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怔在原地,时简呆呆的看着他们扑过来。随后重心偏移,感受过山车般失重的感觉,等他缓过神,已经和他们交换了位置。居高临下,看清了他们的全貌,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
“你知道平和岛静雄吗?”瑞亚问。
“没,没听过,是个日本人吗?”时简没理解他想要说什么。
“啧啧,你竟然连小静都没听过,算了,”瑞亚难以置信的眼神,让时简觉得平和岛静雄真的是个不得了的人物,顿时心中生出羞愧,“你只需要知道,人类不需要变成那副丑陋的模样,也可以拥有那种力量。”
那种力量?贴在墙顶追汽车的力量?真的吗,我不信,时简想起鲁豫的话。
说话间,车下的怪物又开始扑过来,腿部的肌肉轮廓清晰可见,血管像是要爆裂,只是看腿竟然一点也不输给那些健美大赛上的铁疙瘩。但是显然这些怪物的力量更强,短暂的蓄力,直接从七八米远的的地方往一层楼高的车顶飞过来。
再次没等时简反应,瑞亚又单手提着他从车顶跳到十几米远的空地上,体验了一番过山车落地的感觉。时简这才意识到瑞亚不寻常的力量,和梧桐简直如出一辙,但是瑞亚的表现却更加轻松,他不会真的是吸血鬼吧,时简越发怀疑他的身份,顺带把梧桐也一起怀疑了一遍。
“看来今晚不把这些人全部干掉,是走不了了。”瑞亚嘴上一副好无奈好麻烦的说法,脸上却是像极了看到高达模型的熊孩子,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他们都拆了。
时简瑞亚两人现在在和面前的怪物僵持,他们的形态虽然发生了变化,人类的心智仍然保持,前两次接触更像是试探,现在他们也知道这个人不容易对付。
但是没有关系,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时简,而瑞亚只有一个人罢了。
“我记得,你死不掉对吧?”瑞亚充满坏点子的微笑。
“什么?”时简很惊讶,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瑞亚并不是询问,只是告知,说完一把手抓住时简衣服把他提起来,“加油!”瑞亚比了个大拇指给时简,然后就无情的把时简丢进怪物群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空中的时简来不及想原因,甚至忘记了想遗言,这点时间就只够他骂一句你王八蛋。
瑞亚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好好地保护这个包袱,干脆就把他当做诱饵丢到对面,他清楚的知道,对于他们来说,时简的的重要性远高于他。丢完时简,瑞亚一个箭步冲到怪物中间,藏在袖中的刀滑到右手上,一柄没有刀把也看不到锋利刀刃的白色小刀,说是小刀,更像是一条硬化的丝巾。
瑞亚左脚踩地,右脚压住了一个正准备起跳的怪物,左手捏住另一只怪物的下巴,用力,卸了下来,撕裂的伤口迸出的血洒到他的脸上,眼神却毫不动容,右手的刀同样也因为划破了怪物的喉咙而被染的猩红。这一瞬间,他比怪物们还要可怕,争相上前抓捕猎物的怪物们,像一群鬣狗看到了一只怒气迸发雄狮,他们开始变得谨慎,不再肆意向前。
瑞亚抓住落下来的时简,平稳后直接丢到地上,一点都不准备爱惜。他们之间似乎一点都不存在共患难的革命战友之情。
摔下来的时简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他并没有看到瑞亚是如何威风迅速的解决掉这几个扑上来的怪物的,但是眼前的场景即使不用亲眼看也可以知道瑞亚的恐怖。掉落在地上的下颚和满地的血,旁边还有一具靠着只能皮肉连接脖子和身体的怪物身体,惨不忍睹的景象,时简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比坐一百遍过山车还要恶心,如果不是吃的东西不多,恐怕现在地上还要多出来他的恶心点呕吐物。
“这难道是你干的?”时简忍着难受问瑞亚。
“不是我还是你?”瑞亚甩了甩他染红的刀,血水却没有甩出来,刀上的的血液因为氧化变成暗红色,像是一把魔刀,嗜血的魔刀,越是杀人越是猩红。
“放心吧,今天他们谁也碰不了你。”瑞亚向时简保证,“他们也一个都别想跑。”
看到瑞亚诡异的笑容,时简明白了,他才不是什么绅士的吸血鬼,他是地狱的恶魔。屠宰场的屠夫沾满鲜血,但是他们只是为生活的普通人,刑场的侩子手也不会为了杀人而挥下斧子,而他,现在似乎已经要去享受屠杀的乐趣了,不止是嗜血。
