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别跑。”后面几个军士的小头目一边追着一边指着前面的文人叫道。
“呼哧呼哧。”那文人也跑了一段距离,感觉全身都有些疲惫,实在是跑不动了,到了萧良臣的旁边,便干脆一屁股坐下来,认命了。
“呼,让你跑这么远,说你是不是倭寇派来的奸细,为什么要偷看我军军营操练。”那小头目恶狠狠的走到他面前,拍着桌子道。
“我,我只是想看看,然后帮你们改造一下。”那文人说出口,只觉得仿佛就算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好像也不会相信,便越说越小声,直到低下了头。
“哼,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是把我们当成三岁稚童来糊弄,给我把他抓回去,好好拷问。”那小头目果然不信,也不想对他多费口舌了,挥了挥手几个军汉便冲了上去。
那文人被一把摁住,双手分别被两个军汉如铁钳般狠狠的抓住,便往外拖。
“别,别抓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们要相信我。”那文人狠狠的挣扎着,手被控制住了,并用脚不断的往四处乱踢着。
只听砰的一声,那文人一脚不小心踢到了萧良臣的那张桌子的桌子腿上,让睡的正香的萧良臣,被突然的一阵痛意给惊醒了。
“靠,哪个王八蛋?敢打扰我睡觉,是不是不想活了!”萧良臣颇有起床气的吼着,却看见旁边一群的人都在盯着他。
萧良臣这才一起到,原来自己还没有回家,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于是颇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有点不好意思,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形象会不会受损。
不过显然萧良臣是多虑了,毕竟在他得到萧才子这个好名声之前,他可是闻名整个金陵的混世小魔王。
突然风评变好了,其实很多人都不怎么习惯,反而是他现在的一副恶少作风,才让大家感觉他是正常的。
那小头目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连忙上去道了个歉“对不起公子,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这就把贼人抓走,您好生休息。”
“这位公子,快,快救我呀,我是被冤枉的,我只是去看了看他们的火器操练,有想改造改造火器的想法而已。”那位文人立马抱着萧良臣的大腿在那哭诉着。
“嗯?改造火器?”萧良臣仿佛见了怪物一般,看着那文人,想不到这大明居然还有对火器感兴趣的文人。
“公子不要在意,他就是说说假话,这天下哪还有文人对这些感兴趣啊,我这就把他抓走。”那位小头目边陪着笑,边对自己的手下使着眼色,想要赶快完成任务。
“慢着,我让你们抓他了吗?”萧良臣心想,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对火器感兴趣的文人,先救下他,说不定有惊喜呢。
“公子,你可不要让在下难做啊。”
那小头目倒没有马上放人,毕竟比起萧良臣,他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更能把他惩罚。
“哼,给脸不要脸的王八蛋,你看看这是什么。”
萧良臣知道,如果自己显得软弱可欺,那么这个小头目可能就直接把人抓走,到时候就是他颜面大失了。
于是他直接把那张,簪花宴上南京兵部尚书的门贴甩在他脸上,重新摆回了自己当年那副狗恶少的霸气。
那位小头目捡起来,又重新递回去,说句实话,像他这种级别的又怎么接触得到那种人物啊,不过他知道萧良臣这种人,应该不会骗他这么个小人物。
“是是是是,小人得罪了公子别生气,可是公子这让我回去如何交差呀。”
那小头目已经是近乎哀求的了,就希望萧良臣给他说两句话,能让他免于责罚。
“告诉你的上头,也许让你们升官发财我做不到,但是让你们全军被拖点军饷,饿上几个月肚子我倒还是绰绰有余啊。”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滚。”说句实话,那小头目心里也很是憋屈,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大明本来就是重文轻武,别说他这小头目了,就算是总兵,人家都可以不鸟。
带到他们走了之后,萧良臣看着那个抱着自己大腿的文人,那一副弱弱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他怎么看都不觉得这家伙是个英雄,不过救都救了,先带回家再说吧。
“走,先去我家,好好休息休息。”
“好。”
到了萧府,萧良臣先是让人弄了些吃食给他,然后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去那里。”
“在下名为赵士祯,从小对火气颇感兴趣,这是去真的,只是为了好好的看一看,唉,奈何给谁听了应该都不会信吧。”
“你说什么,你叫赵士祯?”萧良臣脑瓜子一嗡,立马惊喜的抓住他的双肩,脸上挂着满满的喜色。
“额……是的。”赵士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萧良臣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还是乖乖的点头应下。
也怪不得萧良臣的反应这么大,这赵士祯是明朝著名的火器专家,他甚至还研究出了火器中的神器迅雷铳,威力巨大。
不过萧良臣又马上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原来的神态和姿态,心里想着“不行怎么说我也不能太掉价,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书生罢了。”
于是萧良臣收回笑容,缓缓地背过身去,又是标准的四十五度抬头望天。
“咳咳咳,虽然说我这是救了你,算是一个天大的恩情,但是像我这种人吧,是不会求回报的,所以你现在就可以走,不用报答我。”
“额,这,在下还是谢过了。”
赵士祯虽然心里有点奇怪,为什么不求回报,还专门强调是天大的恩情,但还是拱手谢道,然后才转头走去。
“哈哈哈,不要那么客气嘛,你要是想强行留下来帮我的话,这样反而会让我为难呢。”萧良臣笑着,脑海中浮现着赵士祯对他纳头就拜的欢快景象。
然而过了许久,后面都是迟迟没有声音,萧良臣略微狐疑的转过头,却见房间里面除了他,就是空荡荡的,没有了人影。
“少爷,他好像走了……”门外一个家丁好心探头对着门内的萧良臣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