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
再到张玉进入之后,见到俞大猷也在,一肚子的牢骚话便到了嘴边,又噎了回去没有说出口,取而代之的是略微的尴尬。
“噢,看来萧公子是有要事需要相谈,那我便不做这个恶人打扰了,下次咱们有缘再在一起饮酒作乐。”
说吧,那俞大猷便爽快的离开了,直到他走远张玉这才顺了顺自己的气,对着萧良臣述说了起来。
萧良臣一边点头,一边听着张玉的牢骚话,并对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无非就是那个狗千户怎么样嚣张跋扈,怎么样无视张玉,对他们这些人蹬鼻子上眼。
并且还有消息说他要上报到朝廷的战报里面,打算抹杀掉萧良臣的大半功绩,甚至还要将疫病的责任强行摁在萧良臣的头上。
不过让萧良成有些不解的是,那武官到底有多大的后台。
那后台又凭什么给小小的一个千户开那么大的保护伞,以致使他可以嚣张跋扈到这个地步?
要知道大明朝。可是一向奉行以文驭武的政策,不要说是千户了,就算是总兵,也照样被很多明朝的文人所看不起。
正当萧良臣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灰头土脸穿着一身破袍子,手上还沾着点点污垢的人,他不得走进屋内。
萧良成略带诧异的抬起头,一时间竟是没有认出这是个什么人,不过就凭这副装扮,倒是和“勤俭持家”的老抠有的一拼。
徐渭本来是满怀高兴的带着喜报来,如今见萧良臣这幅记不得自己的模样,不禁心中一痛,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有些凝固。
好嘛,自己在那里跑断腿,为了城中的疫病疫情,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所以才没在萧良臣面前露脸。
这萧良臣倒好,直接把他给忘了,倒是张玉轻咳两声,望了一眼萧良臣,在他的耳边小声提醒道。
“这是徐先生刚刚劳累完城中之事回来。”
“哦哦,徐先生劳苦功高,我是日夜思念,夜不能寐呀,正好最近有个难题,需要请教一下徐先生。”
萧良臣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对徐渭投之歉意一笑。
“诶,少爷有什么问题尽管吩咐就是了。”
徐渭无奈的听着那句日夜思念夜不能寐,但还是没有揭穿萧良臣,干脆自我催眠的糊弄过去。
带到萧良臣和张玉将事情的经过以及对其中的疑惑不解,像徐渭说了之后,徐渭皱紧眉头凝思苦想了半刻,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位所谓的千户并不简单啊……”
“他可能就是陈洪的那个远方侄子陈干,当初是因为在京城犯了命案。”
“不得已才将他改名换姓,发配到地方来避一避风头,如今竟是要少爷遇上,确实有些难办。”
张玉听了徐渭的话,这才知道原来那千户。的背景可能是皇上身边的权阉,这不仅让有些窝火的他感觉到憋闷却有些无可奈何。
而王柳青的秀目略闪了,心中倒是不怎么害怕权阉,只是有些担心萧良臣的处境罢了。
而严老抠则吞下了自己手上的最后一个点心,心中也略微不快,最近那陈干的部队进城,可是吃了粮库不少粮食。
“不过少爷也不用太担心,想必鱼大有将军为人正直,应该会在战功上面应该会对我们的功绩,进行如实禀报。”
“不过这些奏折再怎么样都多转转,最终也会先到司礼监,再上达天听,到时候也许还能帮上少爷一些忙的,也只有科道清流和一些老大人了。”
说罢,徐渭面色凝重地望了望南京的方向,那里应该算是萧良臣根子扎得最深的地方了吧。
萧良臣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根据史料上的记载,这次倭寇来袭,各地都损失惨重。
直到最后倭寇被大军击退,各地的村庄包括一些地方官府的银仓粮仓都是已遭到了大规模的袭击,无可挽回。
朝廷急需一张遮羞布来将这些耻辱掩盖住,维护天朝上国的体面。
本来按照历史上明朝是对于大友的攻击进行大肆宣扬,并且对他进行升官加俸。
可现在这块遮羞布似乎有了更加好的人选,毕竟比起用俞大猷的精锐之师才击退倭寇。
还是地方县府力量大发神威,或是地方千户英勇杀敌的效果更好。
可是如今又隐隐有让权阉势力和文官势力较量的苗头兴起,这才是让萧良臣最头疼的——他现在力量还是太小了,他可不敢保证,自己在大漩涡中不会成为牺牲品。
正当萧良臣头疼的时候,他的那便宜老爹在南京的日子却好像过得并不差。
一开始他刚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环境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人绑架了。
不过那群人也只是将自己软禁起来,客客气气的每天给自己送好酒好菜,令他紧张的心慢慢放松了下来。
甚至奉行着反正花的是别人的钱,自己能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的心理,萧默每天都在提着不同的要求。
“你们那厨子会不会做菜的呀?你看这鸡肯定是多烧了半刻钟,都变成这样子了。”
“这酒肯定不是上等的陈年老品,不喝不喝,拿下去再换一些花雕来。”
“还有这地,我说了多少遍,每天给给我打扫三次,我可是爱干净的。”
今天早上,萧默又对着那老管家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之后,便躺在那柔软的床上,闭着眼睛享受着从窗户透过来,射在他身上的阳光,暖洋洋的。
惬意的他一时竟萌生出这里还挺舒服的,有点不想回去的感觉。
而每当张统路过听到这些话之后,都不免捏紧拳头,想要冲进去,让人教训教训他。
可这个时候管家都会恰到时候的出现,将他的少爷拦住,苦口婆心的劝道。
“少爷你忘了老爷怎么说的吗?千万不能伤及到他,您敲诈些钱就已经是极限了。”
“毕竟他也是有官身的人,而且萧家还和南京的一些老大人,尤其是和大宗师关系蛮好,还是忍忍吧。”
“哼。”
张统心里窝火的冷哼一声,自己这哪是绑了个人质嘛,分明是绑了个祖宗来家里供着。
正当他想要走回房内找小妾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欲火时,他家的大门却突然被一顿猛砸,传来了“咚咚咚——”的响声。
“狗衙内,快快交出萧老爷,莫要让其受辱,否则休怪吾等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