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时刻到达了楚墨尘所在的客栈
榕战抱起怀里的人直奔二楼客房,却在楼梯处看见了花翎
榕战:“小花儿,公子呢?”
花翎对榕战的问话不曾回答,可眼神却死死盯住榕战怀里紧闭双眼的男子
这是……她的兄长,顾安南,她的兄长怎么了,
花翎将颤抖的手指放在顾安南手腕处,
还好,只是昏迷了,还好,
榕战奇怪了,他与花翎说了很多话,可她好像听不见一样,似乎很紧张在他怀里的安南,刚刚竟然还握了一下安南的手,
这人怎么回事儿?难不成堂堂的御前公公,是个断袖?
突然眼眸一亮对啊,她就是断袖啊,前些日子被云穆的千金打的重伤,不就是因为她觊觎楚衍吗?这件事情还是他花了很多的功夫才打听到的
看了看花翎,眼神变的有些不善,语气也变的有些冷漠:“花公子,请你让一让”
花翎惊醒:“不好意思,榕公子,我们公子此刻在房间里”
榕战不语一言便抱着人往楼上走,花翎看着他那急匆匆又释放着冷意的背影,
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原来这两天没看见榕战,他是去接她兄长去了?刚刚把脉得知,兄长虽只是昏迷,可是身子并不太好,好像被人下过毒,
会不会是齐寒……该死的混蛋
而榕战则是在想,觊觎楚衍也就算了,现在还打安南的注意,甭管殿下怎么宠着她,自己也不会让安南屈身于她,
抱着顾安南推开楚墨尘房间的门,发现他家殿下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发呆……
楚墨尘看见他们回来了,看了一眼榕战怀里的顾安南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榕战:“是我没用,我赶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楚墨尘瞥了他一眼:“你是没用,星月,把花翎叫过来”在旁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星月出门叫花翎去了
楚墨尘:“放在榻上吧,花翎会些医术,让她看看”
榕战想起刚刚花翎对顾安南动手动脚的样子别扭道:“能不让她看吗?”
楚墨尘押了一口茶,淡淡道:“你行你上啊”
这下轮到榕战噤声了,将顾安南轻柔的放在榻上,给他掖了掖被角
不过一会花翎跟星月前后进来了,花翎下意识看了一眼楚墨尘,谁知后者垂眸看着茶杯里那几片漂浮的茶叶,花翎心里顿时觉得挺压抑的,她把这种感觉归结于担心顾安南的安危,
转身进了内殿,却看见榕战的手握着她兄长的手,一副心疼的不得了的样子,花翎挑了挑眉,她怎么不知道兄长和榕战的关系这么好了?
榕战看见她之后更是没好脸色冷哼道:“看病就看病,别动手动脚的”
花翎对于他的态度皱了皱眉:“呵,榕公子,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有求于你,既然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对我冷言冷语是何意?”
榕战吞吞吐吐的说道:“你,我,谁不知道你有断袖之癖,安南相貌出众,保不齐你对他存了不该存的心思,若不是这样,放才在楼梯处你为何要摸安南的手,我不用你看了,哼,你这个庸医”
而在殿外一直听着他们一举一动的楚墨尘听见榕战那句花翎摸了安南的手,拿着茶杯的手指渐渐泛白,眸中暗了几分,连身边的星月都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忍不住侧了侧目
花翎听见榕战说自己有断袖之癖,还摸过她亲兄长的手,花翎有些发愣,
原来是因为觉得自己对兄长图谋不轨才这样的吗
“噗呲”花翎笑的猝不及防,在榕战惊讶的眼神中说出的事情:“我并无断袖之癖,方才在楼下的举动,只是想把脉确认顾公子有无有事而已,榕公子的脑回路真是让人叹观为止”
说完不看榕战的反应径直走到顾安南身边把榕战握着的手抽出来,白皙修长的双指搭在顾安南的脉搏上
而外边的楚墨尘更是听到花翎否认自己断袖时突然想起了昨夜她说的,恶心……
此刻连手中的茶杯都被捏碎了,碎碴子砰陵乓啷掉了一地,星月替他收拾完之后本能的离他几步远
而在内殿
榕战被花翎的冷态度虎的也不计较方才的事儿,只神情紧张的看着花翎,
花翎过了一会子便收回手,榕战紧张的的问:“怎么样?”
