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风滚草随着萧瑟的南风翻滚,一切看起来寂静异常。
刚开始地面只是略微有点震动……然后震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啪!”马蹄落下,没来得及翻滚出去的风滚草眨眼便被踩碎。
李痕整个人贴着马头做掩护,双腿奋力一夹,座下的马儿朝前飞快突进,他手中的长枪散发着让人战栗的寒芒。
前方不远处便是山贼,哪见过如此阵仗,个别的甚至都放下了武器。
李痕骑马的速度不算快,只是跟上部队的速度,但还是在十几个呼吸之间来到了山贼面前。
一下刺出!气势如虹!
只不过本能刺击到要害的枪尖,却在关键时刻偏移了个方位,只刺下了一只耳朵。
李痕他是故意放水的。
不过虽然李痕放水了,但是在这一轮冲击下来,装备不良、精神气馁的山贼还是溃败了。
变成了逃亡的山贼,不对,应该说是流民。
不过帝国的律法并不保护这些宣告过反叛的溃败之军,所以时子龙早就已经对三百骑兵下了令。
——杀无赦!
这也许会有些残忍,但是从这些山贼挥起武器对向帝国百姓的时候,时子龙的心里就已经对他们无爱了。
官员革职、商人买命这些算是轻,其余跟随者除开参军,就是给帝国新兵练手。
就像现在这样。
三百骑兵拉开距离调转回头,再次一字排开,虽然这个‘一’有点歪斜,但是也还行,毕竟新兵。
好在都做出了标准的游龙枪刺姿态,再次对着散落的流民发起了冲锋。
当然,这些新兵里真正领悟这一手精髓的没几个,李痕一眼就看出这群新兵里装模作样的多的很。
当然李痕也是,不过他是会,但是没有想着用出来。
所以在关键的一些点上没有用力,反而是留着一些防范着这些流民的拼死抵抗。
而且在背刺流民的时候也是故意没有刺向要害,而是再次刺向诸如耳朵、、脸颊、斜方肌甚至是头发,这些非致命点。
不仅仅是这一次,好几次顺风仗李痕都是如此,而时子龙也好似对他产生失望了一般,再没和他说过话。
李痕也乐得如此。
再次冲锋,这次的骑兵比起第一次冲锋没有一点伤亡,这些山贼都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心,但是却恰恰是自寻死路沦为新兵的‘训练工具’。
这场战斗毫无悬念——早在时子龙一人一骑打破山寨大门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
之前几次也都是一样的流程——时子龙破阵斩首,随后骑兵跟着打秋风。
随后一连十几天下来,对手都是山贼,战斗的流程都是一样。
这让李痕不得不感慨,那个‘智者’到底在想什么东西,真指望这些山贼?一群山贼还能反了天不成?
就算是要反,那也得联合整个天下的山贼再反啊。
结果就以他所探听到的情报中,‘智者’号令的只有东北、东部、东南的山贼水鬼起义。
“起义,起个屁的起义,三个老将带着三支新兵部队都能无悬念的平了,纯粹就是经验宝宝来的。”
现在帝国是又开始有衰退的迹象了,但是也不是半个天下不到的山贼水鬼能掀翻的。
……
夜里,阳歌城,现在阳歌城管辖范围内的山贼除开没打就投降的,其余全部都杀无赦了。
治安在今天白天便重新恢复正轨。
此时的城主府里……
“现在就只剩下迟驹、胥书两座城池,打完这次平反的第三路军就能顺利完结了,诸位将士有何计谋?”时子龙在宴席的上方对着下方的将士举茶示意。
以这次新兵的质量再加上时子龙的带领,这种硬实力直接莽上去,只要不挂机送人头无内鬼基本都是稳赢,而且伤亡也不会太惨重。
只是除开训练部队之外,汉耀朝廷也是希望发掘出来一些出生于微末的智将。
一名留着两撇胡子的军官略微思考后站了起来:“胥书之城唯有两丈(六米半左右)之高,贾某觉得可使投石机,用以土攻。”
这位贾姓军官的意思是用投石机把土块丢到城墙前,堆起一座斜坡,然后让骑兵冲锋。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用投石机砸……每座城池都是有投石机的,而且有些就建在城墙上面,射程一般比你平地远,直接冲会有所损失。
还不如抛射轻一些的土块打在城墙前面堆山土攻。
高算六米,另一个直角边算十二米,得出三十六平方米的面积,然后高算十米,也就三百六十立方米,然后五台投石机,每次投1x1x1立方土块,每三十分钟投一次,也就三十六个小时,就能堆起一座最低规格的斜山坡。
当然,这与实际肯定有所偏差,但是填满能够骑兵冲锋的斜山坡,最多也不超过十天。
那位贾姓军官继续说道:“至于迟驹……恕在下无能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
说是想不出,但是李痕看他这淡定的样子也不像是想不出的,估摸着肚子里还有货但是藏着呢。
听他说上次草人扮兵就是这批出的点子。
“不过……”
李痕心道,果然。
“不过,呼衍兄应当有法子!”
“??”李痕一脸问号,虽然说我们两人私底下当混子聊了两句,但是也不至于这样来害我吧?
只是当时子龙以及诸位军官的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也不好推脱。
思索片刻,当下心中便有了决策。
“爷……咳咳……某以为,直接莽他丫的就好了!”
纵观呼衍冠的记忆,他从未在汉耀人面前展露过任何的计策,所以李痕也没有想太多,一个字——莽!
“好!好!好!”时子龙连道三声好,“精辟!”
“??”是我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李痕很是疑惑,标准的莽夫混子发言竟然说好,这怕不是在嘲讽哦。
“那时某便以茶代酒,祝吾等,在接下来的恶战中,旗开得胜!!”
不等李痕细品,时子龙便把手中的杯子举高高。
随后,一饮,茶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