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比武馆时,四周看台已坐了许多人,除云端城二中学生,也有不少老师来观摩比武。此外秦剑一家里人也在。毕竟这场比武关系重大,秦剑一家人都很重视。楚云梦此时正与秦剑一家人在一起。
穆辰在人群里找到楚云梦后,没有急着过去打招呼,与王山虎在后排找个座位坐下。
此时秦剑一与萧白已经激战许久,双方正是焦灼时刻,剑招攻守来去,打得难分难解,十分炫目好看。
王山虎看一会儿说:“这萧白好强啊。本来听说他新练成一门强大剑法,我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看,这剑法可真是强啊,而且……怎么还有点儿眼熟呢。”
穆辰死死盯着擂台上萧白身影,神情凝重,没有说话。
王山虎隔了会儿又接着说:“这秦剑一也挺强啊,没想到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居然暗地里把自己家秦王破阵剑练得这么厉害,真是藏的够深啊。唉我说,你觉得他俩谁会赢。”
穆辰说:“随便。谁赢了我揍谁。”
王山虎说:“这萧白赢了你揍他是应该的,这秦剑一你揍人家干吗。”
穆辰说:“他多管闲事。”
王山虎冷笑说:“算了吧,就你这街头打架的功夫,一点儿正经武功不会,拿什么跟人家打。”
穆辰说:“我打不死他。”
王山虎正准备再出言嘲讽几句,忽然擂台上传来一声清亮剑鸣。
全场人一下全坐起来。
只见秦剑一发动最后一击,手中长剑发出煌煌光亮,自空中仗剑跃下,身形在光芒之中,被映衬得像天神下凡。
萧白不动如山,待他长剑刺到身前时才举剑相迎。木剑之上亮起一道寒芒,剑势一起,就先将脚下地板压得寸寸碎裂。
两人长剑相撞那一刹,秦剑一手里木剑立刻光芒大放,将两人身影全都遮在其中,把偌大的比武馆也照得白晃晃一片,睁不开眼睛。
穆辰和周遭众学生只以为这是秦剑一剑势大放,萧白要被他这一剑吞没,如同此刻被亮光吞没一般,惨败于他剑下。却不知这竟是秦剑一剑招被萧白所破,剑气爆散的景象。
当光亮消失之后,萧白站在原地未动,秦剑一则飘落回三丈外他刚刚跃起的位置。脸色苍白,向萧白说:“承让。”
台下暗恋秦剑一的一众萌妹,还有他朋友们都已准备发出热烈欢呼,却没想到秦剑一紧接着说:“没想到这样难练的剑法你都能练成,我输得很开心。”
众人来不及发出的欢呼被硬生生掐断,都心中奇怪,既然已经承让了,为什么还会认输?而既然已经输了,又为什么要说承让?难道萧白真有这么强,打这么激烈的情况下,仍然在让着秦剑一?纷纷朝萧白看过去。
萧白胜得也并不轻松,轻咳两声说:“我凭剑法品质更高才打过你而已,不算是胜。”
“哼,不必再说。输就是输,我以后会再赢回来的。”转身向台下走去,在台下比武令上签上自己名字后,转身朝外走。
秦家人都叹息着摇头同他一起离开,楚云梦见他输了,觉得是因为自己,也赶忙跟上去安慰。比武馆里那些来为秦剑一加油的学生再没兴趣待下去,都垂头丧气离开。很快比武馆里就只剩剑道堂学生,和一些看热闹的人。
穆辰坐在座位上,看着台上萧白。本来信心十足的他,见到刚才秦剑一那白虹贯日般的剑招都被萧白破去以后,终于忍不住开始犹疑,估算着自己不会武功,仅凭龙虎修身功练成的强悍体魄,到底能不能打得过萧白这剑法。
难道真要等到学了武功再来找萧白报仇?
可武功自己从没学过,等练成要到什么时候?那时候恐怕自己跟楚云梦都已经毕业了,再打败萧白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这件事实不能等,他立刻站起来要朝下走。
王山虎坐在看台出口方向,边站起来给他让路边问:“你干什么去。”
穆辰说:“我去找萧白挑战。”
王山虎说:“我靠,你这么没下限?真给我锻体社丢人。人现在明显受伤了,你这个时候去跟人家挑战?还讲不讲江湖规矩,武林道义了。”
穆辰说:“什么规矩,什么道义,我要讲这个的话,当初在流民街也活不到现在。我跟你说流民街的规矩是什么,那里的规矩就是,趁你病要你命!”从王山虎身旁走过,向已准备离开的剑道堂一行人追去。
那些人刚走下擂台,穆辰就跳上去,站在擂台中央朝萧白喊道:“站住,回来先跟我打一场再说。”
剑道堂众人回头,看着站在擂台中央神情不可一世的穆辰,竟都嗤笑出声。底下看热闹来,正准备离开的学生也看见穆辰,全低声说:“他不是穆辰吗,昨天被打得不够,今天又来找死?”
