:“喂,干嘛呢?满头大汗的!”韩青毫不客气地说!张古月喘着粗气,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再一回神,朝阳已在空中,正有一束光线沿着裂开的墙缝照在他的脸上!“难道又是一场梦?”
回过神来,张古月都怀疑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在梦里!可是一切好像在轮回之中,他也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韩青一向口无遮拦,也不耐烦的去听他说什么胡话,这一次,张古月真的糊涂了……
话说那大漠四鹰的鹰头,率领一众的四鹰帮的人进入了函谷关,进关之后就是真正的中原腹地,大量的人马结队而行是不智之举。所以,在鹰头的安排下众人分散开来,绝大多数的帮众向南而去,目标不知道是哪里,而鹰头带着三个得意的弟子向西南而去,众人用突厥语安排行踪,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过午时分,鹰头已经在进入了关内的一处小镇,镇外的戈壁滩处有一处道观名为“安阳观”。说是一处道观,可是这儿的真的小的可怜,更像是一座庙,庙内正北方有一座主殿,左右有两座偏殿,主殿之后背靠小山,并有一些简单的吃住场所。所有的这些建筑都是泥砖木梁,顶上盖的是防雨的茅草,观内道路满是砂砾,无处不体现着戈壁滩的荒凉和寂寞。
鹰头四人不选择进入镇子换马歇息,却一路来到了这个安阳小观,真是怪哉!来到前门,仅有的枯木牌匾已经歪斜,进入门来数十步都没有道长前来迎接,看来这观中真的香火不旺,久久无人光顾了!马的嘶鸣引来了两个年长的道人,看着他们从里屋提桶出来,身着的各色破旧道袍,他们更像是在此处居家过日子的平头百姓。鹰头仔细掂量四周后被迎入了主殿。经过一番询问,他们的得知这个观中仅有六位男性弟子,观主是一位腿脚残疾的耄耋老人。主殿内,唯一一个略有粉彩雕塑的是他们供奉的玉清,即玉清圣境无上开化首登盘古元始天尊!鹰头入座,假意的攀谈之后邀来了观中所有的六位弟子,并和他们讨论起了道家的经典,观主被信徒们称为上圣真人,长此以往“上圣”几乎就成了他的名字。
见到鹰头对他们观中进献了大量的财物和马匹,观中的六人渐渐聚齐在了主殿,而且个个都是欢喜不已,也都上前来极力的欢迎这位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鹰头言道:“中土道家人才辈出,我等从关外而来,却也仰慕中土的道家文化,有一些问题想请教诸位,若能解答一定再加供奉,重建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