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和我一起吗?”李墨道。
林晚秋秋眸含笑道:“相公有所不知,男客和女客是分开的,不在一起。”
“哦……”
李墨恍然大悟,这种男女大防在古代是非常忌讳的,即使是夫妻也不能同时出现在同一场合。
来到前院大厅,这是一个非常宽大的大厅,看上去能容下上百人,里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里面不时的传出“久仰久仰”、“幸会幸会”、“佩服”之类的奉迎话,还夹杂着喝酒划拳的声音。
“相公进去吧,我去后院了。”林晚秋停身说道。
“娘子去吧。”
林晚秋抱着用黄稠包着的古画向后院走去,李墨望着林晚秋的倩影消失在一道圆门后,心中一阵温暖,他这位娘子真是体贴,怕自己一个人沉闷,把灵儿留给在他身边。
进入大厅,里面大大小小摆着上百张矮桌子,每个桌子前都坐着一个或者几个人,矮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大厅中间空出一大片地方,一群身穿红色衣裙的舞女翩翩起舞。
李墨领着灵儿沿着大厅的门向右边走去,在靠近墙角的地方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这矮桌子上早已摆好酒菜,李墨招呼灵儿坐下,那丫头扫了一眼大厅,然后摇摇头。
李墨抬头一看顿时明白了,奴役丫鬟之类的下人是没有资格入座的,他们都站在后面随时的给自家主人斟酒夹菜,如果下人入座,会被人认为缺少教养,会被人耻笑的。
李墨才不管那什么世俗的看法,一把把灵儿拉在身边坐下,小丫头似乎很感动,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可她毕竟是下人,吃喝的时候也不敢放开手脚,总是先看看有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
此时已经宾朋满座,下人们王府穿梭,不停的添酒夹菜,歌曲一曲终了复一曲,想必这些歌女是成王府豢养的歌奴。
豪门大户就是不一样,养几十名歌女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得起的,这些歌曲舞技精湛,容貌秀丽,看得出来网罗这些歌女花了不少心思,两旁跪坐的文人士子个个目露精光,摇头晃头的欣赏这曼妙的歌舞。
坐在大殿正中的是一位不十五六岁的少年公子,只见他身穿一身白袍,腰系玉带,头束华巾,肤色白皙,一脸稚气未脱,此刻正微笑着招呼大家吃喝。
灵儿告诉李墨,这正中而坐的是成王殿下唯一的儿子,也是沁阳郡主的弟弟,李子信世子,据说此人性情豪爽,性格有些混不吝,由于未满十六周岁,故未获得封号。
世子身边也摆着四个座位,这上面坐的都是和成王府关系较好或者和世子李子信近的人,像什么制仕王太傅的长公子王子奇、越国第一富商之子钱之美,豫州知府之子董东奇俱赫然在列。
听着灵儿的介绍,李墨还特意看了一眼那个叫董东奇的纨绔子弟,这个家伙穿着一身锦袍,皮肤白皙,长得还算周正,但面色暗沉,举止轻浮,一看是长期过度纵欲的结果,更搞笑的是他的右边耳朵带着一个黑色的耳罩,想必是上次被人消掉一只耳朵后佩上的。
几人围着世子不停的劝酒,世子颇有成王豪迈之风,来者不拒,没想到这毛都没长齐的世子爷还是个海量,几大杯酒喝下去之后面不改色。
下面这些参加成王寿宴的人,地位不及董东奇他们,只能在下面说些恭维之类的话,整个成王府最受人注目的地方肯定在这个大殿上,而整个大殿的核心赫然是围绕世子而坐的这几个人,上面几人喝酒,下面的人也跟着举杯,上面的几人聊天,下面的人停下酒杯侧耳倾听,真是唯他们几人为首。
今天寿星还没出现,大殿中之人早已热闹非凡,还没等到成王出现,殿中之人已经开始炫耀自己的诗作了。
“世子,小生前些日子新作一首诗,今日带来为成王殿下贺寿,添光增彩。”董东奇放下酒杯,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道。
“董公子有心了,本世子代父王谢谢了。”世子李子信闻言,装作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董公子快快念来,好让我们为成王殿下添福加寿。”王子琪在旁边催促道。
“不急!不急!”董东奇晃着半拉脑袋,直起身子,双眸在人群中扫了一眼道:
“听说林府的林公子也准备了一首诗献给成王殿下,不如请林公子上前来,一起念诗如何?”
“是极!是极!还请林公子一起上前来。”钱之美连忙尖声叫道。
这群人来贺寿的人见状,连忙附和道,许多人左右寻找林怀举的影子。
李墨闻言,顿时一愣,随即摇摇头苦笑,暗自想道“大舅哥这是被人盯上了。”
针对林怀举就是针对林府,李墨虽是姑爷,可毕竟算半个林府的人,抬头跟着大家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林怀举的影子。
林怀举不是早就来了吗,为何不在大殿之中?
“在这里!在这里!”突然李墨前面一位中年文士一回头尖叫道。
李墨眉头一皱,见那中年文士望着自己,内心暗骂:眼瞎吗?
不过他见那中年文士眼神不对,于是连忙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一副鸵鸟状的趴在矮桌上,似乎不敢抬头见人。
“咳……咳……妹婿。”
林怀举把遮在额头的衣袖拿开,尴尬的叫了一声。
我去,李墨惊讶的看着一脸狼狈的林怀举,瞬间明白了,这不是躲董东奇他们,而是躲自己呢,难怪进来这么久都没发现他,原来躲在自己身后了。
李墨双眸一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过头来继续饮酒。
“少爷……”
灵儿刚想说话,就被李墨暗示道:“不要多嘴!”
灵儿樱唇小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见殿中之人全都望向他们,顿时闭口不言。
“诸位……好啊!”林怀举见李墨二人不理睬自己,干笑两声,整理身上的长衫拱手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