擂台底下跟过来的王山虎痛苦地转过头去,怕被人看出自己跟穆辰认识。
剑道堂李雪儿朝穆辰喊道:“我当是谁哪,敢挑战我们剑道堂社长,原来是昨天被打得跟条狗一样那个。”
穆辰骂道:“闭嘴你个骚货。”
“你……”李雪儿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虽然刁蛮任性,在学校里名声不好,但毕竟是个美少女,所以全校男生没一个对她这么粗鲁过。
萧白制止住已经准备拔剑跟穆辰动手的剑道堂弟子,重新回到擂台上,一笑说:“哼,你要跟我打?”
穆辰说:“不错。”
萧白说:“是要挑战我,还是想拿回练功房?”
穆辰说:“那些都先放一边,老子今天先打死你再说!”举起拳头就冲过去。
昨天穆辰对自己母亲出言不逊,所以萧白今天一见他就已经怒气暗生。举剑施全力朝穆辰拳头刺去,有将他整条手臂废掉的冲动。
当穆辰的拳头打在木剑之上后,轰然一声,木剑寸寸爆碎,而这木剑却未能阻住穆辰的拳头分毫,被他继续朝自己打来。
萧白战胜秦剑一时受了些伤,刚才那一剑威力,虽不足全盛之时十分之一,可也绝不是昨天的穆辰能经受得住的。他没料到仅一夜之隔,穆辰就已经如此厉害。是以眼看穆辰的拳头打过来时,竟再来不及躲,被一拳打中胸口,跌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剑道堂的人也没料到萧白竟会被穆辰打倒,都来不及将他接住,此刻立马围上去,想要将他扶起。
穆辰喝道:“滚开!”又朝萧白追打过去,不把他打成猪头决不罢休。
可这时萧白身后陡然闪出一个少女的曼妙身影,精灵一般挡在萧白身前,拔剑旋身一斩,一道如昨日般的凛白剑气就向穆辰袭来。
穆辰没看清来人是谁,只是一看到这记曾将自己打倒的剑招就火气冲天,怒喝道:“破!”强运肉身之力,一拳打去。
拳头与空气碰撞、挤压、摩擦,发出巨石滚落般的轰隆巨响,同时胸腔中也震荡起内息奔腾呼啸的共鸣。
重重一拳打在那剑气上后,在玉碎般的声响中,剑气缤纷碎裂。但这碎裂的剑气却仍未散去,仿佛变成数十片高速飞行的爆片,继续朝穆辰打来。
穆辰吃惊不已,立刻双手交叉护住头脸。十几道碎裂剑气瞬间打在身上。虽然被龙虎修身功加持的强横体魄没有被这剑气捅出来十几个血窟窿,但每道剑气打在身上,都有如中了一枪,传来钻心剧痛。其身体也被打得向后滑去,直滑到擂台边缘,脚尖在擂台木质地板上,犁出两道沟壑。余下剑气自他身周切削而过,划破衣衫,打在后方水泥墙壁上,斩出一道道深刻剑痕。
这一剑太过强大。
虽然是同一招,但比昨天萧白使出来时,更要强大不知几倍。若换做昨天的穆辰,恐怕他现在都已经死了。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方对手,再打下去一定死得很难看,不得不压抑住怒气,去看那出剑少女。
那少女也正用一双冰冷秒目,不善地盯着他。
穆辰对这少女不熟,但一晃神之后,也想起来她是剑道堂里的许玲珑。见她刚才用的那一招剑法,与昨天萧白用的剑法相同,便问道:“他剑法是你教的?”
许玲珑说:“不错。”
“哈哈……”穆辰忽然大笑说:“我当是他、妈睡了哪个门派掌门,才换回来这么强的剑法,原来是他睡了你啊!你们女人可真是赔钱货,要是你爹睡了他、妈,还算你许家赚到点儿,可现在人家睡了你,你还上赶着赔一部剑法,这要让你爹知道,还不给气死?”
“闭嘴!”
“放肆!”
“说什么哪!”剑道堂弟子立刻就炸了锅,朝穆辰恶言相向。毕竟许玲珑可是剑道堂众人心里女神,不容亵渎。
许玲珑却只是冷冷一笑,向他说:“我许家武功剑法汗牛充栋,教他一本剑法算什么。倒是你太清观穷得一文不名,连每天吃饭都是楚云梦替你掏钱,要不是你把她睡了,她干嘛这么上赶着掏钱?要说赔钱货,也该是楚云梦排第一吧……”
“我靠!”穆辰怒声大喝!
他从小在流民街,学到的第一个本事就是恶毒咒骂,凭这本事在云端城二中还从没输过,没想到今天被许玲珑拿自己的话反激一句,竟生出莫名恼怒。握拳向前奔去,就算对方是个漂亮女孩儿他也不打算手下留情。
而许玲珑横剑身前。仅眼中春雪般明亮的眸光,就比当世任何剑光更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