花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无碍”
花翎深深看了一眼榻上的男子,皮肤白皙透着红润,剑眉紧蹙在一起,薄唇红润,丝毫看不出中过毒的痕迹,可是他体内的脉象已经紊乱不堪,
他是自己的兄长,亲兄长,顾家所有人被杀,只有他存活于世,她一定要兄长好好的活下去,延续顾家血脉,
视线落在榕战身上:“顾公子虽然昏迷,可对外界的所有事都有所察觉,我劝榕公子还是别对他动手动脚,免的顾公子以为您有断袖之癖”说完不理任何人走了出去
榕战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还真是睚眦必报的人
花翎从内殿出来之后看到大椅上的楚墨尘穿的不是星月给换的绛紫色衣袍,而是早上自己拿给他的月牙白锦袍,腰缠黄色镶嵌绿翡翠的腰封,本来面容冷峻的男子被那一身白衣衬的有些柔和,只是依旧微垂着头,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情绪
花翎径直走到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定:“顾公子并无大碍,只是中过毒,脉搏有些紊乱,奴才给他开几副药便可”
许久不见对面的人有何反应,抬眸时,却和那人视线碰撞,楚墨尘黝黑的瞳孔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似是想吸走她的灵魂
许久之后男人微微侧头与她错过视线:“嗯,有劳了”
花翎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出门给顾安南开药去了
可惜背对着楚墨尘的花翎压根没看见方才还淡漠如水的人,此刻正眼神炙热的看着她的背影
一旁的星月实在看不惯这两人的矫情,殿下对花公公有兴趣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份兴趣竟然这么浓烈,
他从小跟在殿下身边,殿下待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从来没有什么人有过太多的情绪波动,
如今……星月也看着花翎的背影,难道殿下会栽在一个太监身上吗?不过貌似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在星月胡思乱想之际,楚墨尘起身往内殿走去,
顾安南昏迷在榻上,而一旁守着的榕战却规规矩矩的坐在哪里,楚墨尘难得的挑了挑眉,到一旁坐下
楚墨尘看着榕战戏谑道:“什么时候成了正人君子了,他现在这副模样,你不应该是又搂又抱的么?”
榕战连忙用白皙的双手捂住顾安南的耳朵,回头瞪了楚墨尘一眼:“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呵,不知是谁,将安南灌的不省人事之后…………”
榕战彻底慌了,双手更加使力捂住顾安南的耳朵:“你,你怎么这样啊?那次我,我什,什么都没做”
楚墨尘当然没错过榕战耳朵上的红晕慢慢爬上脸颊,轻笑了一声,也不打算继续戏耍他,而是表情严肃了一下:“齐寒怎么处置了?”
榕战本来跟红透了的虾一样,看楚墨尘严肃起来了,他也坐直了身子,想起齐寒要侮辱安南的样子,他便气不打一处来,眯了眯眼,平日里温润鲜明的人,此时就像是一只危险的豹子,浑身散发的凌冽的气息,只见他嘴角勾了勾:“我给他下了噬骨,够要了他半条命了,若不是安南说他还有用,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楚墨尘用一只手托腮:“嗯,他确实还有用,顾羽墨身边最亲近的两名暗卫,此刻在齐寒的地牢里,里边机关重重,非得要齐寒才能进得去,顾羽墨驻守边疆十余年,手中的将领,兵器,铁矿,更是多的数不胜数,魑魅魍魉做为她最得力的暗卫,自然是知道的不少,如果能从他们嘴里撬出点什么,即便是只得到一座铁矿的位置,也算是富可敌国了。”
榕战震惊:“顾羽墨竟然有铁矿?那为何她还要回京?我若是她,便在边疆自立为王,回京不仅没有得到封赏,连命都葬送在此”
楚墨尘按了按额角,整个人尽显疲惫:“因为她忠于朝廷,铁矿可能只是她给军队留的后路,她这次回来,就没想着再活着回去,只是没想到齐寒会背叛她吧,让她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此后二人相顾无言,只是门外手中拿着药碗的人,渐渐颤抖,碗里的药都跟着溅出来一些
花翎红了眼眶,魑魅魍魉还活着,他们两个还活着,一定要快些将这里的事情解决,一定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