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城堡,布局与夏语想象中的有点相似。
一进门,就是一个大厅。正前方是两条通往二楼的楼梯,呈对称的弧形,在中间呈出一个空洞。
两个楼梯的后面各有一个门口,不知通向什么房间。
除此之外,大厅的两侧也各有一排四个门口。
大厅的布局很是简单,一张长桌放置在中央,周围整齐地摆着椅子。
长桌的正上方是一盏华丽的吊灯,其发出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大厅。
此时,正有好几位仆人来去匆匆,他们正在准备着午宴。
格莉来到大厅之后,马不停蹄地就走上左边的楼梯,其目的很明确,这也表现出了自己对着城堡的熟悉。
“呵,格莉小姐去找夫人这段时间,我们好好聊聊吧,小伙子。”忠伯目送着格莉上楼,口中对夏语说道。
此时的夏语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身上的拘束感完全没有了,甚至还有闲心打量着大厅的环境,口中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
忠伯的目光变得严厉,审视着夏语:“你来自哪里?什么时候来到桃源的?来桃源想要干什么?”
夏语看向忠伯,目光算不上不敬,但也绝对算不上恭敬:“我只是一个旅人,今天早上来到桃源,然后出现了一些问题,不得不给格莉……小姐当一个月的管家。”
虽然这一段话看起来好像回答了忠伯的问题,但是却没有让忠伯满意。
因为他并不仅仅是要这些问题的答案,更重要的是试探,试探夏语的性格、目的等等……
而夏语的回答却没有暴露出任何多余的信息。
能给出这种回答的只有两种人。
第一种是蠢人,或者说是木讷的人,这种就是问什么就答什么的人。
比如对这种人问一句“你家人的病好了吗”,他只会回答“好了”。而不是“我昨晚送他去医院,打针吃药之后,今天终于好了”。
第二种就是聪明人了,这种就是故意减少自己话中的信息,以隐藏自己。
这种人也可以分开两类。一是话语中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虽然他隐藏了自己,但与其谈话的人却会很舒服。
另一种就是夏语这种了。
我知道你在试探我,但我不想让你知道太多,于是就表现出一种生硬的回答(这个生硬单指语言,或许当时他还做着很机灵生动的行为),这种很生硬的矛盾就让人很不舒服。
忠伯凝视着夏语,眼神逐渐冰冷。
夏语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双手摊开:“我真的是来旅游的。”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会对格莉小姐有什么意图。
忠伯点了点头,暂时相信了他:“跟我来。”
虽然忠伯不会现在就对夏语做什么,但他心里已经下了决定,要是夏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立刻就会出手将他拿下。
在此顺便解释一下,为什么夏语在格莉离开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夏语见到的女生很多,基本上都能说上几句话,但是,如果说交情有多深那也是扯淡。
也就是说,夏语对于这些与自己平等的女生是可以正常地交流的,只是不会比较深入。
但是,如果这个女生有一些特殊,那情况就不同了。
这个特殊并不是面貌、性格等方面的特殊,而是地位的特殊。
比如说,普通人可能在面对一个丑得惊为天人,或者美得惊为天人,或者脾气非常暴躁的女孩子时说话磕磕巴巴,但是夏语却可以与她们有说有笑。
但假如一个各方面普普通通的女孩,当她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出现在夏语面前的时候,夏语很有可能就会结结巴巴,憋不出一句话。
那么现在就可以很好地解释夏语的变化了,作为他的主人,格莉无疑是很“特殊”的,所以夏语在格莉面前唯唯诺诺,但是当格莉离开之后,夏语面前就是一个老管家。
你会怕一个彬彬有礼、讲究风度的绅士吗?除非他手上拿着一把菜刀正准备往你身上砍。
于是夏语就恢复成了一副懒散的模样。
他完全没有想到,忠伯是他接下来的老师,他这种态度,下场可想而知了。
不说忠伯带着夏语去一个仆人的房间将他安顿下来,顺便开始“调教”他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管家,现在我们将镜头移向格莉小姐。
格莉从楼梯上了二楼之后,就沿着走廊来到了尽头的房间,她也不敲门,直接推门就进。
“夫人,我来看你了!”
门内是一个画室,墙上挂了几幅画,角落有几个素描用的石膏像,门对面的墙完全由玻璃构成,房间中的人对外面的景色一览无遗。
偌大的房间只有中间摆了画架,一位少女模样的贵妇坐在画架前,左手持着调色板,右手画笔在画板上涂涂画画。
地面很干净,完全没有掉落的颜料,不知是因为画者小心所致,还是因为清洁工作做得好。
芙萝拉夫人是一个看起来20岁不到的少女,但是她身上却是穿着中年贵妇的服饰。
她听到推门声,仍然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画作上,没有理会进来的格莉。
直到又下了几笔,她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格莉:“我可爱的小格莉又有什么事?”
她站起身,超过一米七的身高在阳光的照射下拉出了一道巨大的影子,将一米五的格莉完全笼罩住。
格莉像是要躲过这身高的压力,横跨一步,将自己暴露在阳光里,顺便看到了芙萝拉夫人的画作。
上面画着一个舞台,舞台的幕布刚刚拉开,三个演员在台上激烈地飙戏,还有一个演员隐藏在暗中,好似随时轮到他的主场,时刻准备着冲出来抢戏。
画还没有画完,画作上部的四分之一左右还是一片空白。
格莉看不懂芙萝拉夫人的画,她总是喜欢画一些不知道代表什么的东西。
“夫人,我找到了一个新管家,想让你帮他设计一套管家服。”
芙萝拉夫人扶额道:“你直接用以前的不就好了,每次你都让我设计一套,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格莉高声回应芙萝拉夫人的质疑,“他们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人,要是不能用独一无二的衣服,那怎么体现出他们的独一无二!”
“是是是。”芙萝拉夫人懒得和格莉争吵,她觉得要是自己和一个小孩吵起来的话,会降低自己的格调。
格莉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将手中的熊玩偶扔了出去:“熊先生,打她!”
熊玩偶迎风而涨,身高变得和格莉一般,其他地方也按比例变大。
然后一拳击向芙萝拉夫人。
芙萝拉夫人看也不看,抬起手,一掌抓向熊玩偶的拳头,同时,往房间外面走。
格莉当然不可能让熊玩偶全力攻击芙萝拉夫人,这一拳的力度就好像普通人在玩枕头大战一般。
所以芙萝拉夫人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熊玩偶的拳头,然后手腕一转,直接将熊玩偶甩了出去。
熊玩偶又恢复成原来的大小,落在格莉怀中。
“走吧,去看看你那个‘独一无二’的新管家吧。”芙萝拉夫人淡淡地说道。
“嗯。”格莉撇了撇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