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又快又狠。
她自信在那刀在砍断自己胳膊前,自己有能力杀死董东奇,然而她却不愿失去一条胳膊,哪怕用自己的一根汗毛去换董东奇的狗命,她也不愿意。
利剑回抽,荡开砍来得利刃,回身迎敌,利剑上下翻飞,左刺右突,很快撂倒两个护卫。
然而她正准备回身继续刺杀董东奇的时候,董东奇已经被护卫救走了,而自己却被几十个护卫团团围住,她本想上前追杀,但奈何这些护卫功夫了得。一时竟不能前进。
眼见这次刺杀失败,女刺客顿生退意,手中的利剑唰唰的连刺几剑,刺翻眼前的三个护卫。
这时她突然一转身,双足蹬地,整个身子如乳燕投林般向后飞去,几个起落,消失在一片民居中。
“快给……本公子抓住她,本公子非得和她的血抽她的筋不可。”
“哎呦!疼……死本公子了,赶快请郎中……啊……”
董东奇一手捂着耳朵,一边不停的嚎叫着,而身边的护卫始终戒备着,生怕此刻去而复返。
受惊的人群作鸟兽散跑光了,他们暗地里却在惋惜,这狼心狗肺的董公子怎么没被一剑消掉脑袋。
林府,内宅。
林晚秋和李墨对坐,良久两人默默不语,案几上的香炉已经焚烧殆尽,室内洁净如水,这是李墨第一次进林晚秋的闺房,房内墙上挂满了字画,看上去是她所做,墨香娟秀,熠熠生辉,颇见功底。
“李公子,蒙你不弃,请垂怜奴家,我……”林晚秋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后面却哽咽着说不出话,看上去她有些激动。
“林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李墨打断她的话道。
“在下现在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父母妻女俱离我而去,默内心悲痛,所以之前才拒绝您的美意,如果您愿意,默愿意一辈子唯你风里来雨里去……”
李墨表情严肃,一脸愧疚的望着她。
李墨现在想通了,男子汉大丈夫立于世,信诺二字最为重要,白凝珊对她有恩,他承诺替她做一件事,而林晚秋对他更有救命之恩,别说是让自己娶她了,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会要不犹豫的双手奉上,更何况林姑娘对他一往情深。
“真……的……”林晚秋双眸含泪望着李墨,她此刻被突如其来的幸福觉得好似在做梦。
“当然是真的,默做出的承诺从不食言。”李墨右手手指对着天,郑重的说道。
“我信……”
美人如琢,伊人如玉,闺房芳香四溢。
三日后,李墨在林府和林晚秋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当天晚上,李墨并没有去婚房,而是住到了原先养伤的房间,他的解释是自己结婚已经对不起家人了,如果再同房就更不应该了,他和林晚秋约定为家人守孝一年,林晚秋善解人意,欣然同意。
在千里之外的金陵,秦淮两岸风月无边的紫徽城内,天月阁青纱帐内,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躺在龙床上,他刚四十出头,髪鬓间却华发早生,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在他的床边坐着一位三十左右的华服少妇,她看上去雍容雅黛,一袭紫红色的宫服,裙边绣着金色并蹄莲,黄色的雁落纱用五色金丝线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下束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凤髻雾鬓斜插着一字排开龙凤簪,后别一朵露水的玫瑰,显得风姿卓卓,腰身袅袅娜娜。
“皇后,朕这个病三月有余,依然不见好转,朝廷之事尽落于你肩上,你辛苦了。”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这个躺在龙床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越朝皇帝李诚棣,此刻眼窝深陷,病入膏肓,说话都有气无力。
“皇上慎言,您洪福齐天,定会转危为安的,我越朝不能没有你,你赶快好起来,朝堂上的事本宫也心有而力不足。”祁皇满面忧色劝慰道。
“唉,朕也想早点好起来,要是……要是我们的皇儿还活着就好了,他也能替朕分担些朝务。”李诚棣两眼望着头顶,喃喃的感慨。
“是啊,要是……要是我们的皇儿还活着,我越朝也是后继有人了。”祁皇后泪眼迷离,声色悲戚。
“对不起……皇后,我不该提起皇儿,又惹你伤心了。”
李诚棣见状,双手撑床,似乎想要去安慰皇后,却被皇后按住。
祁皇后轻拭泪痕,低头沉思,两眼无神,似乎是在回忆往事。
“要是皇儿还活着,现在应该十七了吧?”
“十七零四个月二十三天了……”皇帝李诚棣补充道。
十七年前,刚刚出生三天的皇长子被人抱走,而后皇上命禁司封锁紫薇城,挨家挨户的搜查一月,却一无所获,而这十七年来,他从未放弃寻找过皇子,然而皇子的行踪就好像空气蒸发了一样,这么多年来杳无踪影。
皇长子失踪之后,皇帝大病一场,足足三个月才从床上爬起来,可自从那之后,李诚棣的身子就一直疾病缠身,每隔几个月都要大病一场,众多太医束手无策,而后多年,皇上再无子嗣所出。
如今的越朝可谓是内忧外患,外有邻国大宋每年加贡,时不时的纵兵犯境,意在挑起战争,趁机吞并越国,内有诸王干涉朝政,拉拢朝臣,逼迫当今皇帝立自己的子嗣为太子。
李诚棣内外交加,忧心如焚,终于病倒了,当今祁皇后摄政,勉强维持,如今二人谈到失踪的皇长子,纷纷感叹。
李墨有早起的习惯,在山上的时候他就一直坚持迎着太阳做吐纳,看着他双手背负、额头微抬一动不动的样子,其实他的丹田之内却喘息如急。
自从得到血玉之后,他的身体就发生了很大变化,总有一股温润的气息流经奇经八脉,这股气息在丹田处汇集,然后慢慢的集聚,向四肢百骸流淌,温热气息流经处,舒服极了。
自从得到以前主人的这具身体后,他的胸中时不时的总有一股杀意要破胸而出,有一种很强的杀人欲念,可自从佩戴血玉之后,那股杀意也慢慢变得不那么暴躁了。