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豫州河两岸到处张灯结彩,无数青年男女结伴而来,一时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李墨穿梭在人群中,对于古代的这一切甚是好奇,不时的打量眼前的新鲜事物,没想到一个在后世看来平淡无奇的乞巧节,在当世却异常隆重。
突然,人群中有一个穿黑衣的人从他身边走过,李墨手中突然多了一个纸团。
李墨正愕然间,一回首却发现那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走到一个彩灯下,借着微弱的灯光,只见纸条上写着“风庭阁”三个字,上面既没有落款也没有时间,甚是奇怪。
可李墨看见这三个字的时候,脸色一沉,眉头暗皱,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别人不知道这三个字的含义,可作为具有墨七记忆的李墨却非常清楚这三个字对于他意味着什么。
豫州河下游靠近城西的地方,这里的水道宽急,当地府衙为了减少此处水速,故在此修建了一座走桥,利用几个桥墩起到减速的作用,走桥不仅连接着河两岸,在桥的中间位置有一条通往河道中间的一条分桥,连接分桥的正是风庭阁。
说是阁,其实就是一座水上凉亭,一些风流才子吟诗作对的场所,今天豫州最少一半的人去参加上游的七夕诗会,这里显得冷冷清清。
阁上站着一个人,此人十几岁的年纪,皮肤白皙,样貌冷峻,和李墨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空洞的神情。
“小乙,好久不见!”李墨走率先开口道。
小乙没有应答,而且听到声音后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表情,依旧背对着他,就好像不管什么事也打动不了他一样。
“一月不见,何故如此陌生?”李墨再次开头道,并且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排在小乙肩膀上。
就在右手和肩膀刚接触的那瞬间,李墨身体里属于墨七的那份意识却突然意识到不妙。
“你……”
一句话没说完,突见彩灯映水中突然一道微弱的亮光滑过,再然后听见耳边一丝细微的风声掠来,李墨来不及反应,脚尖一点,一式前置郑板桥向前面倒下,在身体快要落地的时候,只见他左手轻轻在地上一拍,身子猛的旋转一百八十度,然后整个人的身子陡然暴涨,向上飞起。
李墨也不知道他会下意识的做这些动作,不过他脑海中念头一转,如果不是自己身具墨七的身手,一般人遇到背后袭击,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向前飞掠,可李墨并没有那么做,他是反其道而行之,如果自己向前落去,前面肯定还有自己未知的危险等着自己。
果如自己预料中的那样,正当李墨身子飞向空中的时候,只见一道黑影突然从前方的水中爆射而出,只见一道黑影手里持着一把长剑迎空刺向他的前胸。
“好险!”李墨心中暗叫一声。
只见他不等身子落地,半空中,他的单腿勾住凉亭上的木梁,右手猛的向腰间探去。
一道银白色的刀光划空而过。
一篷血雨爆射而出,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只见背后袭击他的人,这个人手臂连同头颅如同被风吹断的树枝一样,斜斜的掉在地上,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在一个石墩下面不动了。
从水中袭击李墨的人见势不妙,刚出水面,人还没掠进凉亭,半空中腰身猛的一扭,双脚错位互蹬,身子突然改变方向向远处水面逃去。
“继然来了,就留下吧!”李墨单脚一松,身子一扭,头上脚下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动作飘逸潇洒至极。
也没见他手臂有任何动作,只见他那持刀的那手的肩头微微一动,刀光一闪,一股月晕般的光芒爆射而出,带着某种奇异的弧度向逃跑的那人挥了出去。
天上一个月亮,水中一个月亮,天水相交处,一轮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前面那道跑出几丈开外的黑影突然从中间裂开,不过那两道身影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前掠了数十丈才落入水中。
明月在天,河水激荡片刻后再次恢复了宁静,水中的月亮再次出现,就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发生过一样。
没人见过李墨拔刀,更没人看见刀如何入鞘,李墨的脸色依然是一幅冷峻的表情,就好像杀人如吃饭睡觉一样,任何事都引不起他的变化,哪怕是些微的心情变化也没有。
李墨也惊异自己有如此的心境变化,心中暗想,想必是原先这具身子的主人杀人如麻,早已习以为常罢了。
小乙平躺在凉亭中,他的四肢以及头部全都被一条细线连着,难怪他刚才能像一个活人一样站在凉亭中。
他看上去我已经死了几天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完整的皮肤,浑身骨骼寸断,生前遭受酷刑。
他肤色苍白,牙齿紧闭,但神态还算安详,嘴角间隐约可见一丝的笑容,似有似无,似乎是死无遗憾,死的十分安详。
李墨撬开小乙的嘴,取下他的一颗后槽牙,用手捏碎,里面露出一个纸条,李墨瞧了一眼,然后揉成一团扔进水中。
小乙是他的影卫,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同吃同睡,一起练功,彼此间早已不是兄弟感情能形容的了,影卫顾名思义,就是他的影子,他的护卫,自从小乙被选为李墨的影卫之后,小乙这个名字就再也没有了。
两人用同一个名字,甚至两个人的身材样貌也一样,就连性情秉性也都差不多,小乙作为影卫,无时不刻的以墨七的生命安全为第一位,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替墨七去死。
李墨知道小乙不会背叛他,于是替他选了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埋葬了他,按着他牙齿里留下的线索来到了翠玉轩。
“王兄,你那首乞巧缘构思奇妙,文采艳艳,我猜本届诗才第一非你莫属了,恭喜恭喜啊。”
“哪里,哪里,本公子也是兴之所至,有感而发而已,谈不上好诗。”
“王兄,莫要客气,论文采,论诗情,你要是自称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