等不及的一个西装怪物冲上来,张大的血口可以看到他的牙根,手指的骨头突出像是金刚狼的哥哥剑齿虎的利爪一样,用就是要咬碎撕破瑞亚的气势冲上来,瑞亚瞬间反应挥出他的血刀,灵活的怪物用折断腰一般异常的动作躲过这一刺,但还是没躲过瑞亚随后的动作倒在血泊中。他应该是某个公司的白领,没变成怪物的时候可能也在努力的想正常人一样活着,时简看到这个穿着西服的怪物猜测。
有了第一个,剩下的的全部一拥而上,没留给时简观察和思考的时间,他再次被瑞亚带到车顶。不同寻常的身体能力,不能忽视的数量,外加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累赘,冷静下来,瑞亚还是觉得难办。在这一大片的空地并不适合带着人战斗,于是他决定把测定作为阵地,和他们打阵地战。
紧随瑞亚的脚步,怪物们一个接一个的往车上跳,像发了疯一样的,这些怪物似乎是不准备继续保持理智。瑞亚手脚并用的保护时简,他的血刀一次次切开怪物们的血肉,切断他们的骨头,开膛破肚,溅出的血染红了瑞亚美丽的金发,流下来湿了他的眼睛。
“去死,去死,去死!哈哈哈哈哈!”怪物和瑞亚都像是着了魔,他们的目标也开始转移,不再只扑向时简,一个一个的往瑞亚身上扑过去,锋利的断骨在瑞亚的背上划开了几道血痕,见血见肉,搅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血是谁的肉,他的血刀开始不再吸血,他的衣服也被撕扯烂。
时简这才知道,上一次他是多么侥幸,不然像梧桐那样漂亮的人也要变成这幅恶魔的模样。
和怪物厮杀了无数回合的瑞亚,不再像开始时的得心应手,怪物们开始碰到了时简,时简的衣袖被扯破,手臂上满是血,不是他的。
瑞亚的伤口开始变多,一根断臂的手骨插进了他的大腿,手臂布满抓痕,像是被两米高的棕熊抓过,深一点的伤口露出白骨,除了还健全的四肢,瑞亚的状态已经不比他们好多少了,在这样下去不是被围攻致死就是流血致死。
“来啊!今天你们谁也别想从这活着离开!”瑞亚大口喘着气,怪物们也暂停了他们的攻势,双方的眼里都是怪物的模样。
倒在瑞亚身后的时简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很烫,灼烤着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已经沸腾。
休息好的怪物又开始摩拳擦掌,骨头炸裂的声音在他们中不停的想响起,竟然还可以变形。但是这一变更像是绝唱,瑞亚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右手紧紧握住血刀,腿上的骨头却不能随便取下来。
“不妙啊。”从瑞亚的声音听出事情的麻烦。
怪物们的爆骨后,属于人的躯体已经完全消失,五官消失在彻底扭曲的脸上,从四肢只能分辨他们是野生动物,但是什么也不像。
“住手吧,够了。”时简痛苦的抱着头,不想继续看他们厮杀下去了。
“很遗憾,已经停不下来了。”瑞亚说。
时简的身体像是火烧一样,头痛不止,他的视野开始模糊,逐渐陷入黑暗,声音也渐渐消失,就像是溺水一样,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抓不住。
再睁眼,他回到了那个梦里的路灯下,但是这里没有说话的石头,路灯也没有亮,是白天。周围很安静,也很寂静。
倏而他抬头,天空是一面镜子,漂浮着云雾,等云雾散开,他看见了镜子上的地球和自己,他现在正站在地球上。于是他赶紧环视四周,还是那片荒地,但是很快,地上有水出现,他掉进了海里,刚捂住自己的口鼻,再一次他发现自己身处原始森林。他像个虫子一样在草丛里穿梭,避免被恐龙踩踏,穿出草丛,他又见证了冲突,战争,发展,文明,炮火和科技,走马灯一样转瞬既逝。
最后他掉进了水里,慢慢的下沉,在他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那个孩子,他伸出手试图去抓住他,孩子也伸出手,将他拉出水面。
时简缓缓地睁开眼睛,瑞亚在他旁边躺着,伤的很重。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巨型深坑里,公交车被压扁,深坑周围分散着十几个大型血块,像是吸饱血的蚊子被拍死在墙上的那样。时简恍然,那些都是被压扁的亚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