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登高小书童MIKu,Lucifery的推荐票
“除了拥有坦然面对死亡的勇气,也许她不愿意以幽灵的身份和你相处,萨拉查。”拉文克劳垂着头,继续说。
“那和从复活石里找到的灵魂,没什么区别,只会让在乎的人崩溃疯掉,别忘了和死神打赌的三兄弟里,老二是自杀的。”
“那不光是因为复活石本身的影响,也是因为痛苦确实存在。”
“而且,成为幽灵,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一个白色身形从甲板上冒了出来,是普朗克船长。
普朗克船长戴着一顶圆帽子,腰间配着弯月短刀。
拉文克劳微不可查地往后退了一步,另外几人略带惊讶地看着出来的普朗克船长。
他在之前的表现十分冷淡,看不出对四人有交流的欲望。
打过招呼后,普朗克船长对拉文克劳说:“你看上去很像当年那位拉文克劳,同样是那么自信,那么博闻强识。”
和之前在船长室不同,普朗克话多了起来。
“不过你所知道的关于幽灵的研究,都是他总结下来的记录,不是我们幽灵口述的原话。”
“他总觉得我们说的那些事情,带有某种隐喻,不像我们所述的那么简单。”
“事实上,你应该自己询问我们幽灵,而不是道听途说,或者翻故纸堆。”这一句,普朗克不光对拉文克劳说,也对斯莱特林说。
“那你们是怎么成为幽灵的?”斯莱特林问。
“我们在死后能够感应到的坐标,是现实世界的坐标。当然这是保留一定死后记忆的幽灵才有的感觉。”
“幽灵中,有的什么也不知道就莫名其妙成为了幽灵,比如某一天一个睡着的人,可能会突然被人发现变成了幽灵。”
“有的幽灵,比如我,可以在自己死后,感受到被一丛白雾包裹,往自己感应很强烈的地方走就成了幽灵。”
“从我们幽灵间交流来看,并不是所有死去的巫师都有机会成为幽灵。我们在死之前都怀有对死亡的巨大恐惧,这恐怕才是真正的原因。”
“还有一些巫师,死后可能不会变成幽灵。这类巫师的猜想,我想你那位先祖应该记下来了。”普朗克对拉文克劳说。
“是的。被死神特地收走的巫师灵魂,他们不会变成幽灵;被索命咒杀死的巫师也不会变成幽灵,灵魂反而会暂存在施咒者的魔杖中。”
“还有一种比较难以界定的情况,类似于自杀,这样死去的巫师也不会变成幽灵。”拉文克劳突然想到了,斯莱特林所说的人为何不能变成幽灵了。
也许是因为明知必死,仍然毫不退缩的牺牲之心。
斯莱特林不说话了。
赫奇帕奇和普朗克船长交流起来:“您能说说,成为幽灵的具体感受吗?”
“哦,这位小姐,你问得可真让人伤怀。”普朗克船长见她转移话题,很自然地回答。
这下子四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普朗克身上。
“说实话,除了那些想要活下去的人,大部分幽灵会很痛苦。”
“因为再也不能像活人那样生活了。我们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牵住爱人的手。”
“我和我的这些船员,只有在航海时的快乐,才能短暂的忘记那些痛苦,所以我们大多时候都在海上。”
“我们在一开始试图保留活着时候的习惯,但是在一起狂欢的时候,酒杯穿体而过,烤肉也是,让我们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还试着和活人交往,用我们冰冷的灵体,寻找热情。但活人要么抱有猎奇的目光,要么对我们心怀恐惧。”
“我们处于一种后悔与庆幸交织的矛盾状态。我们在航海时的快乐,使我们庆幸还处于人世;但那快乐离去后,格格不入的窘境又让我们后悔不去直面死亡。”
“那么幽灵还能够死亡,我是说消失吗?”拉文克劳问,她在家族的记载里没有看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抱歉,拉文克劳。我不知道。”普朗克想了想,又补充道:“当初为了表示尊重,你的先祖没有直接拿我们这些幽灵做验证。”
“不过,这么多年,我们总会遇到一些不安分的乘客。他们是那么地调皮捣蛋,偶尔还发几个索命咒什么的。”
“这些巫师里,曾经有人想要对我们用咒,但都没什么效果。能够杀死巫师的魔法,在幽灵这里不起作用。”
“如果按照你先祖的习惯,他大概会说,幽灵本来就是死去的巫师,又抗拒了真正的死亡,处于一种生与死中间态。如果拿对付巫师的方式对付幽灵,人家都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再杀死他们呢?”
格兰芬多等人面露讶色,斯莱特林问:“那你们是不是就永远不死了?”
“也许可以那么说。”拉文克劳看了普朗克,又看了眼幽灵船。
“不用如此遮掩,拉文克劳,你应该看过了。”普朗克温和地说。
“生与死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多少年来一直有人对它进行探讨。甚至包括已经成为幽灵的我,也经常思考这种问题。”
“我常常会想到,当我成为幽灵的那一刻开始,我还是普朗克吗?还是说,我只是保留了普朗克生前记忆,和一点执念的特殊灵体?”
“也许真正的普朗克已经归于虚无。我不过是一个他死前与世界交感留下的产物。”
“我作为幽灵,是不死不灭的吗?我想未必。我有一种直觉,当这个世界上一切普朗克留下的痕迹消失后,我也会从此不见。”
“我想,如今能使我,和我的船员还能存在的原因,大概就是这艘船了。这一切都要感谢你们拉文克劳家。”普朗克坦言。
眼前的几个人都是拉文克劳的朋友,能够在拉文克劳们出来游历时候,作为同伴,显然是值得拉文克劳信任的。
普朗克愿意相信他们。当然,他也不怕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出去,跟自己有恩怨的人,恐怕已经变为一抔黄土,随风而逝了。
“谢谢。”拉文克劳道谢,普朗克点点头,没了继续聊天的话题,他身子钻进了甲板,没有告别就离开了。
之后他又钻了出来:“哦,对了,快到达岸边了,赶紧下来吧,我们要下潜了。”然后他就又沉了下去。
拉文克劳四人只好进入船舱里,在水下和水上交替的航行,很难感觉时间流逝的快慢,不知不觉间,好像已经三天了。
等到幽灵船浮出水面,拉文克劳登陆,他们就到了瑟堡港口。
幽灵船上因为往来频繁,对欧洲和英格兰都消息灵通。
据鲁特说,法兰克王国似乎已经分裂成多个国家,目前他们登陆的地方属于西法兰克,巫师们简称之为法兰西。
与之相邻的中法兰克与原来的意大利接壤,合并为意大利,号称罗马正统。
东法兰克的国王与教会苟且,暂时巩固了王权,称德意志。
德意志的王权与教权交织,关系密切。国王在掌权时,集权程度很低,甚至压制不住分封的领主,只好将教会请了回来,两相平衡,才得以维护自己的统治。
因此德意志也被法兰西人嘲笑,因为这很像当初那个需要教皇加冕的国王。
巫师在德意志那里不太好过。法兰西就还好一些了,甚至教会权力中心所在的意大利都比那边要好一些。
大概是因为麻瓜里面,出了不少让教会头疼的人物,没有时间对付巫师。
拉梅尔目前就定居在法兰西,他之前在德意志的据点,因为逐渐紧张的局势,放弃掉了。
登陆之后,四人一行由赫奇帕奇带路,四个人里只有她来过欧洲。
拉文克劳只从书本和旁人口述里了解过,斯莱特林也是听父亲说过,自己的母亲是欧洲一个巫师家族出身。
不过真正带路的其实是一只猫头鹰,在四人登陆后不久,拉梅尔的猫头鹰就找到了他们。
猫头鹰不光带来了拉梅尔的信件,也承担起了带路的任务。
拉梅尔的信上说了自己搬家到法兰西的事情,同时让几人照顾一下猫头鹰来带路。
四人里面,这只猫头鹰最喜欢赫奇帕奇,所以由她带着猫头鹰。
拉梅尔家的新地址,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符合巫师们远离麻瓜社会的习惯,同时也是为了防止被打扰。
四人在一路上走得不算轻松,连猫头鹰也时而停下来,让赫奇帕奇给它喂水和肉干。
因为猫头鹰飞得路线,到拉梅尔家几乎是一条直线。
这一路,地势起伏。虽不见高山,丘陵与平原交错,也没有深林,草泽和灌木丛相挽。
作为巫师,不能说苦不堪言,那太跌巫师的份了,但确实让他们走得不耐烦。
格兰芬多时常拿出自己的宝剑,砍着拦路草木,魔杖开出一条条路来。
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也觉得没意思,没有收获,既不像幽灵船上,有幽灵谈话,有水景作陪。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英格兰人,对法兰西的奇怪感受。赫奇帕奇就好很多了,她虽然已经对欧洲陆地的植物和神奇生物有一定的了解,但仍对它们保留兴趣,而且还有一只有意思的猫头鹰。
这只猫头鹰好像很有灵性。
猫头鹰则感觉很舒服,和几个巫师要从地上走不同,它是靠飞行赶路,轻松很多。
同时,这种走走停停,它还能偷偷懒,顺便被喂水和肉干,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